|
|
楼主 |
发表于 2013-10-31 18:08:52
|
显示全部楼层
1
“阿牧，那我们回家了哦，明天见！”
“牧，你一个人辛苦了，早点休息啊。”
“牧大哥，真的不去我家吃饭？”
“牧君，嗯，明天见。”
……
“好……走好，明天见。”
牧微笑着一一和工作同伴点头告别，一直走出很远，小渔还回转身向他摆了摆手。虽然看不清，但牧知道她脸上一定是温柔地笑着。那样的笑容，和中午休息时偷偷塞给自己便当时的羞涩是一样的吧，牧想着，加深了唇边的笑意。
所有的身影消失之后，牧转头看向海面，深红色的夕阳正在无力地缓缓下沉。所有归航的渔船都静静地泊在码头，卸下帆的桅杆林立着，无限寂寞却又笔直地伸向天空。
起风了，被汗水湿过的体恤贴在身上，有些冷。
回到房间，把酸软的身体尽量摊开在狭小的床上，坚硬的薄木床板将肩膀硌得更疼。侧了侧身子，牧的视线落向床边木箱上放置的水杯，不记得里面还有没有水了，很渴，但是，不想动。
房间有些闷，酸重的汗味凝固在空气里。头上的天花板因水渍泛着一圈又一圈的锈黄，看久了总觉得像一张丑陋的人脸，与自己虚张声势地瞪视。
这样的生活啊……牧无声地笑了。
……
提着一袋简单换洗的衣物，牧回身锁门。看看已有些晚的天色，心里盘算着走去小镇的澡堂是不是应该抄条近路。
走那条路的话，可以顺便去津婆婆的小摊子吃面。啊，街角的面包店上次送的打折券好像快要到期了，要是回来的时候还没关门就买一些。好像牙膏和肥皂也该买了……
心里不断想着这些琐碎，刚要转身时身体已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身后传来的熟悉的气息让牧一瞬间绷紧了全部的神经，明明手没有抖，袋子却落到了地上。
感觉到牧的僵硬，身后的人反而笑了。
“不错，还是这种反应。牧，我该理解成你对我还是一样有感情，对不对？”
牧缓缓转过身，看进那双他从来不曾看清过的眼睛。对面英俊的脸明明在愉快地笑着，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温暖。
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牧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仙道……”
********
站在牧的房间里，仙道环着手臂打量着这间由渔场仓库改成的“宿舍”，简陋、潮湿和阴暗，还有房间里散不去的鱼腥味都让他微微蹙起眉头。房间很小，一张狭小的单人床，薄薄的毯子和用几件衣服折成的“枕头” 端正地摆放在床角；没有椅子，两个装鱼的木箱拼起来的“桌子”上有几个空的泡面碗。
再扫视一遍房间，确定根本没有厨房。仙道走到牧身前，用认真的语气问：“你在哪里烧开水？”
“什么？”从叫过仙道名字之后就完全没有出过声音的牧一时不能反应。
“泡面。”
“哦，外，外面有铁皮炉子。”
“这样啊……”
看着仙道探身出门看“铁皮炉子”，牧的脑中一片空白。
仙道很快转回来，叹息着把牧紧紧抱在怀里。
“你宁愿住在这里，宁愿在渔场干粗活也要逃开我是吗？”
牧像石像一样沉默着没动，仙道感觉到他的抗拒。
又一声轻轻的叹息，吻，轻轻落下来。温暖的唇瓣印在牧宽阔的额头。
胸前有体温渐渐透了过来，两个人的心以不同的韵律跳动着。
“牧刚才正要去洗澡是不是？那么……”毫无征兆的，仙道在牧的脖子上轻轻咬下去，牧的身子剧烈地一震。
满意于怀里人的反应，仙道再次凑向牧的耳边，轻佻地舔向他的耳垂：“……那么，我们回家洗，好不好？”
“不！”牧推开仙道，线条刚毅的脸上刻着冷静和坚决。
“我不会跟你回去！”
半年了，从离开仙道身边的那一刻起他就无数次的设想过这一天的来临。他知道仙道会找到自己，也揣想过仙道的反应。他知道在仙道温和有礼的外表下有着怎样强硬的个性和张狂的霸道；他知道怎样都不肯屈从的自己已经磨得仙道越来越失去控制；他知道仙道的骄傲不允许得不到，不允许失败，不允许忤逆……
但是——
但是同样为了自己不允许被得到，不允许屈从，不允许逢迎的骄傲，牧决定不再逃避……
