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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仙藤】最佳位置    By:玄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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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教刺猬

花命仙命三命藤命洋命神命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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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8-21 01:42: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文是自己在藤漫存的文,年代较久,现在也联系不到作者大人了~~
本着与大家分享的初衷~先把文文搬来啦,在此向作者大人表示诚挚的歉意,
如果作者大人有任何异议,会请版主立即删除此文,还请作者大人多多见谅呦~~~
———————————————————————————————————




  距离典礼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但大堂里已经挤满了各路记者。相田一手捧着相机,一手擦着

汗,眼睛在墙上的挂钟和大堂门口之间反复来回移动。其余的记者,似乎也同样进行着类似的

眼球运动。整个环境都沉浸在一种不耐烦的低气压之中。室内的冷气系统无法照顾这许多的人

,闷热的气息带着汗味在人群间漫延开去。

  在第六百三十一次看钟的时候,相田突然听到后面的人低呼一声,“看!是仙道彰!”

  仙道彰这个名字一出口,周围的人立刻把相机对准了门口。然后连锁效应,全场的记者都发

动起来。相田努力地踮着脚,想找一个空隙把镜头架进去。但来来回回都是涌动的记者身影,

头发,肩膀,相机。正恨得牙痒痒,遥遥又听到有人叫道,“藤真健司和赤木晴子!”

  接下来的情况可以用极度混乱来形容。相田根本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仙道、

藤真和晴子。反正他就是把相机抬得高高地,向着最鼎沸的地方按快门。人声嘈杂中听到大会

工作人员毫不客气的吆喝,还有记者们不满的回骂和提问。

  陷在热烘烘的推挤着的人群中无能为力,相田生平第一次恨老妈怎么不把自己生的高大一点

。正挣扎着的时候,听到一把清凉的声音从大堂喇叭里传出。

  “各位,先谢谢大家对我们关注。但现在这样子根本无法进行访问,也阻碍了别的嘉宾进场

。不如大家在颁奖之后再提问吧。藤真健司一定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

  相田好不容易乘着这个大家稍稍定下来的机会,从三个大块头的摄影师中间挤了个位置。正

要再拍照 的时候,有记者大声问,“藤真先生,听说评判很看好海南牧绅一参赛的片子。作为

老对手,你认为自己这次的胜数有多大?”

  “牧先生是很好的导演。我对他的作品也很看好。”清凉的声音回答道。

  相田从肩膀与肩膀的间隙里看出去。在人群的围绕之中,被称为铁三角的三个人真可谓眼球

磁石。无数的闪光灯下还是笑容明亮,顾盼生辉。三个人的位置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改变过,

藤真站在中间,仙道在左,晴子在右。仙道双手插在裤袋里,脸上是他的招牌笑容,带点懵懂

的又带点不在乎。晴子则依旧是白衣白裙的清纯玉女造型,神色略有点疲倦,但笑容不失甜美

。而即使站在这两大发光体的中间,白衬衫外加深色西装,普通的像是电车上朝九晚五的上班

族的藤真健司,就好像是岩石间静静淌流的溪水,朴实无华,又透澈清明得让你不由自主地神

往。

  相田看到远处那个褐发蓝眸的男子正把手上的microphone交给身旁的工作人员,准备和仙道

他们一起往里走。这时另一个记者却突然叫道,“藤真先生,最近有资深影评人认为你的片子

已经是落伍过时,现在纯粹是靠仙道先生和赤木小姐支撑没落的票房。你怎样看这样的评论?



  藤真驻了脚步,转身回望,眉宇间仍然一片淡然,“你说的是神先生的评论吧。神先生的意

见我会认真思量的。只是片子是不是落伍过时,我看也不是一两个人决定的吧。”

  那记者听了,似乎并不太满意这个答案,嘴巴一张,又要提第二条问题。只是在她说话之前

,仙道已经伸手拉过藤真继续往里面走。边走边回过头来,对着那记者眨眨眼睛,用很苦恼的

夸张声音说,“我们再不进去就得挨骂了。颁奖完毕了再谈好吗?”

