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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仙越】恋恋难忘    By:nowa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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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教刺猬

花命仙命三命藤命洋命神命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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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8-12 00:30: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文是以前从SD学院存下的文文,年代较久,现在也联系不到作者大人了~~
本着与大家分享的初衷~先把文文搬来啦,在此向作者大人表示诚挚的歉意,
如果作者大人有任何异议,会请版主立即删除此文,还请作者大人多多见谅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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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不明白,明明最早认识仙道的是他,中途却为什么会插进那么多人和事,让原本最先出场的,反而成了配角。

他记得那是个春暖花开的午后,已经开学两个星期,刚入学的新鲜和热情都慢慢退却,除了他左侧的仙道彰,依然吸引着众人好奇的目光。

越野也禁不住多看他几眼,这个从东京来的高个男孩,有着让人无法轻易忽视的外貌。

大概仙道也并不是十分的专心,感觉到越野的目光,他侧过头去,大大方方回一个微笑。

越野像被当场抓个正着的小偷,不知该逃跑还是交赃,连忙尴尬地低下头去。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女孩子一下课就都围住仙道说个不停。

相反,男生都不愿主动对仙道示好,或许因为他太抢风头,或许是太受女生欢迎,或许是那股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都市人特有的淡淡疏离。

总之,越野并不想第一个充当叛徒。

直到参加下午的篮球社团。

介绍到仙道的时候,田冈严肃的脸上绽开难得的笑容,大力拍打他的肩膀,“好好干!”

“早该想到了,以那家伙的身高。”越野小声嘀咕。

汗顺着额角滴下,越野也没有想到,社团活动的第一天,就是一场荷枪实弹的对抗赛,而且对手都是二三年级的学长。

在鱼住山一样的阴影里,越野用余光捕捉到一个奇怪的发型,手中的篮球向那个方向滑过去。

对方在空中接到球,一秒也没有迟疑地,扣篮。

越野呼出一口气。

一边观战的班上同学,女生尖叫,男生咆哮。

越野再不用担心,没人和他一条阵线。

一场比赛下来,衣服拧得出水来。

天气还是早春,越野打一个喷嚏。

仙道递给他一条毛巾,“当心感冒。”

越野谢过,问他,“你住宿舍?”

“是。”仙道指向东南方,“那边。”

“是吗?我家也在那个方向,大概离学校只有两条街。”

“我知道。”仙道眨眨眼,“上次下雨,伯母好像来送过伞。”

越野觉得难为情,自己已经是高中生,又是男孩,母亲却总还是把他当小孩看待。

“那么,有空的话,来我家坐坐吧。”

本来想说自己刚买了新款的游戏,又怕仙道觉得自己幼稚。

“好啊。”仙道一脸轻松的笑。

“毛巾我洗了再还给你好了。”

“不用了,又不是女生,不用这么讲究。”

“其实我只是客气一下。”

“我知道。”

两个人一同笑起来。

仙道还没有到越野家去,越野已经摸到他的宿舍。

小小一套房子,配有独立的卫浴。

从来没有离开过父母家单独生活,越野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你怎么洗衣服呢?”

仙道指指角落里一个洗衣篮,里面有条牛仔裤,“到楼下自助的洗衣房。”

“吃饭怎么办?”

仙道拉开冰箱门请他参观,小小冰箱里应有尽有,看来仙道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不错。

更让越野意外的是,阳台上还有支钓鱼竿,在越野看来,钓鱼应该是父亲那样年龄的人才会感兴趣的活动。

“你会钓鱼?”

“不会。”仙道挠头,“昨天刚买的,以备不时之需。最坏还可以向大自然求救。”

从来不知道,时间竟可以过得这么快。越野转过头和仙道聊天的时候,铃声便不知不觉地敲过去;他传出最后一个球的时候,仙道就在哨响之前把球扣进篮匡里去;仙道朝天头发的身影融进夕阳,冲他挥手的时候,一天就又无声无息地滑过去。

海南和翔阳的球员名字不断在田冈口中滚动播出时,县大赛已经迫在眉睫。

越野发现,教练和学长们往往先将假想敌的名字咬牙切齿一番,然后再向仙道投以无限憧憬和期望的目光。

可是仙道浑然不觉,依旧迟到早退。

田冈却还要替他辩护,“他一个人住,事情是多一点。”

眼里满是慈爱光芒。

越野几乎可以肯定,只要仙道敢叫一声爸,田冈一定毫不迟疑认下这个儿子。

真是人各有命。

最惨的是和他们一届的福田吉兆,不仅少有上场参加比赛的机会,更被田冈在场下加倍折磨,动辙罚跑三十圈。

正式比赛前,福田告诉越野,“我跑过的距离已经足够环绕日本三周。”

第一场比赛下来,越野只想赶快回家,睡到天昏地暗。

然而第二天还有比赛,对手只有越来越强。

不幸的是,他们输给了海南,要和翔阳争夺仅剩的一个全国大赛参赛权。

最后对翔阳时,越野开始发低烧。

在场上他想叫队友,才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把球扣到篮板上,跑起来比走还慢。

田冈把他换下来,难得的没有说什么。

以教练的经验,大概不难看出,他们走到这里,实在已经尽了全力。

鱼住已经四犯,仍在苦苦支撑,仙道大口喘气,整个人像自水中捞出来一样。

越野把毛巾盖到脸上,任泪水淌下。

不知过了多久,终场哨声响起,欢呼声似乎离得很远,陵南这边是寂静的,大家静静地回到休息区,简单地聊几句,不知是不是又有人哭了,一个身影遮住体育馆的灯光,在越野身边落下,仙道用极轻的声音说:“傻瓜。”

田冈总结了比赛的失利原因后,竟然又要福田绕着体育馆跑三十圈。

散场的观众和翔阳的球员一一路过。

或许田冈是想用这种极端的方法让自己的球员记住失败的耻辱。

藤真停下来,向田冈鞠一个躬,然后走到仙道面前。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有着天使面孔,和魔鬼一样球技的翔阳队长。

福田上场的五分钟,没能拦下他任何一个球。

只听见他对仙道说,“你打得不错,应该会被选去全国青少年篮球集训。”

仙道只是笑。

福田跑到几乎要哭,越野和仙道扶住体力透支的他,拍打他的背脊。

越野一直猜想福田会不会恨仙道,毕竟两人遭受的待遇是那么不同。

可是福田告诉越野,“我羡慕他。”

“如果我有他那样的才能,比赛一定不会输。”

那是二年级的全国大赛预赛时,输给湘北后,福田流着泪水说出的心里话。

仙道似乎天生就有这种让人无端内疚的本事,自从越野的母亲在街上看到自己的儿子和仙道后,这种内疚之情就油然而生。

越野只能眼睁睁看着“为什么你不是我的儿子?”这样的疑问从母亲眼中倾泻而出,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仙道被不由分说地拉到家中做客。

晚饭的时候,仙道表示十分崇拜越野母亲的厨艺。

“是吗?”看着母亲笑得花一样灿烂,越野投去感激的目光。

母亲像受到鼓励一样,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回来。

“平时家里不会这么冷清,宏明有个哥哥在东京读书。”

“还有个弟弟,放假了就送到奶奶那边了。”

“宏明的父亲在东京工作,一个星期能回来一趟。”

越野托着头,其实这些他都跟仙道说过。

但是仙道似乎听得很认真,一个微笑始终挂在嘴边。

“听说你是东京人,以后会考回去吗?”

“大概会。”

“家里还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越野皱眉,他不认为请别人来家里做客就等于可以打听别人的事情。

可是仙道已经给出答案,“还有个姐姐,今年刚进东大。”

“父母也在东京喽?”