2
“不，我不会跟你回去！”
牧看着仙道，毫不避让的眼神平静而坚决：“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
“这样啊……”仙道挑了挑眉毛，像听到一件好笑的事情一样轻轻笑了，笑出声。牧并不觉得好笑，只是沉声再一次重复：“你明白的，仙道，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
“你已经不欠我了？” 闻言敛去笑容的仙道语气依旧轻佻，“既然这样，你又何必躲到这种鬼地方来？”
“……”牧没有回答，自己拒绝的是什么，他知道仙道明白。
仙道看着牧，没再开口，也没有再笑。有光线不知从哪里折射进来，闪在他的眼里，忽明忽暗的阴晴不定。
狭小的房间仿佛承载不了两个人的沉默，原本就不甚流通的空气有重量一样压下来。失去了另一份体温依偎的胸膛渐渐有冷意渗入，竟然比一个人时的冷更冷。
……是错觉吧，牧觉得胸口有些微微尖锐的疼。
“这样啊……”仙道再一次逼近，嘴唇轻轻扫过牧的面颊，落在他耳边的声音却全是嘲讽，“牧，很无情呢。”
像一根针划过，牧的心紧了一下。
将额头抵上牧的额头，两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谁也没再说话，牧沉着地等待仙道接下来的反应，可仙道好像只是在他的脸上认真寻找什么，好一会儿，突然背过身去。
凝视面前的背影，也许是房间太暗的缘故，牧竟然觉得仙道的肩膀有些微微发抖……
胸口又在痛了，牧想，真的太闷了。
再回过身的时候，仙道脸上又挂上了他总是挂着的那种冷淡又漫不经心的笑容。“本来还想给你个机会的，但是现在……”仙道走向门边，拿起一个进门时放下的牛皮纸袋转回来，“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意思？”牧紧盯着仙道。
“意思是——”仙道用一根食指抬起牧的下颚，又迅速在牧反抗之前滑开，“我已经对你厌倦了。”
“……”一道光在眼里闪过，牧的眼睛眯了起来，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把手里的纸袋重重甩向牧的怀里，仙道的笑容全是高高在上的冷酷，“真是无趣啊，牧！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玩腻了，所以厌倦了。”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好像浮在空气里：“不用再躲了，牧绅一，我们两清了。”
最后扫了牧一眼，仙道转身向门外走去，背影笔直，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和迟疑。
*********
……
牧握着仙道留下的文件袋久久站在原地。
就这样结束了吗？
“两清”，是不是两两相忘，彼此再无瓜葛的干净？
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
是自由了吧，因为，“厌倦了”……
……
用几个深呼吸稳住自己，牧决定不再多想。伸手打开灯，将手中的纸袋倒向桌子，零零碎碎的卡片和一叠不知什么内容的文件散成一片。
牧一张一张翻检着：身份证、医疗卡、信用卡、驾驶证、保险单……
……
瞪着手里的各种证件，牧因惊讶而深深动容。
——当初匆忙离开时除了少许现金什么都没有带，因为没有身份证明，在招聘制度严格的社会里他不能进入任何一家公司任职，打着粗重的零工，甚至连租房住宿都常被拒绝。可是现在……仙道竟然把所有的证件全都还给自己，那就是说，他真的，完全放手了……
脑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有点乱，转不动。
机械地拿起桌上的文件，昏黄的灯光让字迹显得不是很清楚。牧向灯光靠了靠，定睛看去——
？！
这是……这个是……
仙道！
3
笔直宽阔的高速公路上，仙道将车速提高到极至。虽然有着风镜的遮挡，强劲的夜风还是将眼睛刺痛到急需某种液体的滋润。