  其实那句“好吗”说得轻飘飘的,并没有多少诚意。可是女记者早已被电得头晕眼花,哪里

还能追问什么。

  相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低低地骂了句“花痴”。

  典礼开始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怀有某种程度的希冀,脸上分明雀跃又偏要时时刻刻收敛

成一副谦虚的模样。相田坐在记者席,远远地看到在一片星光灿烂中,白衬衫深色西装的藤真

一直浅浅地温和地应酬着身边的人。笑容里礼貌多于热度。他们三人的坐位一如既往地被安排

在前排靠中的地方。依旧,藤真左手边是仙道,右手边是晴子。

  这三人应该是第五次被邀来电影颁奖典礼了吧,相田在心里算了算。每次的报道都是轰轰烈

烈,行内人士也多有好评,只是到了最后捧红了的是仙道彰和赤木晴子这对情侣档,而藤真自

己却是始终与最佳导演缘铿一面。

  “你看这次他们行不行?”相田前面的一个瘦瘦的男子问旁边那个半秃的同伴。

  “你说的是藤真他们?”那个同伴推推眼镜往嘉宾席看了一眼,然后以一种很内行的老成口

气说,“难啊!你没看神宗一郎的评论么?藤真这种小津风格现在已经没什么市场了。我看就

是把他当成是艺术派导演所以才请到这里来的吧。可是他的票房成绩,啧啧,真是惨不忍睹。



  “是吧。说来也委屈了仙道彰和赤木晴子。明明是外头大把人抢着要的大明星。模样好演技

也好,就是跟定了藤真健司不肯拍别的戏。唉,可惜。”

  “对啊。我说赤木晴子就算了,反正是藤真健司的女朋友。但那个仙道彰,真是白白浪费了

的人才。听说海南的牧也打算签他演一部新戏,连剧本都是度身定造的,保证能捧他当影帝。

但是他却因为藤真这部《春日和》而推了。气得海南的高头老板呱呱叫。”

  “我说,”半秃的中年男略略压低声音,但又绝对保证前后两排的人都能清楚地听到他说的

话,“那个仙道是不是和藤真真的有些那个?”

  “什么那个?”瘦男瞪大眼睛一副无知模样反问道。

  “切,别装傻。你会不知道那个。上次你们报纸不是说了仙道和藤真是同性恋么?还弄得仙

道的经理人跑过来抗议说要告诽谤呢。”

  “你还说那个啊!哼,那仙道彰的经理人真的厉害,我的同事就因为这件事给老板调去负责

天气预报。”

  “嘿嘿,这样紧张不就说明了不是谣言了么?”

  “谁知道。反正人家两个从八年前出道到现在为止,一直都在一起没分开过。你说不暧昧也

可以。说暧昧也可以。”瘦男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相机,一边意味深长地说。

  后面的相田听了,忍不住拍了拍那个瘦男,问:“嗨,照你说,如果仙道是喜欢男人的话,

那么其他那些跟他传绯闻的女明星又是怎么回事?”

  瘦男别过头来看了相田一眼,冷笑说,“小孩子别胡说。我哪里说仙道喜欢男人来着呢。”

  相田平时最恨别人说他小孩子,现在听了,正要发作,又听到那个秃头男闷着喉咙咯咯笑了

几声,插口说:“人家是影帝,难道不能装一下么?别看他表面干干净净的,谁知道里头装的

都是些什么肮脏东西。”

  “你才是胡扯。”相田怒声说,“仙道君不是这样的人。”

  秃头男先是涨红了脸待要发作,但随后又静下来,改用很不屑的语调说,“小子,你是仙道

的影迷吧。像你这样的单纯小子最容易被骗了。人家偶像对你笑一笑你就当他是绅士。哼。”

  相田刚想再说些什么反驳,会场的灯就暗了下来,听到司仪在台上说,颁奖典礼现在开始。

瘦男和秃头男都回过头去看台上,不管相田。相田气得直瞪眼又没办法。只好反复摆弄着手里

的相机不作声。

  一个半小时下来,牧绅一和他的工作人员拿走了大部分的奖。湘北的安西老导演也不示弱,

他手下的流川枫一口气连夺了最佳新人奖和最有人气大奖。最后是影帝和影后,最佳导演和最

佳电影。本来影后以晴子的呼声最高,但最后出来的却是牧新提拔的彩子。彩子在牧的新剧里

跟宫城良田演情侣,一个泼辣一个胆小,日本的新版野蛮女友,少了点悲剧背景,却多了青春

气息。

  彩子上台的时候落落大方,一点也没有新人的样子。当她笑容灿烂地说希望大家能够看到越

来越丰富多彩的电影女性新形象时,场下的人全都用力鼓掌。晴子坐在藤真的旁边,微笑着半

垂着脸。藤真没看她,但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右手轻轻地伸出去,握住了晴子冰凉的手。