“妈妈——” 越野开始不满,他觉得仙道如果愿意,一定会说,至今他没有提过,又何必要问。

可是母亲自有自己的想法。

只听仙道说,“父亲的确是在东京工作,母亲在法国定居。”

越野呆住了。

越野的母亲叹气,别人破碎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小孩都可以这么出类拔萃,自己充分沐浴家庭温暖的儿子却像浆糊一样,内疚感于是更深。

一直到送仙道出门,越野始终不知说些什么比较合适。

仙道倒是一点不介意的样子,“谢谢款待。”

“欢迎再来,”越野做个鬼脸,“只要不嫌我妈啰唆。”

仙道不置可否。

“下次请你来我家玩。”

“恩?”

仙道耸耸肩,“东京的家。”

越野只当他是说笑。

没有全国大赛可打,田冈只有加倍摧残队员。

一个雨后的早上,越野和仙道正在一边欣赏彩虹,一边悲叹自己的命运。

这时候救星出现。

没有人不会注意到这个比彩虹更眩目的男孩,天空的色彩清清楚楚反射在他的眼睛上。

藤真问仙道,“想看山王的比赛么?我们队和他们排在一个小组。”

“星期五的上午,我们一定会打到那一场。”

那之后呢?连藤真也没有把握,山王是连续多年的冠军,没有人能轻易撼动的对象。

仙道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

越野不是没有试图阻止仙道逃掉训练。

但是仙道说,“要不然就帮我撒慌,要不然一起去看比赛。”

越野瞪着他。

“来吧,事后再实话实说,教练不一定会生气。”

“那是你。”

最后越野还是和仙道一起跳上了新干线,心想大不了再和他一起罚跑十公里。

青春真是不顾一切的干脆。

看着两旁急速后退的风景,越野说,“好久没有去这么远的地方了。”

“是吗?”仙道扭头看他,“你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哪里?”

越野想一想,“大概是男鹿,有次家人一起去泡温泉。”

又问仙道,“你呢?”

他以为仙道会说法国。

开始,他做出一副回忆的样子,然后慢慢地说:“神奈川。”

在越野惊讶的目光中,仙道放声大笑。

他们到达的时候,比赛已经进行了一半。

山王的队员统统身高体壮,翔阳在神奈川引以为傲的身高此刻无法发挥优势。

而且他们都留统一发型,集体作风明显,场上配合默契娴熟。

有个前锋尤其突出,篮球在他手上,好似家中的玩具一样。

果不其然,翔阳止步于山王。

赛后仙道说:“他们的确很强,尤其是那个前锋。”

“你是说泽北,”藤真看他一眼,“和你一样,他是一年级的新生。”

越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但是我并不认为他强过你。”

仙道只是笑。

“你也领会到了吧?一个好的球员并不仅仅是得分手。”

藤真继续说,“对海南的时候,牧绅一挡在你面前,无法直接进球的时候,你似乎已经有了别的方法。”

越野回想自己不曾留意的细节,或许那是连仙道自己也忽略的转变。

仙道遇到最了解自己的人。


夏天的太阳晒得人无精打采,越野懒懒地拖着步伐。

无论何时,仙道似乎都能轻易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即使在异乡的街头,即使穿破T恤、人字拖鞋。

越野表达自己的不满后,决定躲进游戏机点,逃离汹涌的目光。

仙道一把拉住他,“这有什么难?”

“只不过你发型没我酷罢了。”

说着就向越野垂到额边的浏海出手。

当仙道布满薄茧的手擦过越野的额头时,血液刷地一下冲上他的脸庞,越野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有点发抵烧。

为了防止病情反复,越野决定暂时避开仙道一阵。

正好,如藤真所料,仙道被选去青少年篮球集训,大半个夏天都不见人影。

或许因为这个原因,田冈并没有罚他们跑步。

但仙道不是人间蒸发,田冈口口声声都是他的名字,女球迷向越野打听仙道的下落,连他本人也不放过他,打电话要越野替他的花浇水。

“那不是花,是仙人掌。”越野耐心地纠正。

“明明开了花。”

“好好,但是这种花一个月不浇水也不会死。”

“但是现在是夏天,而且我也很久没有浇过了。让我想想,上次浇水是……”

“你回来再说吧,”越野打断他,“何况我根本进不去。”

“舍监那里有钥匙。”仙道连忙说。

“那多烦,还要解释半天。”

“糟糕!”仙道的声音突然高了一度,“我忘了我的鱼!我的鱼快饿死了!”

越野大叫一声,想起来上次看比赛后和仙道一起在街上捞到的两条鱼还养在仙道那里,连忙扔下电话冲出去。

所幸鱼还在,花也开得正红。

忙乱一番后,越野只觉得困,躺在仙道的单人床上,正好看得见操场的方向,几个男孩不知疲倦地在玩垒球。

朦胧间,听到铃声。

越野不想理会,在床上翻个身。

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是在仙道家里,连忙起来去接电话。

电话里的女声温柔好听,越野只喂了一声,对方已经知道不是仙道。

她问:“彰在家吗?”

能够这样自然地叫仙道名字的大概只有亲人了,越野连忙打起精神。

“他去参加篮球集训了,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在这里。”

“这样啊。”对方轻笑起来,“还是那么喜欢打球。”

越野不知说什么,只有问:“有什么需要可以转告的吗?”

“就说母亲问候他吧。”

越野一愣,连忙说好,对方道过谢,便挂了电话。

真是简单的作风啊,越野感叹,如果换成自己的母亲,一定是聊到同学的生辰八字才肯罢休。

或许正是因为没有母亲这样毫无道理的溺爱,仙道看起来才会比自己成熟得多。

回到家里,看到父亲,越野才想起来,已经是周末了。

母亲在厨房忙碌,一边劝父亲平时少喝酒。

弟弟飞奔过来,给越野看父亲给他新买的蜡笔小新。

父亲在看越野的成绩单,这大概一直是父子两人都骄傲的时刻,越野认为打球可以推说身高不够或是没有天份,功课却不容易找借口,只有加倍努力。

“数学好像差了些。”

母亲在一旁打气,“加把劲。爸爸可是很努力地在挣你们的大学学费呢。”

“不要给他太多压力了,才高一呢。”

越野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突然想起来问母亲,“有人打电话找我吗?”

“喔,你不问我倒忘了,有家餐厅打电话让你明天去。”

“是吗?”越野高兴得要跳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打工。

是家西餐厅,时薪比越野期望的要高,工作比想象的难。

一开始他什么都不懂,摆桌子,铺桌布,折纸巾,放餐具,都由一个同龄的女孩子一点点教给他。

女孩叫木下森,越野叫她木下同学。

木下不认同,“叫森子就可以了。”

“名字里很多木啊。”

越野想,如果仙道在,一定会叫她四木同学,不由得笑起来。

“大概父亲太渴望我成材。”

多好的寓意。

森子并不在陵南读书,但也听过仙道的大名。

“我们学校的女孩都疯了,有个同学看到陵南没出线,回来绝食了三天。”

“是吗?”越野不敢相信。

“很多女生说非仙道不嫁,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越野无奈地笑,认识仙道的人,一定不会这么说。

“其实一些女生去年还在为藤真疯狂不已,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你没去看过我们的比赛?”

森子无奈地耸肩,“那时候正好期末,哪里有时间。”

越野绝对找到了同伴,连忙诉苦。

“没想到高中的课这么多,尤其是数学,常常让我晕头转向。”

“数学是我的长项,其实有很多窍门在里面……”

越野不禁对森子刮目相看。

餐厅的工作时间是下午四点到七点,正好和早上的训练错开,晚上用来做功课,一天很快过去。

开始,经理只是让越野整理餐桌、上菜,工作看似简单,其实繁重而繁琐。

主菜的餐盘又厚又重,再盛上主配菜、浓稠的调味汁,越野总是尽量帮森子多端几个,然而一旦忙起来,统统自顾不暇。

一大桌人,有人要咖啡,有人喝茶,有人点火焰冰淇淋,不能弄错。

越野和森子记忆力超群,手脚麻利,也不是没犯过错,但经理显然还是比较满意,又教会他们点餐和收银,几乎希望他们不要开学。

森子和越野开玩笑,“我们是否可以自己开家餐厅了?”