无法飞翔的话，风好像是和天空沟通的方式呢。而远方夜色不动声色的深邃，终究是可以感受却不能拥有的吧。
……
牧，我只是不想，再拴住你了……
*********
仙道初见牧绅一，其实比牧自己以为的要早。
春日晴好，闹中取静的市中心花园里，仙道挑了一条被浓荫掩映的长椅懒洋洋地将身体展开，兴味索然地看着一条马路之隔的陵南商业大厦。
38层楼体全部覆盖着劈石打造的天然石材外立面，蓝灰色大理石在阳光下泛着近似于金属的光泽，冰冷且雍容，华贵而威严。
远远看见有人在大厦前拍照留念，仙道牵了牵嘴角,“这真是个很漂亮的建筑呢，虽然是建立在肮脏的商业行为之上……”这样想着，仙道对自己愉快地微笑：“而现在，是被誉为‘年仅26岁的，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商业天才仙道彰’的午休时间……”
作为庞大的陵南商社的继承人，只有仙道自己知道他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商业。 “作为……你应该……你必须……”竟然是记忆里父亲对自己说过的最多的话。和煦的笑容，温文的仪态，高雅的谈吐，甚至一转身一颔首一举手一投足都是从小被刻意培养出来的习惯。没有朋友，只有合作伙伴和对手；不可以生气，因为生气会让别人知道你的弱点；不可以哭泣，因为哭泣会让别人利用你的软弱……
这样的生活啊……习惯永远不会等同于喜欢，可是，不能改变……
记得当初刚接手陵南不久，意气风发地轻易吞并了一个小公司，就在陵南大厦的办公室里，对方年迈的社长双膝跪地不停地颤抖……没人知道，看着眼前颤动的白发，自己插在衣袋里的手也在抖……当时，脸上有笑着吗，不记得了呢……
后来，随着陵南在业界的不停扩张，对其他公司的吞并也越来越频繁。这是一种必然吧，美国人说“钱会找钱”，而商界人说“我壮大，我生存”……
看看表，两点半。还有半个小时……
和深南商社的社长约在三点，三点，他来签字办理移交手续。
深南商社啊，好像是几个年轻人合力创办的小公司吧。风评据说也很好，却在前一阵被人合同欺诈而元气大伤，陵南趁现在吞并它多少有点乘人之危，但是无所谓了，毕竟“适者生存”是才商业的最高法则。
……
微闭上眼睛，仙道将头靠向椅背，感受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在他身上洒下斑斓。春日薰香的微风轻轻拂过光洁的额头，鸟声悦耳，很——美好……
深南的社长啊，好像叫牧绅一吧，一会儿他是不是也会哭呢……
……
睁开眼睛，仙道确定自己听到了哭声。
抬起身体循着声音望去，不远处一个5、6岁的小男孩显然是因为跑急了而自己绊倒正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好大的嗓门呢！”仙道摇头失笑。正打算走过去把小男孩拉起来，却看到一个壮硕的身影已经蹲在了小男孩的面前。
“你没事吧？小弟弟？”仙道听见一个男人低沉却温和的声音。语气充满关切，但奇怪的是，面对摔倒的孩子，那个男人竟然没有伸手去扶。
“没，没事……”像是不好意思，还在哭泣着的小男孩自己爬了起来。想必是疼的，小小的眉头紧紧皱着，勉强想要忍住的哭声还是隐隐约约透出来。
挡下小男孩正想去抹眼泪的脏手，男人掏出雪白的手帕递到小男孩手里，“把眼泪擦干净。”
“我没哭！”明明还在抽泣着的小男孩居然大声反驳。“很要强啊，”仙道在心里笑。
“哦？为什么不承认在哭呢？”男人柔声问。
小男孩不好意思地拧着头，用眼角偷偷瞄了瞄面前的“叔叔”，还是乖乖地回答：“爸爸说，男子汉不可以哭。”
“对对，不可以哭泣，因为哭泣会让别人利用你的软弱……”仙道心里叹气。
“这样啊，可是爸爸说的不完全对哦。”仙道看见男人对着小男孩鼓励地微笑。
“不哭，不是就代表勇敢哦。摔倒了能自己站起来才算真的勇敢！”对上小男孩充满期待期待的眼睛，男人的声音全是赞许：“刚才小弟弟是不用人扶自己站起来的对不对？所以啊，你已经是个很勇敢的男子汉了！”
