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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自己在电脑里存的文,年代较久,现在也联系不到作者大人了~~ |
本着与大家分享的初衷~先把文文搬来啦,在此向作者大人表示诚挚的歉意, |
如果作者大人有任何异议,会请版主立即删除此文,还请作者大人多多见谅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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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樱木花道和流川枫的初次见面是非常不愉快的,这不快缘于一位未出嫁而将出嫁的大家小姐,小姐名曰赤木晴子,原是樱木自小儿指腹为婚的媳妇。
樱木并不是个禁欲主义者,相反,他对于自己有一个未过门的小媳妇表现出十分的关心,常常会在梦中见到这位心上人,只不过她的脸总也看不清楚。
赤木家在十二年前赴外地做官,晴子小姐从未得缘一见,这始终也是樱木的一个心结。虽然女人不一定个个都美,但樱木认为能佩得上天才花道的晴子小姐一定要是美的,温柔的,一碰就会滴出水来的那种。
“本天才的夫人,怎么可以不是美人呢?”樱木气势很足地宣布,“一定要是很美很美的才行!”
樱木在十五岁那年听说赤木家来了人,仿佛是晴子小姐的兄长刚宪,来提联姻之事的样子,于是拖了四个每日厮混的朋友去偷窥。
樱木想,一个娘肚子里跑出来的,想必也是模样儿差不多,大不了个儿想矮些,头发想长些。
偷窥的结果是樱木连滚带爬从墙头翻下来,踢飞圆滚滚的高宫,撞开瘦筋筋的大楠,砸倒逃之不及的野间,最后把自觉躺倒在地的洋平拖起来抱着痛哭:“我要逃婚~~~~”
那天樱木花道没有回家,日落后樱木家人收到洋平偷偷托人捎来的便条,才知道他已携了众友逃离湘北城。
据我们所知,樱木的朋友更适合说是被挟持离开,因为樱木花道虽然常常不用大脑,但还是有一些生活知识,比如说知道路上要吃要喝是要花钱的,所以他在离开湘北城前还是做了万全准备,压着四个朋友回家搜刮了一顿私房钱。
只是钱总是会花光,特别在毫无节制的情况下。
樱木和朋友的流亡生活大概很舒服地过了一个月,直到他们察觉到连最后一条裤子都需要当出去后才发现原来钱还是要挣,于是他们去挣钱。
樱木他们这时候所在的地方叫陵南,离湘北已经很远了,出湘北后大家四处乱走,专走别人不走的道,也不知怎么地就混到了这里来,好在人只要身有奇技就饿不死,所谓技不压身,樱木和朋友们也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擅长的技艺来赚钱。
樱木军团大摇大摆走进了陵南城最大的赌场。
赌场里很热闹,樱木和朋友们很爽的大把赢钱,他们是如此开心,以至于忘了赌道上最重要的一条——见好就收,结果很快就引起了赌场老板仙道彰的不爽。
在陵南城里,你随便拉一个人问最富有的是哪一家,十个有十人告诉你仙道家,仙道彰正是这家的大公子。当然,仙道并不是做赌场发家的,事实上仙道家百年来一直做的是药材买卖,直到一百年后出了这个不肖子仙道彰,闲极无聊开了这赌场散心,倒也开得轰轰烈烈,财源滚滚。
客观地说仙道彰从外观来看还算气质甚好,品貌俱佳,加上先天是大户人家子弟,若说教养学识也不会差到哪里,只可惜天下事总不得完美,偏就是这么一个好胚子却生就了一付坏性子,整日里只求日子过得舒坦,不求进取,能赖就赖,能躲就躲,以至于仙道家长辈不得不集中了精力要为他挑一房好媳妇,算着给懒马套个笼头,到时候拖到地里去犁田也就由不得他。
仙道家给仙道彰定的媳妇是翔阳城藤真家的大千金,昨个儿藤真家的大公子代妹妹来相亲,直把个仙道彰烦进了心里去。
仙道也选择了逃婚,但并不是象樱木那样离家出走,那样会失去万顷家财,在仙道仔细地打过算盘后发现并不值得如此付出,于是他选择了私拜花堂。
如果仙道彰已经娶了正房,以翔阳首富的傲气,藤真家无论如何不可能再把女儿许他,这门亲事是非黄不可的。