越野笑,“就等执照发下来了。”

黄昏的斜阳从落地窗穿进来,不知为何,太美丽的景色常常让人无端觉得惆怅。

一对情侣靠窗而坐,迟迟拿不定主意,每种选择都是那么地诱人。

越野耐心等待。

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把带笑的声音,“诶,不如我先点吧。”

三个人同时看过去,仙道正笑笑地看着越野。

“你这家伙,”越野冲过去,一拳落在仙道肩上,“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一声。”

越野打量仙道,晒黑了,结实了,似乎又长高了,笑容更熟练了……浑然忘了那边还有两个人在招手。

“森子——”越野求助。

“森子?”

果然介绍的时候,仙道叫森子“四木同学”。

森子反唇相讥:“仙道同学,最近修炼得如何?不知何时能得道成仙?”

越野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越野暗自庆幸森子没有被仙道掳获,却也希望森子不要排斥仙道。

无法解释的少年心。

仙道剪短了头发,晒黑了脸庞,看上去多出几分霸气。但是他的球路却变得灵活,从前他和鱼住争夺进球的机会;现在,他会突然出其不意地把球传到他的手中。

同时田冈也对越野说:“你应该抓住机会,每一个进球的机会。”

田冈好像佛家禅语一样的句子令越野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问仙道。

仙道想一想,然后说,“这么说吧,比赛之前谁也不能够知道结局,但是有两样东西,我是一定不允许自己带上场的——就是犹豫和恐惧。”

越野不置信他看着眼前的男孩,他这么了解他,胜过他自己,在他面前自己仿佛完全透明一样,纤毫毕现,他一眼就能够看到全部。

他和他站在一个球场上,看得见他的恐惧,他的犹豫,他是无动于衷、不屑一顾抑或冷眼旁观?

越野猜不出、看不透眼前这个笑得阳光灿烂、一脸无害的男孩的想法,他终于意识到,仙道了解自己,可能远胜于自己了解他。

他经直地走到田冈面前,恭恭敬敬地弯下腰,“教练,从今天起,请把陵南小前锋的位置交给我。”


越野发现藤真比自己聪明得多。

如果越野找仙道,仙道说“我要去钓鱼”或者“我现在很困”,越野一定知难而退,不去打扰他。

但是藤真才不会这么笨,他会说“听上去有趣极了,我同你一起去”,以及“我借了张伯伦的录影带,你不是一直想看”。

而且他可以面不改色地对仙道说:“神奈川第一的位子,恐怕迟早属于你。”

朋友和恭维,没有人会嫌多。

他们往往有说不完的话题:全国大赛,青少年集训,山王,NBA,美国……,日本,东京,神奈川,小岛,海洋……,钓鱼,游泳级别,航模,新款跑鞋,鱼骨汤……

越野想问藤真,长得那么出众,又受女生欢迎是种什么感觉,但是最终,他只是问藤真二年级的功课难不难。

藤真的回答是,用心就不难。

九月后,越野和森子结束打工,回到校园开始全职的学生生活。两人常常电话联系,讨论一下功课中的难题,抱怨升学的压力。

越野试图在篮球上放开手脚,克服自己的胆怯,反而开始真正体会到篮球的乐趣。

转眼,新年到了。

学校放假,仙道也回了东京。

越野在家里吃着乔麦面,想象不出仙道在东京的样子。

参拜神社时,越野许愿希望仙道快乐。

让家人意外和高兴的是,越野的哥哥带回来一个女朋友,两人讲了许多大学里的趣事。

越野听得无限憧憬,后来他对仙道说:“真希望赶快长大,至少长到哥哥那么大。”

“喔?”

“再不用读这些书,还可以恋爱。”

仙道笑眯眯,“有好的对象了吗?”

越野刷地红了脸。

“四木同学不错嘛——”仙道一脸向往的神情。

“谁?”

半天才意识到仙道说的是森子,连忙分辩:“只是普通朋友。”

“是吗?”仙道故意疑惑的皱着眉,令越野恨不得打平他的脸。

但是,越野情愿偶尔被仙道取笑一下,看着他即使是嘻嘻哈哈的笑容,也不愿看到他一个人挂着眉毛,歪在角落里不知为何发呆的脸庞。

越野没想到,连仙道这样一个小习惯,也会被人记录在案。

新学年开始后,篮球队进了一个叫做相田彦一的候补篮球手。

他个子小小,年纪也最小,却立志以仙道为奋斗目标,大家觉得他实在可爱,便都直呼其名,叫他彦一。

彦一收集信息的能力令人惊叹,第一天,他就弄清楚了整个球队球员的姓名、位置、身高、体重、生日、爱好、特长等等,不一而足。

彦一在仙道那一页这样写道:

姓名:仙道彰

年龄:17

身高:190cm

体重:79kg

位置:控球后卫

特长:传球、上篮、拦截,以及微笑

爱好:发呆

越野看到还有诸多栏目如生日、住址、电话等等都是留白,大概等待来日填补。

第二个星期,彦一就摸到了湘北,回来后啧啧惊叹。

“本来想去看看富丘的流川枫,谁知碰到了更厉害的人。”

“几乎有仙道学长那么高,红头发,急性子,一个头像铁做的一样,要留意他……”

彦一的情报有误,对方不过是个刚加入篮球队的新手,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脾气。

不用说,看看球场外那些打着流川命旗帜的女生,就知道那个白晰俊俏的小子是流川了。

越野听见他在红头旁边冷冷地骂白痴。

回想一下,似乎每个球队都有个把这样的偶像人物,陵南有仙道,翔阳有藤真,湘北有了流川,海南有……最后越野下结论,海南属于实力派,所以年年拿县第一。

练习赛的时候,越野就隐隐觉得流川有些难缠,他似乎盯准了仙道,眼睛里像有火要烧出来一样。

到了六月全国预选赛的时候,这种感觉更甚。

仙道凑到流川跟前,问他:“你在想什么?”

……流川盯着他:“这是为了要打败你。”

如果仙道愿意,他的表情和语言竟然可以这么丰富。

他用眼神向流川挑衅,“那个时候,你嫩得像个国中生一样。”

失去分数,不怒反笑:“比赛就是这样才有意思。”

晃过流川和樱木的拦截,上篮得分,他伸出两根手指:“这一次我可是一口气穿过两个人。”

他缓缓运球,“我要去把分数抢回来。”

越野觉得那把火一直烧到身上来。

下半场的比赛成了仙道和流川的得分赛。

又一次无缘全国大赛,越野不知道田冈作何感想。

他转过身去,不敢看队友流泪的脸。

仙道微微仰起头,任汗水蜿蜒而下。

球场的另一端,流川转过身,看着他。

比赛已经结束,他们的较量才刚开始。

流川和藤真完全不同,他来找仙道,只有一个目的,打球。

越野记得自己对流川说过,“没人知道仙道在想什么。”

正好流川完全不关心,他找到仙道,打完一场球,然后就走,一点客套也没有。

干脆得像他这个人一样。

不论何时,不管是在干什么,训练也好,和越野藤真在一起也好,吃饭睡觉也好,只要流川一来,仙道立刻把所有事放到一边,先和流川一对一,一点道理也没有。

这样的时候其实也并不算多,但是偏偏让玄子遇上了。

她找过宿舍和篮球馆,都没有看到仙道的人影,只有抓住最近的一个学生,笑眯眯地问:“小朋友,知道仙道同学在哪里吗?”