“真的？”小男孩的脸上焕发着兴奋，可一转眼又有些迟疑：“可是，男子汉也可以哭吗？”
“可以啊，”男人微黑的脸庞上有着亲切和坦荡，“真心的哭总比一辈子虚伪笑着好吧。”
“哦……”小男孩似懂非懂“可是叔叔虚伪是什么意思啊？”
“虚伪啊，”男人想了想，“就是心里想和做的不一样。”
“那心里想和做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啊？”小男孩还在穷追不舍。男人却微笑着把话题岔开了：“小弟弟你看那边有卖气球的，你喜欢什么颜色，哥哥送你一个好不好？”
“好啊，叔叔，我喜欢那个红色的！”孩子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掉头向卖气球的小摊贩跑去。“快来啊，叔叔！”
男人像在为“哥哥”和“叔叔”的称谓叹气，边笑着摇头便跟了过去。
……
午后的阳光如此温暖。看着那个背影，仙道久久，久久的站在原地。
4
牧没有想到在大堂里和自己匆忙擦肩而过的，顶着一头怪异朝天发的年轻人竟然就是陵南商社的社长仙道彰，也不明白为什么当自己跨入那间宽大华贵的办公室时，对方的眼里会闪过那么奇异的光芒。
一切已成定局，没有哀求，也没有献媚，沉默地在最后一张转让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牧起身，浅浅施礼，准备离开。
“请等一下……”仙道的声音神轻气闲：“我不认为这样就结束了。”
玩味似的拿过桌面上的文件，眼睛迅速扫过所有内容：“深南商社目前实际上拖欠债务1亿6千万，而深南商社的剩余资产核算只有6千700万，就是说……”将身体后仰靠上椅背，仙道纤长的手指轻弹桌面，“就是说，并购之后这9千300万的债务将由陵南承担。我——不认为这样子合算。”
“……”牧深邃的眼底闪过薄薄的怒意。
——无商不奸！
深南商社被商业欺诈，陵南趁机吞并的事实人所皆知，而深南虽然因为身负巨额债务无力支撑，但其数年经营打下的稳固的信誉基础必将为陵南商社日后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没有利益驱动就根本不会有商业行为，一切都是明摆着的事实，而面前的仙道，居然在趁人之危得到了深南之后还在说他认为“不合算”！
“不合算”……
“深南注册的是有限责任公司，也就是说深南所应偿还的债务范围仅仅到深南商社的全部注册资产为止。”牧隐忍着心中的怒意，沉声回应。
“没错，但是那样的前提是深南商社申请破产，”仙道看起来笑得温和而愉快，“可是深南并没有。”
“……”
牧脸上一瞬掠过的痛楚没有逃过仙道的眼睛。
“因为不舍得？”仙道继续对着牧微笑，“当然会不舍得……”
站起身走到牧的面前，比对方稍稍高出几公分的身高让仙道觉得满意，“你可以不申请破产，甚至深南也可以继续存在……”
“你的条件？”沉默了一下，牧平静地看着仙道的眼睛。
“条件是……”仙道轻描淡写地笑笑，“从现在起，你是我的。”
*******
……
锅里熬着的咖喱沸腾着温暖的白雾，不断地升上来，散开去。牧浅浅舀起一勺尝了尝，然后拧灭火，找出两个盘子盛上米饭，浇上咖喱端了出去。
仙道端坐在饭桌前，看到牧走过来，只微微移动了一下身体换了个姿势。牧不轻不重的把一个盘子放在仙道面前，然后绕到餐桌的另一头，发下盘子开始吃自己的那份。仙道看看盘里的食物，又看了牧一眼，没说什么也开始安静地吃。
自始至终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到只能听见彼此咀嚼的声音……
……
仙道来蹭饭是第几次了？牧边吃边模模糊糊地想。
被“你是我的”这句话吓了一跳之后，才明白仙道的意思其实是让自己进入陵南工作。深南商社依旧存在，不过作为陵南的一个分支企业换由仙道掌管，牧进入企业管理部，虽然是从基层重新做起，反而多了学习和了解企业运作的机会。失败和为别人打工都并不可耻，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因为有信心，所以牧很坦然。