  影帝本来猜要不是牧的宫城,要不就是藤真的仙道。结果仙道胜了。他得奖前得奖后都是一

副模样。一脸温和自在的微笑,拿了奖座,往胳膊下一夹,双手依旧插到袋里。谢词也只有一

句“谢谢翔阳的老板、藤真导演还有台前幕后的所有人”。唯一有点不同的是他提到藤真的名

字时,眼睛里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台下的藤真笑容平静。晴子则是一直平视前方。

  至于最佳导演和最佳电影都落在牧的手里。牧很谦和地谢了所有人,然后眼光扫过全场,最

后落在藤真身上,神情沉稳,说,“这里也感谢我的老对手。因为他,我才一直不敢松懈。很

希望这种竞争能一直延续下去。”

  当时全场哗然。目光纷纷投向藤真。藤真注视着牧,最后在对方坚定的眼光中,以一个很小

的幅度点了点头。

  牧在台上终于放松了表情,眼里有点灼灼。

  记者招待会里,被问的最多的也是藤真三人。这次除了仙道,其他的两个都算是败了。但从

新闻价值来说,大胜和惨败同样吸引。其次也是因为藤真和晴子还有仙道的事现在几乎是城中

最热的话题了。据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模式起码有十几种。

  所以,足足半个小时的访问,说的都是绯闻相关。没有一个人问到藤真的电影。仙道对绯闻

的应对一向让人真假难辨。晴子则是无论什么问题都是以一脸清纯的笑容搪塞。至于藤真,却

是唯一一个认认真真地仔细应答,脸色温和,言语得体。即使对“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之

类近乎垃圾的问题,也从没发过脾气。最后,相田实在忍不住,抢过microphone问,“藤真先

生打算一直坚持小津的风格和戏路么,哪怕在现在这样重的市场压力之下?”

  藤真的眼睛闪了一下。扬起脸看向相田的方向。相田碰到他清澈的目光,心里不禁咯噔一响

,脑子里顿时一片茫然。

  “大概是太喜欢电影了。所以……”他微笑,温柔而倦怠,“……不愿意委屈啊。”

  接下来的另一位记者又再次回到绯闻问题上。藤真把脸重新转向说话的人。闪光灯下的他安

静地坐在那儿回答着那些各式各样意图不明的问题。嘴角微牵,神情平淡得一如古希腊的雕像



  最后还是仙道强拉着他离去,中止了一场无止境的闹剧。像往常一样,走的时候仙道用着不

大真诚的语气微笑道歉,然而,依旧电晕了一大片。

………………………………………………

  到了停车场,晴子说,“我想回去了。”藤真含笑点头说,“好,我送你。仙道你就自己回

去吧。不过不许飙车!”

  仙道耸耸肩,笑得一脸无辜,说,“你真是欧吉桑,我哪里飙车来着。”

  藤真白了他一眼,不答。然后为晴子开了车门,照顾她上了车。回头时,看到仙道还伫在那

儿不动,笑了笑说,“快回去,要不待会儿又给记者逮住了。”

  仙道笑,“藤真你也怕记者么?我还以为你跟他们都已经混熟了,简直是有问必答。”

  车里的晴子听了,微侧过头从车旁的反光镜往外看去。仙道一个人站在不远的地方,嘴角还

是牵着,只是神色里有一丝掩盖不住的烦躁,以至笑容变得有点讽刺。晴子看了两眼,就把头

别到另一面去,伸手扭开CD player。里面传出来的是德彪西的芭蕾舞姿。

  在音乐声中,她听到藤真低低地说,“仙道,在这个圈子里应该怎样游戏,我们都清楚吧。



  “对啊,”仙道笑道,“所以我才不明白,你既然清楚游戏规则,为什么在别的方面又不肯

按规矩做事呢?”

  藤真没说什么,至少晴子没听到。他只是绕到驾驶座那边,开门进了车子。接着,在德彪西

的曲子里,车子开动向前。直到驶到拐弯处,晴子才淡淡地往倒后镜里看了一眼。仙道依旧站

在原来的地方,灰暗空荡的停车场里独自一个人,双手插袋。距离太远,看不清表情。

  然后,晴子把音乐扭大了点。她看倒后镜的时候,也注意到身边的人同样方向的眼光。

  德彪西的音乐像清凉的溪水一样涌过来,浸满了车里的细小空间,接着又一寸一寸地渗进皮

肤里。轻柔而凉快的触感,就像两人曾经的拥抱。她歪头再想想。五年感情,外间传得风风火

火的恋人关系。实际上,除了溪水般清凉的拥抱之外,好像就再也没有别的其他了。即使是那

样的拥抱,也半多带着抚慰的意思。

  晴子从挂着的倒后镜里看了看藤真。藤真没说话。路灯的影子在车窗上飞快地掠过,而他在

光影斑驳之中始终沉静且专注。这样的藤真,看起来有些怀旧的味道。就像他拍的电影,淡淡

的细碎的,没有什么激烈的感情,仿佛是早已沉淀在时间底层、历久不变的遗迹。

  这样老式的沉静曾经让晴子觉得好笑,但笑着笑着便突然发现已经是无法自拔了。她想着,

不自觉地往坐位里靠深一点。

  藤真忽然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眼神温柔,“今天很累吧。”