小朋友正是彦一小弟弟,首先发挥的还是敏锐的本能,“请问你是——”

“我是仙道的姐姐。”

彦一把她带到越野的面前,“他大概知道学长在哪里。”

然后翻到记事本上仙道的那一页,记下——姐姐:美人。

越野知道仙道的姐姐叫做玄,这是个漂亮的字,像是古代宫廷美女层层绾起的云鬓,但是无法和眼前这个穿滑板裤,旧 T恤的女孩联系起来。

玄子相当的高,却因为瘦显得十分柔弱,似乎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

她留着极长的直发,却并没有遮挡住那双和仙道一样的眼睛,不说话便已含三分愁。

“请问——” 玄子见越野怔怔的,好半天不说话,几乎要把手伸到他眼前摇晃。

越野回过神,把玄子带到学校后面的小球场。

八月的太阳,热浪袭人,连蝉几乎都忘了嘶鸣。

球场上的少年却似乎浑然不觉。

玄子把手挡在额头上,向反射着明亮阳光的球场中央看过去,问越野:

“那是他吗?”


如果不是母亲苦苦哀求,玄子是不肯来神奈川的。

“好像你是我儿子一样,” 玄子又转过头去对越野说:“天知道,我比他大不了两岁。”

越野在心底笑,看得出来。

仙道只是笑着帮流川把篮球装进包里去。

玄子歪着头打量他,眼里是仙道物理课上分辨电流和磁场时的笃定。

她淡淡地开口,“你也会替别人提包。”

流川抬头看她一眼,仙道摇头无奈地笑,只有越野动弹不得。

玄子却说得漫不经心,“越野,你知道吗?从上小学起就有小男孩跟在他屁股后面,嚷着帮他背包了。”

越野瞪大了眼睛。

“我真后悔。”

仙道突然插一句,一脸哀恸,也不知后悔什么。

玄子继续说:“他当时一高兴,就把书包递过去,顺便鞠上一躬,‘那么麻烦你了’;事实上,对方已经伸出了手,可一听到这句话,立刻掉转了头,见到鬼似地一面飞奔,一面喊:男的、是男的——”

连一向冰冷面孔的流川也露出一抹笑意。

越野不得不承认,仙道家的人,真的有颠覆旁人喜怒哀乐的本事。

鱼住退去篮球队长的职位后,由仙道接任,加上二年纪的功课渐渐繁重,仙道变得繁忙起来。

往往只有趁午休的时候,越野才能和他聊上几句。

有时侯,越野真希望时光能够倒退,退到刚上高中的时候,那时候,仙道没有现在这么出名,还没有这么多朋友,他有很多时间和他在一起。

但是越野更希望自己快快长大。

这是今年除夕,他许下的愿望。

新年的第一天,仙道在电话里邀请越野到他父亲家做客。

原来那时候他并不是开玩笑。

越野有点紧张,直到他看到玄子。

玄子见到他似乎也很高兴,“你来了太好了。”

仙道父亲的妻子十分地端庄,也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都已经十多岁。

看来仙道还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离异了。

继母显然也是努力想让仙道姐弟宾至如归,但或许是越野不习惯到别人家做客,他找到个机会慢慢走到阳台上。

那个女声一直飘过来,“弟弟妹妹有你们这么听话多好,学费都像白交了一样。”

那天后来的时候,玄子告诉越野,“父母在我七岁那年离的婚,彰当时只有五岁。”

正是别人家的小孩过三五七的年龄。

“我们一直住在奶奶家,直到她三年前去世,我们又到父亲家住了一年。然后我考上大学,彰去了神奈川。”

难怪仙道可以轻而易举把自己照料得那么好,原来那一直就是他的生活方式。

“我们很羡慕你。”

“恩?”

“据说你有很幸福的家庭。”

玄子说这些的时候,竟是一直带着微笑的,微微上扬的嘴角,一边是骄傲,一边是孤寂。

越野的心钝钝地痛。

藤真考上了早稻田,樱花开放的时候,来向仙道他们告别。

仙道说:“现在真想和你对换身份。”

“那你岂不是突然少活一年。”

仙道摆手,“这一年不要也罢。”

藤真大笑,“绝对精彩,刻骨铭心,终身难忘。”

他问越野:“有想考的学校吗?”

“东大是我的目标。”

越野奇怪藤真为什么不问仙道,像是完全了解他的心思一样,藤真看一眼仙道,“这家伙连东大在哪里都搞不清楚。”

“深泽如果肯收他,那他可能还有书读。”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高三夏天的联赛后,仙道和越野、福田一起退出了篮球队。

从体育馆出来时,所有的队员都在门口目送他们,气氛很有些悲壮。

只有仙道笑嘻嘻,他拍拍越野的肩,“从今天起,我和福田兄就全仰仗你了。”

福田哭丧着脸,“请一定要将考取全校第一的秘诀传授给我。”

那段越野初识仙道的日子似乎又回来了。

只是多了许多压力。

连仙道都变得异常:“越野,我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你不应该给自己太大压力。”

“但这是我唯一的出路。”

“不,你还可以去深泽打球,到美国打NBA。”

仙道笑,“越野你真天真,日本连职业篮球队都没有。”

“去美国,那需要更大的赌注。”

越野作不得声。

书读得实在烦了,仙道坐到阳台的栏杆上,对着空荡荡的操场大喊大叫。

受不了的不止仙道一个。

一个周末的下午,两人正在越野家做化学题,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越野探出头去,只见森子正在窗外对他微笑,身后一辆银色小跑车。

瞪着车前花朵一样的标志,越野和仙道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等什么?警察大叔快追来了。”森子冲两人招手。

一恨仙道大色狼,二恨流川受虐狂; 三恨花道小蛮腰,四恨藤真武媚娘; 五恨三井偏冷艳;六恨花瓶牧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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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教刺猬

花命仙命三命藤命洋命神命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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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8-12 00:31:03 | 显示全部楼层