仙道于是找了红颜知已相田弥生,慌慌地置办了花烛,于当夜拜了天地入洞房。
弥生是个带发修行的女子,只要不碰她,过半月休书一下,什么事都结了。
仙道在吹灯拨蜡之后摸上床,乖乖儿向弥生说:“好姐姐,我不碰你,我在你脚头睡就好。”
弥生没动弹,只在那盖头下不吭声。
仙道想着这盖头还是要揭的,黑灯瞎火摸过去扯下来,冷不丁弥生动一动,肚皮上就顶上了一把硬硬的家伙。
仙道陪笑说:“姐姐你别怕,我不动你的。”
那弥生却嘿嘿笑起来:“我是你舅爷。”
仙道听得这男人声音吓得一跳,从床上滚下,再点蜡看时,却见床上哪里是弥生,分明是个俊后生,满眼的笑意,手里一把刀跟上来顶住肚子,嘴里倒是轻言细语说话好听:“你若是敢抛开我妹子另娶妻,我先送你做太监。”
后来仙道知道这俊哥哥便是未来舅爷藤真健司,原是个前后谋算三年的厉害角色,这一夜仙道与藤真并卧在床,只睡得浑身发冷,自觉从此将无宁日。
仙道彰一夜的不爽带来黑眼圈两个,所以当他知道有人在赌场大肆赚他的钱后,很快便不爽到极点,决心亲自出马会会这个红毛来客,顺便散散心,消消气。
樱木花道就这样赌了个一干二净,并把自己押给了仙道彰。
(二)
洋平和三个朋友蹲在官道边上准备打劫时一直在考虑一件事,那就是有没有办法找出一个借口说服自己,证明为了救出红毛猴子而推良家少年入火坑的行为是正当的。
从中午蹲在这路边的大青石上开始,来来往往有三拔人过去,始终没有看上的货色。
这世上,人是平庸的多,美少年实在是太少。
所以任务还是很难完成。
洋平在把第三十七颗黄豆弹进嘴里后看到了第四次希望出现在官道尽头,骑着大马的少年悠悠荡荡从那边过来,显见得是打着瞌睡的。
洋平在得到其他三人对货色的一致估价后跳下大石,大喝一声,抢上前揪住了马缰。
马上的少年抬起头睁开了眼,果然是个标准俊人儿。
“劫道的。”洋平笑。
然后他感到额头被什么砸中,砸得很疼。
是一锭大银。
“劫的是你!”洋平疼得呲牙咧嘴。
一只脚从马上踢过来,洋平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可就是躲不过,被踢开。
大楠、高宫和野间扑过来,很利索地就被放倒了。
于是洋平等四人决定躺在地上不动,在打不过的时候最好装死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再劫下一拨。
但那个少年却跳下马来。
少年用脚踢大楠,大楠不动。
踢高宫,高宫不睁眼。
踢野间,野间还是趴着。
于是少年拔出剑,砍向洋平脖子。
洋平很麻利地滚开,跳起来:“走你的就是了!赶尽杀绝不算英雄!”
少年很仔细地看他,从上到下地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对着看,最后很不耐烦地问:“樱木花道在哪里?”
然后洋平知道这个叫流川枫的少年是赤木家派来捉回未来女婿的义子,已然四处捉了他们一个月,捉得怒火中烧。
然后流川枫知道那个害得他一个月没吃好喝好睡好的混帐樱木少爷因为欠下赌债被仙道卖到伶人巷去换钱,如果今晚之前洋平他们绑架不到美少年去交换,那么樱木就得当伶童接客了。
流川枫在翻了几个白眼后还是决定先压着樱木军团去伶人巷。
流川枫以前是听说过伶人巷的,这里的所谓伶童明是卖艺,实是卖身,身为赤木家的义子,他当然不可能也不允许未来赤木家的女婿做了伶人,更何况,如果不把樱木花道捉回去,不把那个总是痴痴望着自己的晴子小姐嫁掉,想必将来也不会有安稳觉可睡。
所以这个红毛少爷是一定要捉回去的。
流川在非常烦躁的情绪驱使下踹开了伶人巷青柳院的门,看到了暴跳如雷的樱木花道和正与青柳院掌柜讨价还价的仙道彰。
流川在第一眼看到红头发的时候就肯定了面前这个不顺眼的家伙就是樱木花道,在第二眼看到满脸惊奇与掌柜在袖子里用指头讨价的仙道时就肯定这家伙准是倒买倒卖的祸首。于是流川第三步就跨上前去,一把把樱木揪过来就走。
“哎哎哎!小哥!你这是干什么呢?”掌柜的跑过来拦住。
流川的眼光要杀人,掌柜的退回去,复抓住仙道,“这个生意我不做了。”
仙道只好上前又拉住樱木:“你要走先把赌钱还了。”
樱木被两头拉得发楞,只望着流川问:“你是谁呀?”