  “嗯”她浅浅地应了一声。

  他笑了笑,回过头去看前方的公路。“也许,我应该早点为你开拓一条新的戏路。”

  她一下子坐直了。“新的戏路?”

  “对啊。”他的眼光继续注视着前方,两旁有车子飞快的掠过,呼啸刺耳。“毕竟是个喜新

厌旧的圈子。五年下来,再不转变,恐怕在新人如云的情况下,是很难继续了。”

  “那么你和仙道呢?”晴子问,声音一反常态地带着些微的尖锐。“你们合作了八年了吧。

为什么一直不变?”

  藤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想改变。”

  “那仙道呢?他也不想么?”晴子追问。她知道自己是故意的。可是她无法控制。

  藤真抿着嘴没有回答。只是表情变得有点不寻常的僵硬。

  她直视着他良久。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藤真,”晴子轻柔又坚定地说,“无论怎样,只要你坚持,我是不会改变的。”

  藤真似乎微微地皱了皱眉,但最后只是说,“晴子,这是你的事业。”

  “嗯,的确。”她笑,“但你是我的导演,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藤真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只是神色不大以为然。

  车继续飞快地在飘荡无定的琴声中前进。

  晴子重新垂下头,让刘海挡住了表情。她只要一个共同进退的位置。过去,现在,将来。算

不得太贪心吧。

………………………………………………

  回到寓所,藤真送晴子进门。晴子回头,借着走廊里昏黄的灯光,静静地看着那张温柔苍白

的脸。贴近的距离,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地薄荷味道。和记忆中那个头发朝天的人相似

的味道。一直以来,他和他之间始终有着她不可插足的一块地方。即使已经努力了五年, 她还

是无法习惯这样的薄荷气味。无来由地,心里某处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说些什么吧,晴子在心里喊。哪怕是没有希望。

于是

  “藤真。”她扬起头,本来垂在脸旁的发丝滑到脑后,抹了淡色胭脂的两颊失去了遮掩地暴

露在微凉的空气里。她努力直看进他的眼睛,声音脆弱,“今天可以不走么?”

  藤真怔了一下,半响,多少有点不自然地笑道,“晴子,你累了。进去休息吧。”

  说着,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明天再来接你。”他又温柔地补上一句。

  “只是今天,好么?”她在他转身时,从后面用力地抱住他。脸埋在他的衣服里。“只是今

天。如果不喜欢的话,也可以……闭上眼睛。行么?”说到最后,几乎是哭着的。

  藤真似乎轻轻地叹了口气。温暖的手心盖上她冰凉的手背。然后回过身来,在她的额上温柔

地吻了一下。

  “不需要这样。”他认真地说,声音里有些微的悲哀。“不需要的。”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说了些什么。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失态痛哭。天昏地暗。最后哭的迷迷糊

糊,似乎被他扶进了屋子。清醒过来的时候,一个人倒在沙发上,身上严严实实地盖着毯子。

厨房里的灯亮着,温暖的食物香味弥散在空气里。

  晴子披着毯子起来走到厨房门口。藤真正在煮意大利阔条面。切碎的洋葱粒在煎热了的油里

滋滋作响。他回头对她笑笑,说,“快好了。”

  她伸手拉了拉毯子,静静地看他忙碌。屋子里只有煎煮食物的声音,还有偶尔盘子碗筷的碰

撞声。

  最后他弄好了面条,捧倒餐桌上招呼她过去吃。晴子坐到餐桌旁边,对着一盘香气四逸的面

条,发了好阵子的呆。然后吸一口气,拿过叉子,一点一点地卷起面条,再认真吞下。

  温热的食物在胃里继续散发着热量。暖暖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又开始一片一片地收拾回

来了。那个温柔而忍隐的晴子。所以,吃完之后她抬起头浅浅地笑了笑,说,“你回去吧。”

  他犹疑地看着她,仿佛要仔细判断她的平静的可信度。

  “放心吧。”她笑。顿了顿,又问道,“……明天是出外景么?”