Re:【仙越】恋恋难忘By:nowadays

仙道长手长脚,根本挤不进后座,只能勉勉强强坐在前面,剩下越野在后座叫苦不迭。
“到哪里去?”越野问。
“东京?我们去酒吧喝啤酒。”
仙道举双手赞成,越野极力反对,最后折衷,到鱼住店里吃生鱼片。
车开过两个红绿灯,越野才想起来,“你好像还不够年龄考驾照吧?”
“放心”,森子递给他一个小本,“我两年前就会开了,这是姐姐借我的,以防万一。”
照片上的女子留着短发,和森子确有些相似,旁边的名字是木下林。
看来木下家真的十分环保。
仙道在心里想,不知你是否还有个姐姐叫做木下木,但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不敢随便提问。
“车也是她借给你的吗?”还是这样的问题比较有建设性。
“不是。”森子淡淡说:“是我母亲送的生日礼物。”
“那么暑假打工也不是为了钱了?”越野问。
“不不,在那里我真的学到很多,绝对是学校里无法学到的。”
“比如有一次,一对情侣来吃饭,中途突然吵了起来,男人拂袖而去,女人十分尴尬,更尴尬的是,她身上没有带钱,只得到处打电话求助,最后还是年迈的父母来把她领走。”
“有这样的事?”
“怎么没有?从那以后,无论和多要好的朋友一起出去,我都不会忘记带钱。”
“还有一次,两女一男一同来餐厅,吃饭的时候,男人一直搂着女友的肩膀,可是女友一走开,他立刻在桌下握住另一个女人的手。”
真是残酷的世界。
“就没有好的一面吗?”
森子想一想,“有次一对夫妇带着他们的父母来用餐,十分耐心地教他们使用刀叉,很令人赞赏。”
从鱼住店里出来,越野叹息,“学长似乎是唯一没有继续读书的人。”
森子说:“或许这样也好,现在失业率这么高,许多人大学毕业也不一定找得到工作。”
仙道不出声。
“但多读书总是好的,起码机会多一点。”那时候越野真的是这么认为。
森子本来还想说,父亲公司里的大学生薪水低得连小小一间房子也买不起,但终于忍住。
后来,他们把车开到海边。
天气却相当的冷,开足了暖气,三个人蜷在车里讲鬼故事。
是个晴天,漫天星斗,越野摇下车窗,“奇怪,一点海浪的声音也听不到。”
“当然,没有风嘛。”
沉默了大半晚上的仙道似乎活了过来,“我想到一个笑话,要不要听?”
越野森子点头。
“从前,有个牧人在海边放牧,发现大海十分温柔,禁不住想要出海去做买卖。他卖掉全部的羊,用这笔资金购进一批枣子,就驾船出海了。但是在海上遇到了暴风雨,眼看有翻船的危险,他连忙把所有的枣子都扔进海里,驾驶着空船,终于在暴风雨中捡回了一条性命。没过多久,又有人经过海边,远望着温柔的大海,牧人对他说:‘看来大海又想吃枣子了,它看上去那么温柔’。”
令仙道诧异的是,越野和森子只是牵了牵嘴角,就同时叫起来。
“哪有这么冷的笑话?”
“你是不是读书读糊涂了?”
然后两人再一起大笑起来。
这大概是整个冬天最轻松的一天了。
最后一门考完的时候,仙道伸懒腰:“像经过一场冬眠一样,几乎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
越野补充:“而且其间噩梦连连。”
“我现在最想做的是——”
“打篮球!”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叫起来,朝体育馆飞奔而去。
看榜那天,越野起了个大早,去找仙道,谁知他已经出门。
“真难得,竟然这么早。”
越野一看到仙道,就知道是好消息。
两人的分数均超出了录取线许多。
福田的分数不高,他决定先读短大。
森子报考的京都大学,也录取了她。
针尖一样的雨细密密地落下来,冬天的脚步渐渐远去。
回家的路上,两人共打一把伞。
越野掩饰不住兴奋之情,一路追问仙道关于东京的点点滴滴。
突然肩上一紧,仙道把越野搂向自己,“过来点,别扭扭捏捏,像个女孩一样。”
越野吃惊地抬头,仙道一脸笑意地看着他,这才发现,原来肩膀上已经湿了一片。
他们已经认识三年,借橡皮时,仙道的手碰过他的,打篮球时,他的肩擦过他的,心情好时,仙道会揉乱他的头发。
可是这一次,越野打着伞,仙道微微弯着腰,身体倾斜过来,或许他早上洗过澡,温暖清新的味道充满了周围的空间,仙道的手早放下了,右边肩膀上的温度却好像还在,雨打湿的那一片,分不清是冷是热。
青色的路面上,深深浅浅一滩滩的积水,脚步踏上去,水花四溅,一朵一朵瞬间的花。
“哎”仙道叫起来:“我的头发!”
越野连忙停下来,原来越打越低的伞夹住了仙道的头发。
“哈哈……谁让你留这么怪的发型。”
越野考上东大,最开心的是父母。
母亲带着他和弟弟去大阪玩了一圈。
回神奈川的时候,离开学只有几天,仙道已经去了东京。
之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越野也告别家人,踏上开往东京的电车。
上车之前,他又转到仙道的宿舍,已经人去楼空。
只有白色的窗帘还在轻轻飘动。
越野默默伫立,好一会儿后,终于离开。

大学生活没有想象中的轻松,课程并不比高中少,而且种类繁多。
最让他头疼的是英文,一个班的学生分开来上,五六个同学一组展开讨论,时间不得少于一个钟头,常令他词穷。
社团活动也不少,吉它简单易学,越野报了名;篮球必不可少,因为仙道也在那里。
仙道修的建筑,一年以后,已经可以替别人画效果图。
越野学的商业管理,暑期放假到超市里收银。
自我解嘲学以致用。
新年回神奈川家里,得知流川将赴美国的消息,越野打电话给仙道。
“我已经知道了。”他在电话那头说。
“听说过去还是会先读书。”
“是,现在去NBA可能还不是时候。”
“你会回来吗?”
“去你家玩儿?”
越野放心了,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夏末的夜晚,满天繁星,学生们在樱花树下拉起彩灯,唱歌跳舞。
越野的吉它已经弹得不错,代价是比打篮球磨出更厚的茧。
他拨着琴弦,低声吟唱: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 各自奔天涯
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
where have all the young girls gone
……
一曲终了,有人在他身后轻轻鼓掌。
他回过头去,看到玄子。
灯光映在她乌黑的长头发上,月亮在她眼里闪着光。
越野由衷地说:“你真美。”
她微笑地走近,“我要结婚了。”
越野不置信地看着她,“可是你刚毕业,可是你只有二十一岁。”
她摇头,“与这些都无关,你知道,我一直渴望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我可以照顾你。”
她笑着摇头,“小朋友,明年才是你的成年礼。”
越野无奈,“他是谁?”
“大学里的同学。”
岂不是刚刚工作,那多么苦?可是玄子一脸都是幸福的笑。
“结婚后我们都会工作。”像是猜到越野的心思。
这么好的女孩子,应该得到祝福,越野只得说,“我还以为自己会有机会。”
“什么机会?”
“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喜欢你。”
“是吗?”玄子眨眼,“我可不这么认为。”
“对了,”临走之前玄子问越野,“我和彰在一起时,你是怎么区分我们的?”
越野有点紧张,不知她指什么。
玄子说下去,“就是叫法上面,好像你从来没有叫过我们的名字。不过也难怪,如果照平时的叫法叫‘仙道’的话,说不定我们两个都会以为是在叫自己,所以干脆不要叫,有什么就直接对着本人讲好了。”
玄子停一停,继续说:“可是你真笨诶!我们虽然是一个姓,可名字并不一样,你不知道叫名字吗?”
越野说不出话来。
“来,试试叫我的名字,玄子,这样下次见面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越野吞吞吐吐,“玄……玄子。”
“再试着叫彰的名字吧,很好听的哦,A-KI-RA。” 玄子用教小学生发音一样的耐心看着越野。
“A——”
越野叫不出来,连A的音都还没有发完整,他就红了脸,仿佛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会随着这个名字呼之欲出。
玄子同情地看着他,有点后悔自己的多事。
或许仙道也和自己一样,面对着这个老实木納的男孩,在装糊涂和揭穿之间,拿不准哪个更不残忍一点。