洋平抱着胳臂在一边一嘿嘿笑:“他是赤木家的人。”
樱木突然便跳起来,甩开了流川的手,大叫道:“我偏不与你回去!”
仙道趁机把樱木拉到了身后:“瞧见没,不用你多管闲事。”
流川的脸色有些发白。
这时候天黑了,青柳院的伶人点上蜡烛来,直把媚眼儿往这几个人身上瞟,那流川倒也不拒,上前便接过伶人手中烛。
仙道正说这少年倒是个识风情的角色,少不得有些空子可钻,却眨眼便见这白袍少年推开软腻腻靠过来的伶童,持着烛火往那青帘纱帐引过去,满眼尽是要烧了这地儿的火气。
青柳院一时伶人叫掌柜跑,仙道知道今儿这买卖是做不得了,又见那樱木花道正趁乱往外溜,只好长叹一声,冲上去揪住道:“卖不得我也不能亏了本,你是断断不能放走的。”
两个人拉拉扯扯出了青柳院,洋平等人嘻笑的跟上来,流川见众人已走,冷哼一声,扔了烛跟上去,只气得个青柳院掌柜翻白眼晕过去,几个心肝童子揉胸搓背好半天才均过气儿来。
樱木被仙道揪出来,一路上倒也挣不脱,真难分难解的当头,忽一人从背后冲上来,一把拽开仙道看也不看推到一边墙上撞了个锅贴,一边一脚踹在樱木屁股上直踢得向前一栽险些儿狗啃泥。
流川原是因为樱木害得他一个月来辛苦不尽心存了怒气,加之刚刚被伶人巷的俗气呕着,追上来一脚自然用力十足,没有十分抱怨之意也有八分报复之心了。
樱木哪里曾受过这等委屈,跳起来挥拳去揍这看不顺眼的小白脸,口中直骂道:“赤木家的人都给我滚回去!凭什么来管我!”
忽见那小白脸哼一声,伸手往背后包裹里拽出一根戒尺来。
月光光照得明,分明照得那戒尺怎么看怎么眼熟。
樱木清楚的认出了他的老朋友,十六年来他隔三差五便与它亲密接触,烧成灰他也认得出来。
那不正是供在樱木家老爷房里的家法吗?
流川很轻松地闪过了扑过来的樱木,顺便伸腿勾了一下,让樱木很听话的扑倒在地上。
然后,在场的其他四个人都听见了三声竹炒肉的脆响。
樱木家的家法准准落在樱木屁股上。
“白痴!樱木老爷让我转告你,不听话就打三下。”流川板着脸把樱木家的家法插回到背后,慢条思理地说,“不回去就打死你。”
听说,樱木花道和流川枫的宿怨便是从这三记家法开始的。
(三)
“花道,要不要我给你留串烤肉?”大楠笑嘻嘻地从外屋的门口伸进脑袋来。
……留串……留串……流川……流川!
“咣!”
头槌!
大楠倒地。
洋平蹲下来,非常同情地对着大楠耳朵小声笑:“大楠哪,‘流川’这两个字现在是禁语呢!”
大楠痛苦地爬起来,捂着头哼哼:“我只是说‘留串’烤肉……”
话音未落,樱木的大手从里屋伸出来,一把把大楠揪过去。
“咣!”
头槌!
大楠再次倒地。
洋平再次蹲下来,更加同情地对他大声笑:“大楠哪,同音字也是禁语呢!”
大楠哼哼着,非常痛苦:“我要把肉都吃完,一点不留给他!”
高宫端着空盘子在旁边拍肚皮:“晚了,我都吃光了。”
大楠跳起来,又生龙活虎了:“啊?!居然不留给我!难得的野味啊!”
野间不以为然地拿根牙签儿剔牙齿:“不是还有穿山甲没吃吗?”
……有穿……有川……流川……流川!
“咣!”
这次,是野间惨遭横祸。
“近音字也是禁语,”洋平望着被旋风般甩开又关上的房门叹气,“神经相当过敏……”
笑脸儿从外间的门口递进来,正是出钱请了他们吃野味又安置他们住下的仙道家大公子,一脸的奸相,手里还拖了个白袍的少年,不正是那捉人的冤家流川吗?