  “…………嗯,去热海。”

  “那我得早点睡了。要不怕上不了妆。”晴子笑道。“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也不用来接我了

。明天厂里见吧。”

  说着礼节性地弯身。

  藤真愣了一下,然后温和地说,“那,明天见吧。”

  藤真走后,晴子一个人收拾碗碟。不小心失手打碎了一个碟子。她俯着身子把碎片一点一点

地捡回来,然而,再也无法拼回原来的样子了。

………………………………………………

  第二天,晴子依时地到了厂房。藤真和其他的工作人员正在收拾着东西准备到热海去。藤真

见了她,脸上闪过一丝关切的神情。晴子温柔地笑笑作为回应。然后环顾四周,没有看见那个

朝天发的影子。

  “仙道呢?”她问藤真。

  藤真皱眉,说,“肯定又是睡过头了。打了电话又不通。”

  “这样啊。”她无奈地笑了。

  藤真看了看准备得七七八八的东西,对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说,“把电话给我。”那人答应

着走去。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自己响了。那位工作人员拿起来听,不到一会儿就变了脸色,转向藤真

震颤着声音说,仙道出了车祸了。

  顿时所有的声响都停顿了。藤真的脸色霎时苍白,一声不吭地冲过去抢过电话。然后用抑制

着的冷静声音问了一连串问题。很快地说完挂上电话,却又怔了好一阵子。晴子无法从他的脸

上猜出他的心思。所有的情绪都被悬在半空中不得着落。

  “仙道在医院。”他抬头看向晴子,说话艰难,“今天的戏暂停。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不。”晴子说,“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藤真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

  推门冲进去的时候,晴子跟在藤真的后面。从他身侧望过去,见到仙道的右腿绑着绷带吊在

架子上。而腿的主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除了脸色苍白了点外,基本上还算精神。现在正对

着他们微笑。

  藤真看着他,半响才咬着牙用压着怒气的声音说,“仙道彰!不是不许你飙车了吗?!”

  “藤真,”他笑,“我是为了不迟到啊。”

  “不迟到?!你不懂得早点起床的么?!”

  仙道嘿嘿地笑了声,说,“早点起床也得有人叫醒我啊。”

  藤真没有回答。在身后的晴子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明显地,他的背影比平日来的冷硬。她想

说点什么缓和一下,但话到了唇边又轻轻地吞回去。

  仙道似乎也察觉了什么。他抬起头尽量地微笑,用一种低沉安稳的声音,说,“别担心。伤

的不重,很快会好的。”

  “…………”

  “下次一定不再飙车。”

  “…………”

  “怎么,藤真?”

  “仙道,”藤真静静地问,“对你来说,要坚持一件事,是不是真的很困难?”

  仙道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藤真?”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性格可以把事情坚持到什么地步?比如说不飙车,比如说我们

的电影。”

  “藤真,”仙道突然烦躁起来,“这是一宗意外。跟我们的电影没有关系。”

  “也许吧。”藤真似乎没有打算再说下去。回过头对晴子说,“记者想来快要涌到了。我们

回去吧。”

  “嗯。”晴子挽起手袋。对仙道笑笑,说:“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

  仙道脸色是从没见过的阴沉。他并没有回答晴子的话。只是对着藤真的背影,略略提高声音

说,“即使我说过要改变,也不代表我会放弃。只不过对于一些事情,太过执着就很难继续下

去了。”

  晴子看到藤真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混杂的难名的情感,有些疲倦,有些寂寞,有些失望。然而

他始终没说什么。

  离开医院的时候,真的遇到了大批的记者。藤真苍白着脸拉了晴子艰难地挤到车子旁边。正

要上车,电话就响了。藤真看了看来电显示,不发一声地关掉。然后,左转右拐,连续十几个

弯,好不容易甩掉了记者后,他又突然把车子停了下来。

  晴子疑惑地看看四周,是个完全不相干的地方啊。

  藤真拿出电话,飞快地按了几个号码。晴子耐心地等着。听到他说,岩井先生么?你找我有

事?嗯,是的,是出了点意外。啊……其实也不会太影响拍摄进度……这样,我们可以再详细

谈谈么?嗯,嗯,好的。那明天十点吧。好,嗯,再见。

  “怎么?”晴子问。

  “岩井先生想谈谈仙道的事。”藤真说。

  “消息传的这样快啊?!”

  “嗯,其实也不只是因为仙道。不过刚好有这样一个合意的契机,所以才马上发动起来的吧

。”他笑了笑,伸手拉开驾驶座前面的小抽屉,翻了翻,找出一包烟来。

  晴子有点吃惊地看着他,想说点什么,谁知道一开口竟然是“仙道知道你抽烟吗?”