玄子的婚礼在秋天举行,只简单地请了双方家长和朋友。
仙道的母亲并没有出现。
越野看着玄子花一样的脸庞,希望她已经得到真心想要的幸福。
仙道找到角落里的他,“不开心?”
越野黯然,“她还这么年轻。”
仙道耸耸肩,“很正常,我们班很多女孩都已经订婚。”
越野看着他,“那她们现在一定后悔不迭。”
仙道只是笑。
越野大胆地问:“听说很多女孩喜欢你。”
仙道还是笑:“除了我这个人,就再也没有什么,我是没有资格的啦。”
越野在心底说,可是那已经足够。
“倒是你很有希望。”
“恩?”
“那个森子真的不错。”
“什么?”越野受不了仙道一直拿他们开玩笑,赌气地说:“你喜欢留给你好了。”
“可是”,仙道继续笑,“别人中意的可是你。”
越野愣住。
回家过年时,越野发现饭桌对面哥哥女友的手上多了枚戒指。
哥哥不好意思地挠头,“我们订婚了。”
这次越野是真的开心,“恭喜恭喜。”
母亲已经开始和未来媳妇商量聘礼的事宜。
弟弟冲口而出,“是不是我很快可以有小侄子了?”
越野敲他的头。
奇怪,这么好的事情父亲竟然不在场。
“哦,太累了,在房里躺着呢。”母亲告诉他。
谁都没有想到一直支撑着整个家的父亲会有什么不妥。
电话是直接打到越野打工的店里来的,越野只当又是室友拜托他带东西。
却是弟弟的声音,“二哥你快来,爸爸出事了。”
越野和哥哥同时赶到医院,母亲显然已经哭过了,哀恸地垂着肩。
弟弟告诉他们,“是胃的问题,要动手术。”
母亲说,“早劝过他,不要喝那么多酒。”声音里只有悲伤。
哥哥说,“爸爸会好起来的。”
家人拥在一起,互相安慰。
手术做得比较成功,剩下的是恢复和休息。
父亲无法工作,家中断了经济来源,政府的补贴远远不够一家人的开销。
越野把几年来课余打工的钱交给母亲。
母亲并不收下,“幸好你还有一年就可以毕业,这笔钱你自己留下。”
这时候哥哥站出来,“我会供小弟读书。”
弟弟说,“放了假我也去打工。”
母亲欣慰地点头,泪眼婆娑。
因为专业的原因,仙道经常跟着老师东奔西跑,一直到越野父亲动完手术,他才出现。
仙道伸出手,像高中时候一样,揉揉越野的头发,问他:“还好吗?”
像是一口气憋在胸口太久,即使最难过的时候也没有在母亲面前流一滴泪的越野,听到这句话后,就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仙道轻轻拍打他的背脊,越野一面止不住地流泪,一面懊恼让竟仙道看到这么软弱的自己。
泪水打湿仙道胸口的时候,终于也将最隐密的心事冲刷成型。
请不要离开,我是这么这么喜欢你。

新年的时候,森子到越野家看望他的父亲。
那天雪下得绒被一样厚,越野想叫森子不要过来了。
可是她的家人说她已经出门,越野不由得佩服这个女孩。
森子一见到越野就责怪他,“这么大的事情,昨天才告诉我。”
“不想耽误你学业。”
“你没有听说过学无止境?朋友却是有限。”
越野傻笑,心中十分感动。
两人默默对视,越野觉得森子的精神好极了,她似乎更加独立,举手投足都已经有成人的气势。
“你长大了。”越野说。
“你也是,胡子好长。”森子笑起来。
越野不好意思地摸摸脸颊,一回家他就不愿再修边幅。
森子的落落大方,很得越野父母欢喜,几乎要儿子当场认下这个媳妇。
越野受不了,把森子拖到自己房间。
“咦?”森子看到书桌上的课本,“你回家过年还带着书?”
“闲时可以翻翻看。”
“还是老样子。”
“你呢?最近可好?”
“我最近在父亲的公司实习,学点实际的东西。”
“听上去不错。”
似乎想了好一会儿,森子终于说:“不如你也过来,我或许可以帮你。”
越野温柔地看着她,“真的谢谢你,森子。可是,我是男人。”
森子低下头,“我明白。”
她知道,她一直没有看错他。
越野克勤克俭地渡过大学最后一年。
同学忙着吃饭、聚会、告别的时候,他已经到处去找工作。
两个月后,找到一家金融公司实习,竟然还有少少的补贴。
越野任劳任怨,早出晚归,不久对方就和他签下合同。
那天晚上,他打电话给仙道,“终于把自己给卖出去。”
仙道笑,“哪家公司这么好运气,得到一头牛。”
越野也笑,他很像就这样,哪怕什么也不说,一直听着仙道的声音,可是那边已经有人在叫:“仙道,快点,快点……”
越野苦笑着挂上电话。
再见到仙道是在毕业典礼上,他穿着学士服,远远地站在一群人里,还是那么的出众。
校长把证书颁给他,他有礼地微笑。
猝不及防,不知哪里来的女孩,突然撞到他怀里,肩膀抽动,似乎在哭泣。
他只愣了一秒,就又微笑起来,冲呆在一旁的校长鞠个躬,然后拥着女孩下台。
越野笑着摇摇头。
仙道对越野抱怨学士服的帽子,“压坏了我的头发,”
“工作后就不行了吧?”
“恩?”
“留这样的发型。”
“应该没有问题。”
“或许会影响客户产生信任感。”
“不是吧?”
越野看着仙道连眉毛似乎也塌下来的样子,不禁又笑起来。
出乎意料的,仙道真的没有保留自己的发型。
他获得机会进入全国最有名望的建筑事务所,东京许多国际酒店和写字楼都是出自该所。
他对越野说:“我尽力表现得十全十美,虽然这很难。”
越野猜,大概他再也不会晚到十分钟,然后无奈地挠着头说:“对不起,我迟到了。”
很多次,越野晚上打电话给他,他都还在加班。
大概也再少有时间去海边钓鱼,发呆。
一个周末,越野接到仙道的电话,“出来打球。”
都是仙道的同事,租了体育馆两个钟头。
泳池、桑拿等设施一应俱全,但是再也找不到从前的节奏。
越野只打了半场,已经汗流浃背。
“不行了。”他喘不过气来。
仙道递给他一贯宝力矿,“看,只有这个没变。”
越野接过来,想起高中时,仙道看不惯他牛饮的样子,常常劝他,“别喝太急。”
突然觉得渴,将饮料一饮而尽。
他站起来拍仙道的肩,“来,我们赢得漂亮点。”
一场比赛下来,同事才发现,新进来的小伙子竟是这么个篮球高手,相约下周再聚。
仙道耸耸肩,“好啊。”
又问越野,“你也再来?”
越野点头,为什么不呢?
工作真令人疲惫,除了正常的上下班,空余时间还要应酬,现在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喝酒喝到住院开刀。
母亲总是打电话让他回家,可是常常到了周末,他便哪里也不能去,躺在床上,大半天很快过去。
下午就是去和仙道他们打球。
春去秋来,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
越野发现和他同期进公司的同事中,有的已经长出小腹,暗自庆幸自己一直都在锻炼。
而且工作时他的精神似乎也好得多,比旁人更能集中。
圣诞节的夜晚,下起了大雪。
整个东京银装素裹,连平时稍嫌耀眼的霓虹灯,看上去也柔和许多。
满街欢歌笑语,情侣无所不在。
越野突然不想回自己的小公寓。
等他意识到时,已经来到仙道家门口。
仙道并不意外,把他让进门来,“你来得不巧,我今天加班。”
“你忙吧,我自己招待自己。”
越野在冰箱里找到啤酒,坐到沙发上看电视。
他把电视消了音,所以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可是那有什么关系,里面红男绿女,依次登场,快乐得不得了。
仙道就在房间的另一边,对着电脑,折磨鼠标,一派祥和气象。
窗外雪花温柔缓慢地飘落,越野渐渐闭上眼睛。
睡得并不安稳,电脑屏幕的萤光似乎映在眼底,一直闪闪发光。
醒来时,天蒙蒙亮。
床上整整齐齐,仙道一夜没睡。
他趴在桌上,电脑没关,几条热带鱼在屏幕上游来游去。
越野过去给他盖上毛毯。
他走到阳台上,朝阳还未升起,天地间一片淡淡的青灰,路灯还没有熄灭,正是将明未明的暧昧时分,明知短暂,却希望停留。