原来樱木挨了流川三记家法,脸上哪里挂得住,泼了命上去揪住流川肩膀就是一头槌。
也是流川大意了,从樱木家老爷那里知道樱木原是个打架用浑力,全没学过半点招式的蛮小子,也没真的留了心,却不料樱木花道天生是个精干人物,正经招式一概不会,但若打起架来,却有些超常的敏捷,一头槌就给槌在了流川额上,磕出血来。
这流川想必也是个绝少吃亏的角色,一时大了意竟被门外汉磕破了头,真真儿是个火冒三丈,仙道见着不好,心想着伴个好人上去劝个架,那流川把他一把又推到墙上,喝一声:“少罗嗦,不要你管!”也不再抽家法,一拳过去,竟把樱木的鼻子打出血来。
两人瞬间揪打在一处,到底流川是个练家子,几招过去把樱木放倒在地,懒得说话,偏又奔波了一日走得累了,索性一下子坐到樱木背上,顺手解下腰带来把他绑了个结结实实,拖起来就要往马上推,意思便是要强掳回湘北去了。
樱木要挣,哪里挣得开,只得破口大骂,流川伸手往额上摸摸,摸得一手血,心中着恼,本也是个小孩心性,哪里耐得住樱木火上加油的臭骂,斜眼瞥见路边一块拳大的石头,拣了来直往樱木嘴里塞,便是要堵住他的嘴。
洋平四人看得捧腹大笑,倒是仙道实在看不过眼,只好陪了笑上来拉住流川劝道:“公子头上伤着,天又晚了,不如住一夜再走?”
流川看看天,看看仙道,也还真觉得头晕,加上闹了一天,十分的着困,想想倒也不是坏主意,反正不怕樱木等人逃得出手心,索性也就依了仙道的话,扔了石头,只问:“哪里有地方睡觉?”
仙道便牵了马,引了流川等一干人往醉红楼而来。
醉红楼是陵南最高档的妓院,也是最好的住处,仙道本就是个风月场里打滚的性子,自然是混得捻熟,一去便寻了个上好的套间交与流川等人,又拖了流川去裹伤。
流川并不是笨人,自然知道醉红楼不是什么正经地儿,不过别人玩别人的,他只要有好吃好睡便行,只不碍他的事,管它睡哪里。反正也懒得操心,一把大锁把樱木军团锁进大屋,也就随了仙道安排去。
仙道给樱木等人安置好了吃喝,一路拖了流川去裹伤,语言中多有试探,只是流川困意难耐,十句也答不得一句,问来问去,什么也没问出来,不过仙道还是最终弄明白樱木果然是个逃婚的大户人家少爷,“看来是越发不能放手,那赌钱只怕还要算上利息才好。”仙道想,“幸亏没糊涂地卖了,差点失了大财。”
裹了伤从医馆出来,仙道拖着瞌睡得摇摇晃晃的流川往醉红楼回来,迎面见着自家管家的儿子越野从大道那头跑来,远远望见,一路小跑过来,只叫道:“我的爷!你还在这里耗着呢?你舅爷正四处找你,说是请你吃酒。”
仙道唬得出了一身冷汗,只觉下腹有一把刀顶着,眼前忽忽晃过藤真健司不怀好意的笑脸,脚底下抹油,溜得更快了:“你只说我要招待几个朋友,有酒明天再吃吧!”飞也似地拖着流川便跑,越野竟是追他不上。
一会儿回了醉红楼,下锁进去,屋里的洋平四人见了流川都住了声,只拿白眼儿翻他,那流川倒也不往心里去,走进房来瞌睡便猛地醒了,甩了仙道的手,过去踢开里屋的门,冷冷的看一眼,确认那大白痴还在里面,便走回来,打着呵欠儿往外屋的椅子上一坐,抱着长剑和家法打起盹来。
仙道一路跑过来,跑得口干舌燥,自己去桌上倒了茶来喝,冷眼瞅瞅这个,看看那个,不觉就对屋里的那个红毛少爷产生了一点儿怜悯之心。
人哪,总是在同病相怜的时候变得善良些。
仙道喝了茶,托着腮帮子想了想,站起来走到流川眼前仔细打量,觉得这冷冰冰的家伙大概是当真睡着了,也就放了心,和洋平努努嘴,再瞥瞥流川。洋平也就会了意,知道是要他盯着流川的意思,虽不知仙道要干什么,琢磨那架势横竖也不是坏事,反正是吃着酒,不过是多加留心,也便点点头示意明白了。
仙道便溜进了里屋。
樱木用被子裹了头正床上生着困气呢,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自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只想着怎么才能够得个方子扒了那小白脸的皮,忽听得有人在耳边轻轻说:“樱木,你要是把赌债的钱还给我,我就帮你脱身。”
樱木一骨碌爬起来,险些和凑到床边的仙道撞了头。
只见那朝天发笑得不怀好意,从怀里摸出张纸来,却是在赌场输给他的欠条,“你只需记得再加两厘的利息,我自然想办法让你脱身。”
樱木眼睛光芒万丈:“刺猬头,你要是做得到,三厘都没问题。”
“一言为定。”仙道对这屋子倒是极熟的,往屋角柜子里摸出纸笔来,加上利息三厘,对樱木笑道,“如此你就来按个手印。”
樱木二话不说,冲过去印了,一把揪住仙道叫道:“还不带我出去?”