  藤真愕然地回望她一眼。没有答应。只是很利落地抽一支烟叼到嘴里,再从另外一个抽屉里

翻出一个小小的有古典图案的银色打火机,“啪”的一声就势把烟点燃再自然地吸上一口。半

响,他神色平静地说,“我们读书的时候,仙道的烟抽得比谁都狠。大概是除了睡觉和上课,

其他的时候都是烟不离手。”

  他又吸一口,伸手抚了抚脸,神色疲倦但眼睛里却闪闪地有些异样的兴奋。“后来出来演戏

,第一部是跑龙套的。就是那种站在场边穿着猴子样的衣服装成路人甲乙丙。但当时的头牌说

她受不得半点烟味,导演就让仙道决定,要么不抽,要么不做。”

  然后他轻笑一声,“真的是说的轻巧啊。可是那时我正想搬出来住,为了头三期的租金愁得

头皮都要发麻了。所以啊,仙道说他就这样忍一忍吧。然后忍着忍着,居然戒了烟!”

  晴子默不作声地转回身去看着汽车前方。外面阴沉沉的开始下起小雨。马路的尽头的拐弯处

有两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子撑着伞仍旧说说笑笑地走过。她把放在膝上的手袋往怀里抱紧。

  “藤真。”良久的沉默后,她终于开口,“如果这次岩井先生撤销对我们的赞助,那会怎样

?”

  藤真没有回答。雨越发下的大了。噼里啪啦地打在车顶和玻璃上。车子里没开灯。一片阴沉

沉里头唯一的亮点就只有藤真手上的烟。

  最后,他把这样唯一的亮也按熄了。坐在幽暗里,他淡淡地说,“那样子戏大概是不能拍下

去了。”

  晴子不得不承认,藤真有时真的是冷酷而准确。

………………………………………………

  正式全面暂停拍摄是在三天之后。那天早上,藤真很平静地对工作人员说,“我想借用一下

之前拍下的菲林。”接着的整天,他都在制作室里小心翼翼地把菲林拷贝。晴子本来想给他打

下手,但藤真只是笑笑,说你不如帮我去告诉仙道一声吧。

  晴子见到仙道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房间里全是影迷送的鲜花、水果、祝福

卡,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礼物。

  “仙道。”晴子笑着叫他。

  他回过头来,对她笑笑,但眼光却是直往她身后看去。在触到那空荡荡的一片后,又失望地

收回。脸上的笑容淡了好些。

  “藤真正在拷贝菲林,所以让我替他来看你。”

  “拷贝菲林啊。”仙道笑,声音讽刺。“可是不能上映的菲林又拷贝来干什么呢?”

  晴子沉默。隔了一会儿,才把手中拿着的水果篮拎起放到桌子上。一边拆上面的丝带装饰,

一边问仙道,“你想吃什么?苹果、雪梨还是橙子?”

  “不用麻烦了。”他淡淡地说,“我有另外一件事想要你帮忙。”

  晴子停下手中的动作,有点惊讶地看向仙道。

  仙道从床头的小几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封好了的大信封,递给晴子,说,“请你把这个交给海

南的牧绅一先生吧。”

  晴子的脸一下子白了,警戒地看着那个信封不接,“这是什么?”

  仙道略略地皱眉,但仍耐着性子说,“你不用担心。只要交给牧就行了。什么也不必跟他说

。我本来是想让越野去的。但那小子最近忙着帮我应付那些影迷,整天都不露一下脸。这又是

等不得的事情,所以只好麻烦你了。”

  “仙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仙道抿起嘴不答。晴子发现就连这样的执拗的小动作他们俩居然都是神奇地一致。然后她又

想起了那个阴沉闷热的中午,他坐在车子里对她说起两人过去的事情,声音疲倦而又温柔。为

了这个和他一样会抿起嘴角不肯解释的男子。

  “仙道你要真的想清楚。”晴子低声地说。“并不是任何事都可以在发生之后笑笑说抱歉然

后就会完满解决的。而且,”她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也一定不会原

谅你的。”

  仙道默默地看了晴子很久,然后笑了,神情温柔,“晴子,这样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吧。”

  晴子没说话。

  仙道把信封再次递过去,安静地说,“请你相信,我跟你的立场是一致的。”

  她接过信封收进手袋里,直到离开也没跟仙道多说一句话。

………………………………………………

  隔天的娱乐版头条是“藤真事业跌入谷底,明哲保身仙道改投海南”。藤真很仔细地看了一

遍报道,从头到尾地看,连小小的角落消息也没放过。看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

是拿报纸的手稍微用力了一点,以致报纸的边缘略略地起皱。

  晴子和副导演花形坐在他旁边,两个人六只眼(花形君近视)一直盯着藤真的脸看。最后藤

真把看完的报纸方方正正地折起来,才抬起眼对他们笑道,“你们这样一直盯着我,难道不累

吗?”