新年过后上班的第一个星期,仙道打电话给越野。
“这个星期不能去打球了。”
“好吧,我自己过去。”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越野没有多想。
但是仙道在电话中顿一顿,然后说:“越野,我有女朋友了。”
好半天,这句话才传达到越野的大脑里,他说:“是吗?”
仙道接上,“是啊,新年的时候已经带回去见过家人了,他们都很高兴。”
“我也……高兴。”
越野不记得自己后来都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嘴里苦涩到极点。
他出门,到最近的自动贩卖机,买一听啤酒,一口气喝下。
然后他电话给玄子,说:“我想见你。”
玄子在电话那边呆一呆,才分辨出这个成熟男人的声音属于越野,玄子说:“你过来吧。我做了松饼。”
见到玄子,越野看着她弯弯的眉毛,心隐隐地痛。
“你成大人了,越野。”玄子看着他微笑。
“可是你一点没有变,还是我第一次遇见你时的样子。”
“那时候你来陵南找仙道,彦一把你带到我面前时,我怔住了。”
玄子静静听他回忆,“你的眼睛又大又亮,带着微笑,嘴角顽皮地上扬,我觉得你的笑容十分熟悉,立刻就猜到你是谁。”
“可见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玄子又挂上那个微笑。
越野看着玄子,终于袒露心声:“我愿意娶的女人,不肯嫁给我;我深爱的人,却得不到。”
玄子像是完全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对我说这些,不怕他知道吗?”
越野叹气,“以他的聪明,会不知道吗?”
看来越野还不是呆到无药可救。
“你或许应该同他谈谈。”
“不,我不想连朋友也没得做。”
“这样会很痛苦。”
“是我自己选的。”越野停一停,“或者说,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他或许会很快结婚。”玄子十分了解自己的亲弟弟。
“是吗?对方是怎么样的人?”
玄子眨眨眼,“你会见到的。”
一直到流川回国,越野才见到仙道的女友。
收到流川表演赛的入场券时,他才惊讶地发现,流川竟然已经成名,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入场券是由流川的助理送到,空白的信封里,简简单单一张纸券。
真像他的风格,越野在心底说。
“请莅临。”助理从头到尾也就这三个字。
真是干脆得彻底。
去了赛场才发现,竟来了那么多神奈川的旧识。
湘北全员到场,热闹非凡。
海南来了牧和阿神。
翔阳是藤真和花形。
鱼住有了两个孩子,携家带口的来了;福田带来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大跌众人眼镜;还有彦一,西装革履,已经是大人的模样……
如果不是因为流川,众人不会聚得这么齐,仿佛又回到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时光,阳光和海风扑面而来。
然后越野看到仙道,他大大的手掌牵住一个女子,从众人面前低头而过,找到自己的座位,然后回过头冲后面的越野藤真打招呼。
越野挥挥手,目光落到那女子身上,浓眉大眼,十分的精神,穿一件宽大的白衣服,裙子一直拖到脚踝,个子也是少见的高,在仙道旁边十分的般配。
越野叹气,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花形说:“仙道这小子一直艳福不浅。”
越野不平,“他一直没有亲密女友。”
不知道是不是深有体会,藤真说:“仙道有很好的自制力。”
不知谁接上去,“所以他在球场上能够那么冷静。”
越野陷入沉思,一直到场上欢声雷动,才意识到流川已经上场了。
他穿着白色球衣,手持桔红色篮球,站在场中央,眼睛乌黑发亮,中间那么多年好像没有过去一样,不同的是他已经在他的战场上,实现他的梦想,他是他的王。
流川的头发已经留得很长,打球的时候扎在脑后,一张脸愈加英气逼人,女孩子失去控制地尖叫,他才二十三,仙道二十四,越野简直不能想象,他和仙道在一起时的模样。
但是,任谁也没有得到仙道,连这个曾经令仙道在球场上如同着魔一般的流川也没有,或者,是仙道失去了他。
越野叹气。
忽然,他看到对面嘉宾席上的一个身影十分熟悉,对方这时候也看到了他,高兴地挥舞手臂。
是森子。
当年对藤真和仙道都不屑一顾的小女孩原来是流川的迷,越野笑起来。
休息的时候他们向对方跑过去。
“你喜欢他?”越野指指坐在场边擦汗的流川。
森子摇头,这时候欢乐的音乐响起来,人们到处走动,交谈,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久别的朋友,森子被重逢的喜悦包围,真想不顾一切地说,笨蛋,我喜欢的是你。
可是她只是说:“我喜欢他永不言败的斗志。”
“像你的风格。”
“是吗?”森子看着他,“我也会有放弃的时候。”
越野似乎有点明白了。
森子笑,“我是指我的车,去年进了修理厂。”
“出了什么事?”
“没有,只是时间长了,难免有点小问题。”
“竟然这么久了。”数一数已经近七年。
下半场开始,森子没有回到座位的打算。
“还要看比赛吗?”
越野犹豫,“有什么好提议吗?”
森子拉住越野,“去看我的新车,不一定比流川的差。”
与其面对无望的背影,或许外面的风景会有所不同。
越野反握住森子的手,在人们的鼓掌欢呼声中向室外的阳光冲去。
不用回头,也知道流川一定又一次高高跃起,带着把他们少年时的期盼和激越,把球投向那荣耀和梦想的终点。
那之后,越野和森子开始交往。
森子个性鲜明,任何事情都自有看法和主张,越野自问结交上这样的女友,不知是几世修来福分,处处迁就满足,只除了一样,坚决不肯到森子父亲公司上班。
或许正是这一点,反而得到森子家人欣赏,都待他如座上宾。
还有一点好处,越野不愿承认的是,有森子在场,他面对仙道和他的女友孜子时要自然得多。
他有时侯觉得自己是在把森子当了挡箭牌,内疚起来,只有加倍地对她好。
有时他也胡思乱想,怀疑仙道会不会也是在用孜子做挡箭牌呢?
他们在一起是那么地客气,麻烦你,谢谢你,不客气,好像两国元首见面,只是连礼节性的拥抱也无,顶多只是牵手。
森子却下结论,这样比较长久。
或许只是他的外表,让人觉得是如电影中一般,应该在黑夜狂奔,雨中拥吻,可惜不知是不是放映师中途出了差错,最精彩的一段始终未曾出现,主角已经步入正题。
仙道要结婚了。
他请越野做伴郎。
那天只有他们两个,室内高尔夫打到最后一杆时,仙道突然告诉他消息。
前有玄子的预言,后有自己无数次心理建设,越野希望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失态。
“恭喜。”
“你愿意做我的伴郎吗?”
仙道语气礼貌,目光诚恳,不知道他求婚是不是也是这般地问女方:“你愿意做我的新娘吗?”越野只能麻木地说好,心神还没有归位,眼前阳光突然被挡住,仙道张开双臂,给他一个紧紧拥抱。
一股再也无法压抑的酸涩毫无预兆地从越野鼻端快速升起,直冲眼底,阳光下的草场,晃动的人影,很快模糊一片。
婚礼很热闹,仙道的母亲也从法国回来,玄子连连埋怨母亲偏心。
田冈已经退休,也被请来,看到仙道激动不已。
流川托人送来贺礼,一对名表,刻有新人名字。
藤真带着女友出现,还是那么光彩照人。
越野问:“谁会相信他竟最早结婚?”
藤真想一想,说:“他一直喜欢平淡安定的生活。”
越野沉默,藤真始终比他了解仙道。
是应该这样,否则能怎样呢?越野问自己。
这时森子过来,“在聊什么?”
藤真笑,“在聊仙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他的贷款。”
显然仙道并不想让任何人为他担心,婚后一年,女儿诞生的同时,他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和一个同行自立门户。
凭着几年努力工作建立的客户和经验,生意渐渐上了轨道。
全国各地的项目不分大小远近,他们都接,常常几个月不在家。
森子一有空就去看望他的妻子和小女儿。
往往只有从森子口中,越野才能够知道,仙道最近在哪里,要呆多久,事业进展得如何。
日子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
一天,森子从仙道那里回来,对越野说:
“仙道的女儿实在太可爱了。”
“会说话了吗?”
“会,会叫妈妈,爸爸,阿姨,叔叔,还会说牛奶,球……”
“会这么多?”
“当然,已经一岁多了。”
“这么快?”越野不相信,仙道的婚礼明明像是昨天才举行的一样。
“是啊。”森子有点感叹,“听到妈妈这两个字感觉真好,虽然不是叫我。”
越野觉得愧疚,自己何徳何能,竟让一个女子等了这么久。
“森子……”
“糟糕!”越野刚想有所表示,森子已经打断他,“有份公司文件忘在他家了,你帮我拿回来好吗?我已经倦得不行。”
越野连忙答应。
到仙道家的时候,孜子正在打电话,她替他开了门,倒了茶,电话还没有放下来。
越野意识到,电话那头大概是仙道。
他不欲多听,在客厅里找到森子的文件,准备离开。
这时,一个粉嫩嫩,肉嘟嘟的小女孩向他爬过来,一面爬,还一面咯咯笑。
越野立刻蹲下,把她抱起来,小女孩一点也不怕生,胖呼呼的小手抓住越野胸前的衣服,一双眼睛又圆又亮,头发柔软得不似真的,越野的心一下子软下来,像融化了一般。
孜子的声音传过来,“彰,再累再困三餐一定要定时吃……”
不知是不是听母亲叫得多了,小女孩竟然看着越野叫:“A-KI-RA……”
越野震在原地,不知这小女孩长大后,会不会或是撒娇,或是顽皮地叫自己的父亲AKIRA。一定会的,她可是仙道家的人。
这个他们都有权利,越野却始终无缘,也没有勇气呼唤的名字,在心底久久回荡。
孜子讲完电话,要留越野吃饭,“彰知道你来了,一定让我留下你。”
越野点头,大概回去也是一个人吃晚饭。
“不如把森子也叫来吧,”
“她刚才就喊困,这时候可能在睡觉了。”
“那好吧,我去准备了。”
“仙道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呢。”孜子的声音消失在厨房的方向。
不知什么时候,怀里的小女孩已经睡着了,越野轻轻地把她放回摇篮里。
这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他,“越野,越野……”
声音好不熟悉。
越野打开门,只见仙道站在门外冲他招手,“原来你躲在这里,害得我好找。”
越野呆呆地看着仙道,他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朝天发,白衬衣。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仙道一脸微笑地看着他,温暖如春。
越野看看四周,道旁是生长多年的高大樱花树,微风吹过,柔软的花瓣轻轻落下,正是他们初遇的那个季节。
越野明白过来,这不过是个梦,悲哀渐渐涌起。
可是仙道还在向他招手,“你还在发什么呆,不是要去打球吗?”
越野不能回神地看着他,明知这不过是个梦,仙道早已娶妻生子,森子还在家中等他,越野还是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仙道抓过他的手,“快快,越野你还是那么呆。”
他不禁笑起来,跟着仙道在漫天的花瓣中飞奔,身体突然变得很轻很轻……
窗外一阵清风吹过,送来不知谁家的歌声: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 各自奔天涯
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
where have all the young men gone
……
一滴泪从越野眼角滚出,沿着面颊滑落,滴在丝绒的沙发上,洇成一个湿的水渍,慢慢地干了。