仙道也不急,把字据小心放回怀中,笑道:“你可傻,逃得了今天逃得过明天吗?我看这流川公子不言不语,心里却只怕比谁都精干,你不断他的念,怎么也逃不出去的。”
樱木发呆:“怎么个绝念法?”
“他不是女家那边的人吗?”
“那又怎样?”
“那自然是不会让女家吃亏的。”
“嗯?”
“若是知道你品行有亏,自然不把你带回去成亲。”
樱木想一想,放了手,一拳过来:“为什么要我品行有亏?你爷爷才有亏!”
仙道向后一跳,轻松跳来,笑骂道:“我好心帮你,你怎么骂我祖宗?这一处品行已经算亏了!”
樱木钵大拳头招呼过去,仙道四处乱跑,又怕惊动了外屋的流川,只好小声笑劝道:“长痛不如短痛,你吃得一点亏,得一生自由,有什么不好?”
樱木抓抓脑袋,忽地跳到仙道面前把他截住,“这个法子管用吗?”
“当然会管用。”仙道拼命点头。
仙道想:估计象我舅爷那种人精世上是独一无二的,没理由再一次不管用……
(四)
“你想我吗?”叶子小姐的小手轻轻圈上来,清亮亮的眼睛如此深情……
樱木人发呆。
樱木脸发红。
樱木……感觉到血往上冲……
……是我喜欢的类型!
樱木板直了腰:“想……”
叶子小姐咬着唇轻轻笑,圈着脖子的手向下移移,移到樱木腰间,捅了捅,吐气如兰:“死冤家,奴家还说你把我忘了呢……”
樱木感觉到有小老鼠从腰间撒着欢子跑过。
怀里的软玉温香动一动,越发儿粘得紧了,一边轻轻对着樱木的耳朵说:“仙道君已经都和我说明白了,你只需顺着我来,自然有你的好处……”
樱木象被人踹了一脚,醒过来,拿眼斜斜地瞧瞧,见那一屋子的六双眼珠子滴滴儿只滚在自己搂着叶子的手上,忽然就豪气顿生,一手搂着叶子的脚,一手叉着自己的腰哈哈大笑起来:“本天才怎么会忘掉叶子小姐你呢?”
话虽这么说着,搂着叶子的那只手却是越来越烫了。
仙道一边给半眯着眼睛冷眼旁观的流川倒杯茶过去,一边心中如来菩萨拜一遍,只说这红发的小子怎地如此单纯,不过是抱个女人演出戏而已,至于激动得连小手指头都要翘起来颤吗?若是被流川瞧着了,还不辜负了我仙道大爷一番的苦心?
仙道虽然混走了三厘利钱,却也还是真心实意地在帮樱木办事儿,从房里退出来后就直往醉红楼花魁叶子姑娘的房里去。
说起这叶子姑娘正是这醉红楼响当当的名角儿,原是个苦出身,从小儿被卖到这楼里养大,今年也有了十六岁,虽说还没出台子挂牌,那一手好琴却是远近都闻了名的,兼之又是个难得的美貌,掌楼的妈妈只说择个好日子让她挂了牌出去,如今日子还没定下,陵南城里的大小公子们已不知有多少往这儿下过定,只望一挂了牌便包下来,这里面最投叶子姑娘缘的便是仙道彰和一位叫小田的公子。
虽说尚未挂牌破身,自小儿醉红楼里耳濡目染,叶子姑娘那一身媚功要用来缠人必是够用的,况她生来聪明,又是仙道彰的红颜知已,加之又没其他卖笑女子的贱气,以后闹出去也不至于误了双方的名声,仙道想来想去,这出戏最把稳的主角,莫过于托在她身上是正经。
叶子听了这原委倒也不拒,只用帕子遮了嘴笑道:“彰公子可知妈妈昨个儿已不打算挂我的牌了?”