  “藤真,仙道的事我去找他问清楚。”花形愤愤地说

  “问什么?”藤真笑,眼睛转向窗外。“神奈川下了好几天的雨了。”

  “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主演牧绅一的新戏吗?”花形说。

  藤真摇了摇头,“老实说,我不想。”然后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对晴子笑着说,“不如我

们去一趟热海吧。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之内热海都是天气晴朗。”

………………………………………………

  去热海的旅程很快就安排好了。再也没有接到开戏通知的藤真和拒绝了无数邀请的晴子几乎

是无忧无虑地离开大雨连绵的神奈川。临走的时候,送别的除了同事花形,还有大批的娱乐记

者。藤真的笑容依旧完美,晴子也是一样的清纯。在令人目眩的闪光灯下,在各种尖刻酸辣的

问题里,他为她撑着伞,上车的时候,态度自若地伸手去拉她的手,把一旁的惊叫声置若罔闻



  火车上,两人静坐着看飞溅到玻璃上的透明斑驳的雨。车里的广播传出的是英文旧歌“Try

to remember”。藤真浅蓝色的眸子里慢慢地浮起一种晴子熟悉而又不了解的情感。她知道他在

想那些一直记在心里某个很深很深的地方的事情。这个时候的藤真,像是封闭在一个透明的玻

璃瓶里,无论周围发生了什么,都与他毫不相干。也只有这样,他才是最纯粹的自己。

  车厢里的冷气开得很大。晴子在包里翻了一下,想找件外套披上。但翻了半天,突然记起外

套忘在家了。她抬头去看藤真,后者还在那里沉默着想事情,与她无关的事情。于是她放弃了

想说什么的原意。伸手可及的距离,但他不出来,她就怎样也进不去。

  下车的时候,晴子觉得头很晕,两颊发热。大概是着凉了,她想。

  生病的几天,藤真照顾得无微不至,相信没有任何一个男朋友可以做的比他更好了。但是晴

子躺在床上,一直都感觉麻木。也许是因为病得重了,迷糊中屡屡想起火车上他凝神沉思的神

情和自己簌簌发抖的寒冷。想的真切的时候大概是说出来了,因此藤真见她的时候显得很内疚



  但她并不想让他内疚。所以在稍稍好了点后,她就提议不如到海边去走走。

  热海的天气是晴朗的。藤真扶着晴子在堤坝上并肩坐下。依旧晴子坐在他的右手边,隔着小

段的距离,不疏离也不亲昵。

  “你曾经来过这里么?”晴子问。

  “嗯。”藤真点头,“八年前来过。”

   晴子用手在额前搭了个凉棚往大海远处看去。“是和仙道一起来的吧。”

  藤真沉默。半响,笑了笑,淡淡地说,“那时是为了看《东京故事》里的真实的热海而专程

来的。《东京故事》是我第一次看的小津的片子。看的时候就想,以后也试着拍这样电影吧。



  说着,他抬起头。温暖的阳光轻柔地洒落在他的眼底。一只雪白的海鸟在天上滑过。

  “这样一试就是八年。八年,足够改变很多原来以为可以陪你到永远的人和事。”他微笑着

叹了口气。

  晴子学着他抬头远望。温暖的海风拂起她及肩的长发。她细细的声音揉杂在风里面,“藤真

,到了今天,你有后悔么?”

  藤真凝视前方无边无际的大海,语气温和平静,“大概还没有吧。如果真的有什么是值得追

求的话,那无论结果如何,总归要承受的吧。”

  “但是如果,”她接着问,“如果那结果超出了你预先设想的极限呢?”

  藤真沉默了好长时间,然后摇摇头,“如果这样,也许是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预想错了。”

  “一开始就错了么?”晴子把他的话低声地重复了一遍,叹了口气,“可是在筋疲力尽之前

,谁又知道是不是错了呢?”