end
一恨仙道大色狼,二恨流川受虐狂; 三恨花道小蛮腰,四恨藤真武媚娘; 五恨三井偏冷艳;六恨花瓶牧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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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仙越】恋恋难忘By:nowadays

这个文看完心里好难过,淡淡的笔触
波澜不惊的讲述着他们的故事
越野对仙道深入骨髓的爱
仙道对越野委婉又残酷的拒绝
既然拒绝了,那说明还是不够爱吧
越野君,看看你身边爱你的女孩子吧
不要再画地为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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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2-13 17:38:47 | 显示全部楼层

Re:【仙越】恋恋难忘By:nowadays

天啊,在这里找到了这篇文。这是我最喜欢的仙越文,也是我最喜欢的SD同人文之一,喜爱程度不下于牧仙泽仙的经典文。自从注册萌道又开始看仙道相关,我就想到了这篇,连名字都没有记错,《恋恋难忘》。可是用“恋恋难忘” + “仙越” 或 "仙道越野“,无论GOOGLE 还是 BAIDU 都找不到这篇。我都绝望的以为这篇冷配对永远湮灭于网路,就象失去的自由仙道大风堂一样。今天不知怎么好奇地点进了以前从没来过的《飘飘欲仙》板块,不抱希望地一页页看文章名字,居然看见了这篇。太幸福了,

写的是越野自少年开始无法言说的爱情,结局是仙道早早结婚生子,对我来说故事极为惆怅,但是是HAPPY ENDING。只要仙道幸福了就是HAPPY ENDING。作者语言简洁优美,寥寥几笔原创人物刻画得生动。不为众灌篮帅哥所动,慧眼识越野的森子,兰心慧质柔弱美丽的玄子姐姐,多年后我都记得他们。还有那首歌: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 各自奔天涯”。

当年我去百度了歌词,知道了“那些花儿”这首歌,范玮琪版的演绎从此成为我心中的经典。这个故事和这首歌连起来了,多年后仍让我恋恋难忘。
祝仙道和对仙道好的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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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2-14 02:34:04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hyacinth2007 的帖子

hyacinth2007:天啊,在这里找到了这篇文。这是我最喜欢的仙越文,也是我最喜欢的SD同人文之一,喜爱程度不下于牧仙泽仙的经典文。自从注册萌道又开始看仙道相关,我就想到了这篇,连名字都没有记错,《恋恋难忘》。可是用“恋恋难忘” + “仙越” 或 "仙道越野“,无论GOOGLE 还是 BAIDU  .. (2018-02-13 17:38) 
我存文还是很丰富滴[s:663] [s:663] [s:663]
一恨仙道大色狼,二恨流川受虐狂; 三恨花道小蛮腰,四恨藤真武媚娘; 五恨三井偏冷艳;六恨花瓶牧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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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2-15 09:28:47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极光夜影 的帖子

极光夜影:我存文还是很丰富滴[s:663] [s:663] [s:663]  (2018-02-14 02:34) 
非常感谢。要不是你存下来并保留在这里,这篇文真的可能永远消失了。我用GOOGLE 和BAIDU都找不到这篇。萌道保留了很多别处再也找不到的文,多亏你们这些有心的姑娘。感谢。新年快乐。
祝仙道和对仙道好的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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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2-15 19:49:24 | 显示全部楼层

Re:【仙越】恋恋难忘By:nowadays

可能是因为意识里有真正的友情比爱情来得重要的观念,在我的CP观里,越野一直是以仙道的死党的形象出现。所以有意无意的对仙越CP予以忽视。
然而读了这篇以后,突然有了不同的想法。
这篇文真是完美的诠释了第一句话:越野不明白,明明最早认识仙道的是他,中途却为什么会插进那么多人和事,让原本最先出场的,反而成了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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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6-27 22:21:02 | 显示全部楼层

Re:【仙越】恋恋难忘By:nowadays

这篇文真是又温柔又伤感。非常心酸的暗恋,连名字都说不出口,只能默默地看着心上人被生活越推越远,最终变成他生命中小小的配角。可是配角之所以是配角,并不是出场时间的早晚而是爱的够不够深刻。仙道肯定对越野有好感,但是他这么理智的人还是会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道路,所以不会爱上越野,患得患失的感情最终还是不能欺骗自己,回首这么多年,他最想要的还是最初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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