仙道没曾想听到这一消息,倒是楞住:“莫不是不出台了吗?”
“我已被人赎了身,他家里要我留个清白身子过去呢。”叶子拿指绕着扇缨儿,满脸的娇羞,“倒是明媒正娶地进去呢。”
“那真是要恭喜姑娘了。”仙道嘴里客气着,心里却是酸个溜溜,“也不知道是哪位公子有这福气?”
叶子抬眼,似嗔非嗔:“还会有哪个。”噗一笑,又不言语了。
仙道这回的心的是凉了半截,知道那必是小田公子了。
叶子的这份心思仙道不是不知道,论才学,仙道是得叶子赏识,可要论到心里的亲热,自己那是比得小田要远得多。偏生这小田家也是做药材买卖的,一山不容二虎,自来与仙道家没个好脸色,如今仙道彰为了樱木花道来托他家未过门的媳妇儿去喝花酒,不是自讨没趣儿吗?
叶子见仙道一时讷讷,倒也不忍,眉眼儿一挑,笑道:“也罢,看在往日情份上,我便帮你这后一次,只不过他日小田问起,我倒不好说的。”
仙道一听话语松动,哪里肯放手,上来牵住叶子袖口笑道:“好姐姐,饶我这一回脸儿吧,我不与小田说,哪个又能知道?如今我那兄弟水深火热之中,你只当日行一善,救他一回吧。”
叶子便随了仙道过来,一路上仙道这般那般叮嘱一番,知道樱木是个不通风月的家伙,便求叶子多提点些,只把那个睡觉的人糊弄过去就万事大吉。
这两人一路往押着樱木的套间而来,没提防着这楼里的小厮听了去,往外走时撞见一个人,正是仙道府上来捉少爷的管家儿子越野,赶紧拉住道:“别去坏了你爷的好事。”越野远远瞧见仙道与叶子亲亲热热进了房,倒还真不好回话,悻悻儿回府里报少爷下落,却又隔墙有耳,被藤真家的小厮听了去,这便又引出一段麻烦来,这是后话,我们且不表。
只说这叶子,几下便试出樱木原是个不懂风月的稚儿,是又好气又好笑,只觉樱木的肌肉是从上紧到下,虽故作一番潇洒模样,手一触上,却是在衣衫下面微微发抖,酒没喝得两口,一张脸已是红通通。
叶子心中不笑樱木,倒只骂仙道:好生生一个单纯的孩子,怎生地就出这主意坑他,这不是带坏人家好子弟吗?
但既已应了仙道的托,就没道理收手,偏那个模样儿俊着却是一脸寒冰的看客是看得不动声色,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抱着把剑端着个茶杯,有一搭没一搭地啜一口,时不时扫过来一眼,完全没个表态的意识。
这戏演着演着,便是演的和看的都没劲了。
樱木心中臭骂:小白脸!
这会子,他倒真希望流川把家法拎过来痛快打一架,然后打完了大家分手,一了白了。
偏偏流川除了看,什么反应都没有。
仙道也着了急,站在流川背后给叶子打手势,直往里屋里指。
叶子那么一个聪明人物,怎么不明白,笑呤呤搂住樱木道:“爷,天不早了,奴家服侍你歇着吧?”
樱木只觉一股热气从丹田只冲头顶,稳些没被酒呛着。
叶子早已防着,一边揉心搓肺,一边咬唇小声提点:“爷进屋,难不成那个人还跟进来?”
仙道早已跳出来笑道:“说得也是,天儿不早了,大家也都早些待着吧。”
一边的洋平等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话到这份上突然都警醒过来,到底是一块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那默契自是没得说,哄哄然涌上去,七推八搡把个完全手脚僵硬的樱木推进里屋去,叶子嫣然一笑,跟进去把里屋的门关了。
仙道松口气,待回过头看流川反应,冷不丁却发现流川早已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来便要去开那里屋的门。仙道吓一跳,一把抱住:“流川公子,这屋里的事是看不得的。”
流川哼一声:“放手!”语气儿冷冰冰。
仙道叹口气,越发拖得紧:“哪个男人不偷腥的,他两个早已情投意合,你何苦去坏人好事?”