  之后两人一直沉默地看着海。直到太阳逐渐西斜,藤真才站起来,帮晴子披上外套,“回去

吧。”

  “嗯。”她勉力地向他笑一笑,但海风吹久了,脸上的肌肉感觉僵硬。用手在冰凉湿润的脸

上揉了一会儿,她吸一口气,然后对藤真温柔地笑着说,“为什么不去找仙道问一问?……我

相信,他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

  回到神奈川是第二天傍晚的事。下车出站台的时候,晴子见到仙道一个人站在站台的角落里

。头发稀有地没有弄成朝天式,反而全都垂下来,软软地搭在额前。白衬衫牛仔裤没有古怪发

式普通得不起眼的仙道,给晴子的震撼居然是相识合作五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她知道身边的藤

真也同样感受到相似的震撼。

  仙道直视着他们走过来。在很近的距离里,晴子可以感到藤真在微微地颤。

  “藤真。”仙道轻轻地说,脸上没有平日的嬉皮笑容,沉静得犹如整个人都已经脱胎换骨。

  “嗯,仙道。”藤真的有些无所适从地应着。

  仙道定定地看了他很久,然后把手里拿着的一份封好了的文件递到藤真面前。“拿去吧。”

  “这是什么?”藤真错愕地看了看面前的东西。不接。

  “我跟海南签了三年的约,这是他们预先支付给我的钱。”

  藤真没有说话,脸色不定。仙道伸手去拉他的手,想把文件塞到他手里。

  “我不要。你拿回去。”藤真坚决地说。

  “藤真!”仙道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语气急速,“这是我借你的!新片子上演后你再连本带

利还我。”

  “仙道,”僵持了一阵子,藤真突然笑了,“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被人叫做票房毒药么?全

都不卖座啊,你让我怎样还你?”

  仙道愣了愣,随后静静地看着藤真好一会儿,才说,“那你打算放弃了?”

  “你不是一直想我放弃吗?”

  “没有。我只是想我们可以改变。”

  “有区别么?放弃了一些过去的原则,就是改变了。”藤真皱着眉执拗地说。

  仙道听了,很久之后,嘴角开始一点一点逐渐地向上弯起来,眼光温柔,“藤真,你还是像

从前一样固执啊。”

  藤真似乎震了一下,接着在下一个瞬间,仙道抱紧了他。

  他贴近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拿去吧。我希望你能做真正想做的事。”

  晴子站在一旁,静默地看着他们。仿佛间好像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下午。在一片阳光明媚里

,她踢着宽头平底凉鞋,悠闲自在地叼了根吸管在那儿吮着一大瓶冰凉的Qoo。接着她看到了对

面翔阳片厂里走出来的两个人。都是差不多的白衬衫牛仔裤。然而神情愉悦得就像全世界的光

环都在那一刻印到他们身上。她隔着一条不算宽的马路看着他们,感觉像小时候在关了门的商

铺橱窗看到了漂亮娃娃,非常的欣羡而又不能接近。

  然而,只要是找对了位置,即使欣羡,也可以幸福的吧。

………………………………………………

  藤真的新戏改成了小成本独立制作,但依旧不变的是他所喜爱的缓慢而深沉的小津风格。仙

道在海南的极力推捧下越发大红大紫,同时笑容越来越见功力,几乎没有哪个记者可以在他身

上成功挖出什么来。至于晴子,则继续演出藤真的女主角。在新戏里,她有了个新的搭档,樱

木花道。

  生日那天,晴子遇到了樱木的表白。在众目睽睽之下,樱木的脸涨红得像个番茄,嗯,红色

叶子的番茄。晴子看了看他,接着望向藤真。后者站在笑得脱线的仙道旁边,温雅如昔。晴子

的心轻轻地抽痛了一下。幸好也只是那么轻轻的一下。然后她转过去对着樱木弯身浅笑,说,

“那以后要麻烦樱木君照顾了。”

  收礼物的时候,仙道是最后一个拿出来的。他和藤真合送一个LV的新款手袋。晴子笑他这个

影帝寒酸。仙道听了,只是眨眨眼,说,“这样也寒酸啊?那我们的大明星晴子小姐把一个

Vivienne Westwood用了五年又怎么说呢?”

  晴子笑着瞄了一眼那个带在身边的学院淑女风格的旧手袋。想真的是该换一换了。
END
一恨仙道大色狼,二恨流川受虐狂; 三恨花道小蛮腰,四恨藤真武媚娘; 五恨三井偏冷艳;六恨花瓶牧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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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8-21 20:35:08 | 显示全部楼层
咦?没有人占沙发哎,那我来好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恨仙道大色狼,二恨流川受虐狂; 三恨花道小蛮腰,四恨藤真武媚娘; 五恨三井偏冷艳;六恨花瓶牧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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