时间久了才发觉，不知为什么，仙道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自己带在身边，才知道原来他的工作那么繁忙：无数签约，无数会谈，无数媒体访问……
看着仙道在任何场合都永远长袖善舞，永远优雅友善，永远微笑，永远是引人注目的焦点，牧不禁苦笑。回想起当初创立深南的时候，一群年轻人除了双手和热情之外什么都没有，信仰着社会也信仰着自己，而一切经验都来源于跌跌撞撞的受挫……
——如果不是经验不足，也不会失去深南吧。牧想。
——“年仅26岁的，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商业天才仙道彰”……
可是这样的仙道，这样的似乎把微笑当作唯一的表情的仙道，这样的永远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的仙道，让牧困惑。
比如最奇怪和最不能适应的是仙道几乎每天都会跑来他的寓所，他从不与牧一同走，却又总是在牧刚进门之後就按门铃，时间掌握得分毫不差。
第一次让仙道进门是礼貌，第二次就不能不让他进来，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第无数次……没有理由，他只是来。
在公司里仙道是精明严苛的上司，到了牧的住处，他会变得像个任性的孩子。他会一进门就把外衣一脱，解开领带一扔，斜躺在沙发上；也会把衣物、文件、咖啡杯到处乱丢，让整个房间很快变成一团糟。而牧，不仅要为仙道做饭，为他整理东西，为他煮咖啡，甚至经常还要叫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的他起床——即使在自己也已经疲惫得想一头栽倒的时候。
……
为什么会这样？牧开始头疼。
……
两个人都吃完了，牧把碗筷端到厨房去洗。仙道还是没有走的意思，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虽然没指望让仙道帮忙，牧心里还是闷闷的。为什么会这样？
“牧……”
一双手臂悄无声息的从身后环过来，牧正在洗碗，一惊之后身体像石化了一样僵住，举着沾满泡沫的碗一动也不动。
“牧穿围裙的样子很可爱……”仙道收紧手臂，双手环着牧的腰身，胸膛贴上牧宽阔的后背，温热的呼吸在牧敏感的耳垂边拂过。
“我想抱你。”
赤裸裸的表白让牧浑身一震，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
时间仿佛停止了……
当牧察觉到仙道已经从后面解开自己的围裙时，已不知被他抱了多久，手上的水都干了。
仙道的手伸进牧的上衣，微凉的触感让牧猛然清醒过来。
5
[仙牧]救赎5
[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首页]
本贴内容为原创作品,版权为作者和版主共同所有,内容观点不代表乐趣园立场。
--------------------------------------------------------------------------------
5
时间仿佛停止了……
当牧察觉到仙道已经从后面解开自己的围裙时，已不知被他抱了多久，手上的水都干了。
仙道的手伸进牧的上衣，微凉的触感让牧猛然清醒过来。
清醒，身体却做不出任何反应，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敏锐地张开着，和着自己已经越来越紊乱的心跳同仙道在胸膛游走的手一起上下起伏。
感觉敏感的部位被触摸和挑逗着，牧的身体却像不属于自己一样僵着，身后仙道的气息已经渐渐急促粗重起来，喷在脖子上，吹拂过耳后的敏感……
……
仙道向前移动了半步，将牧困在自己和厨房的流理台之间，感觉怀里的人因为紧张而僵硬。
……手已经无法停住，牧的皮肤其实并不光滑，也不柔嫩，相反肉感更是坚实刚硬，没有什么所谓柔韧或富弹性可言，可不知为什么。自己就是一碰便不想离开，下体更是骚动着。