洋平和高宫等人看了半天的戏,早已明白这里面的小九九,本就是几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此时也就一并乱嚷嚷起来:“就是!你只知道你们家的晴子小姐好,可我们花道喜欢谁那还得他自己来定!”
嚷嚷声未落,只听仙道“啊哟”一声便抱着肚子蹲到地上。
原来流川最烦人吵他,向来口齿又不利,干脆动手,剑鞘向后一顶,顶开仙道,一步向里屋门抢开。洋平等人见状不妙,扑上去要挡,也不知流川那手是怎么伸的,洋平等人只觉得后衣领子被一股大力拎起,还没回过神来,伸嘀溜溜转了几个圈,再站住却是离门好远,流川已经到了门前。
再说樱木,进了门就满脸通红,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放了,眼看着面前的叶子小姐眉目儿清秀,眼角含笑,那一股女孩子的媚劲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心里就象装了个小鹿撞来撞去。
叶子只说这孩子从未经过这种场面,有些晕晕是自然的,便笑着上去拉他坐下。一拉之下没拉动,再看樱木已是涨红了脸,低下头来,绞着手,用极小极小地声音念道:“叶子小姐,我真的喜欢你……”
叶子险些儿没晕过去,心中又把那个该死的仙道骂了个千百遍,只道:惨!玩出火来了。
虽是不忍伤了这孩子,却又更不忍误他,只好也是小声儿回道:“对不住,公子,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忽然间,叶子只觉阴风恻恻,打了个几个寒战,再看樱木,已是完全没了反应。
叶子大惊,上去一巴掌拍在樱木脸上,樱木吃得一疼,半晌儿回过神来,还没开口,两人听见里屋的门“咚”地一声被人踢开,定睁一看,却是那流川,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不进也不出,抱着胳膊往门上一靠,斜眼瞧过来,倒象是一付看好戏的模样。
叶子一见那架子便知不好,反正今儿是已经害苦了一纯洁的孩子,不如恶人做到底,不等樱木跳起来,一把过去搂住,悄声儿道:“脱衣服吧。”
樱木乍听这一句,吓得向后一退,腿磕在椅子上,咣一声跌倒,收势不住竟把个叶子也带倒在身上趴着。
流川眉毛上挑一挑,看得聚精会神。
外屋里几个人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妙,打量着不对,开始琢磨是否先逃。
叶子忍住笑,一边拖樱木起来,一边小声道:“你不还穿着小衣吗?”
依叶子那意思,流川八成儿还是将信将疑,樱木若把外衣脱了,留着里面的小衣也不算失礼,但只要到了脱衣服这一步,流川无论如何没理由不信这二人是清白的关系,仙道所托的玷污樱木名声的事儿也算是办得圆满了。
樱木红了脸开始解衣服。
大褂儿下来了。
流川眉毛皱起来。
看来他开始犹豫,可能有两成信了……
中衣儿也褪下来。
流川鼻子有些儿翘。
信到了五成……
樱木去解腰带。
流川抓着长剑的手背上有青筋暴出来。
离信到八成儿不远了……
我解!
我解!
我解解解!
……
解不开!
樱木满头大汗,早上起床的时候怎么就把腰带打了个死结儿呢?
我解!
我再解!
越急还就是越解不开。
青筋儿下去了……
鼻子不那么翘了……
眉头渐渐平下来……
所有的人都在耐心地等着樱木解开腰带上那个该死的结。
樱木已经忘记了一切的事情,他所有的精神全部集中到自己的手上去,他想本天才怎么可能被这么一个小小的死结难住呢?
樱木开始饶有兴趣地研究起腰带上的死结……
里屋和外屋,所有的人都在耐心的等待。
我等。
我等。
我再等。
终于,有人不想等了。
“笨蛋!”站在门口的人骂一句,走过来,拨出剑,一剑划过,腰带断了。
樱木的长裤随着断掉的腰带落下来。
樱木怔住。
所有人怔住。
流川看着樱木。
樱木看着流川。
然后……
樱木一把提起裤子,跳起来骂:“你居然在女人面前划本天才的裤子!我要杀了你!!”