看着眼前已经红透发烫的耳垂，仙道的身体变得燥热，变得急躁，只有一个念头，发出了最直接的指示——
……
“你干什么？！”在仙道猛然扳过自己的身体，低头正要吻过来的一瞬，牧震动了一下，用尽全力狠狠地一拳挥出……
“嘭……”不提防备被牧一拳击中的仙道身体向后踉跄地退了几步，头重重撞在高架的储物柜上，狭小的厨房里飘荡着沉闷的回响。
……
自己究竟是被仙道先前的举动，还是被打了仙道的事实所震惊住了，牧一时不能分辨，只是完全不能置信似的盯着仙道，有惊，有怒，还有一丝不知所措。
仙道伸手揉了一下头，表情闪烁不定。好一会儿，竟然轻松地笑了。
“跟你开玩笑的。”仙道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谁让你那么无聊，整天黑着一张脸都不跟我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工作狂……”又揉了揉头，仙道从牙缝里抽气：“下手真重呢，好歹我也是你的上司吧。”
上司应该做出这种举动吗？何况还是对一个男人？！
牧没说话，紧盯着仙道，全神戒备。
“喂，都说了是开玩笑的。”仙道瞥了一眼牧低垂着，却是紧握着的拳，笑笑着走到牧的面前。牧深深吸气，全身的肌肉再一次绷紧。
装作没看见牧的神情，仙道低下头抓过牧的手放在刚才被撞的地方。“看，都起包了。”
放软了声音，孩子气带着委屈腔调的仙道，和方才明显充满情欲的仙道，和印象中总是精明优雅的仙道……牧的头脑中已经不能分辨，被太多迷惑充斥着，只能任由仙道抓着自己的手，手指轻轻触着对方头上充血肿起的一个点。
一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狭小的厨房里只剩下彼此清晰可闻的呼吸。
“啊，疼！”分神间不觉手指上用了力，仙道的痛叫拉回了牧的心神。
“啊，对不起……”几乎是反射性的，牧立刻脱口道歉，伸手去揉仙道的头，却又在手指触到仙道的一刻怔住：怎么会这样？错的明明不是自己啊，可是……
……可是，看着眼前仙道迷人的五官紧紧皱着一团，心底居然还是忍不住泛起歉意。
“没关系，”仙道恢复了一贯的优雅，微笑地着看牧，“真的是开玩笑的，我不生气，牧也不生气好吗？”
“我很难把你刚才的行为当成开玩笑。”牧看着仙道， 也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这个啊……”仙道不再笑了，神色真诚：“突如其来的恶作剧，牧，我对此真的很抱歉。”
“……”
如果仙道继续戏谑，牧会愤怒，会反击，甚至再揍他一顿也无所谓。
可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这样的仙道，一脸诚恳道着歉的仙道，象牙色精致的脸，琥珀色的，深不见底的眼睛……这么近的看着他……
“下次，别开这样的玩笑了……”牧听见自己的声音，无力的，心软的。
“好……”
听到仙道的保证，牧松了一口气，绷得太久太紧的神经一旦放松，突如其来的虚弱泛上来。
不再说话，牧背靠向流理台，仰起头微微喘息。
--------------------------------------------------------------------------------
P.S
想来想去，这一章不是搞不定他们，是不想。
如果真的用了强，恐怕以后两个人就不能好好面对了吧。生理问题最近有人帮他们解决，所以，先等等吧。
所以，那个，再等一下下，会有的。
仙道啊——革命尚未成功，仙道仍需努力。
完成时间： 2003年5月1日—7月20日 |
|
|Archiver|萌道 [钟爱Akira] - 仙道彰中心论坛
![萌道 [钟爱Akira] - 仙道彰中心论坛](http://sendohakira.com/logo.png){kind=logo}
发表于 2013-10-31 18:08: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