“你自己要脱!”流川嘴里挤出几个话,面无表情。
“我没有!”樱木一只手提裤子,一只手握大拳向流川脸上招呼过去,“又不是我愿意的!”
叶子无力坐下,骂:“笨蛋!”
仙道决定开溜。
流川打着呵欠闪过樱木一拳,“大白痴……”没好气骂一句,也不理人了,往床边摇摇晃晃过去,一头栽下,扑倒就睡。
事后,樱木很沮丧的对洋平说,本天才那天早上不该喝那碗稀粥的。
为什么?洋平很好奇地问。
樱木说他研究了很久,发现如果不是因为喝了那碗稀粥,就不会在进赌场前匆匆忙忙书记去厕所,也就不会在洋平等人的催促下匆匆忙忙把腰带打个死结。
“那个时候狐狸已经八成相信我和叶子的事,如果腰带能解开,他一定就会相信了……”樱木很郁闷地回答。
洋平搔着脑袋问:“你确定?”
樱木不回答。
樱木没有办法回答,其实他始终不知道那天晚上流川到底想了些什么。
但从那天起,樱木知道了一件事。
流川是狐狸。
(五)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前面我们知道藤真家的小厮是把仙道搂着醉红楼花魁进屋的消息听了去的,这小厮儿原是藤真家大少爷自小儿跟大的,既有了那么个人精的主子,自然这下人的心也就少不得通了七窍。跟着健司少爷往这仙道府上住上那么两天,这彰少爷是什么人物,自家少爷打的什么算盘也就知道得个差不离,如今得了这天大的消息,还不赶着送进去?
这小厮也就脚底上抹油颠颠地把信儿直送到藤真家大少爷的房里去。
藤真家的大少爷健司这会子正烦着呢,昨夜把未来的妹夫整了一回,那快活劲儿还没享够,没曾想今儿大街上遇着翔阳家里来报信的人,得了封让他十足恼火的家信。
送信来的花形透是藤真家管家的儿子,是藤真健司自小儿的玩伴,从小好事坏事一块儿干,知道这信必是少爷极看重的,索性亲自把信送了来,也是有讨个主意的意思。
藤真边读着家信就便在鼻子里冷哼哼:“想娶我的宝贝妹妹又不求我,哪里就有那么好的事?”
花形在一边笑:“凭良心说,虽然阿牧是让人看着不顺眼,可这翔海一带也就他能与少爷能并称‘双壁’,真要与他联了亲,倒也不亏。”
“呸!虽然凭良心这么说是没错,可我和牧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不知被他抢了多少宝贝去,难道还要把自家的妹子也送给他么?他作梦呢!”藤真看完了信,折两折塞怀里去了,“要提亲早干嘛去了?偏在我出来寻妹夫的时候提?”
花形颇不以为然:“健司,你要是不知道小姐和阿牧相好,会出来给她另寻亲?就算阿牧赶在你出来前向藤真家提亲,你会不设套子整他?”
藤真嘴角勾起来,脸上浮起恶劣的笑:“透,就算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也没必要什么都说出来吧?”
花形不紧不慢地陪笑:“其实阿牧人还是很不错的,再说,让他做妹夫,辈份上就低了,这辈子不就压住他了?”
藤真翘着腿儿坐在桌子边上,撑着脑袋哼哼:“话虽这么说,这会儿应了阿牧也太便宜,怎么也不能让他得了痛快。”
“少爷这意思……”
“我在家时老惦着出来玩玩,既出来了,这一时半会子是不打算回去了。回去和我妈说,其它大事儿等我一年半载回去后再定。”
“健司,你若不回去,藤真家谁能作主?难道这事儿就耗着?”花形苦笑。
“家里的生意已走上正路,你帮着张罗我就放心了,我妹夫这事儿嘛,”藤真冷笑一声,“你转告阿牧,想娶我妹子,自己来求我!”
花形透摇头,叹气,无话可说。
从小便知道这个看似和善的藤真家大公子其实绝非善类,谢天谢地自己不用和他作对。
“那么这仙道府上怎么办?也耗着?”花形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会不会很对不起这府上的仙道少爷?”
“仙道彰?哼!”藤真拿剪刀剪了烛花,满眼儿的不屑,“也不过是个风月场上的老手,没个真情的,反正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算是给他个教训。”
话正说着呢,那报信的小厮从门口探进头来,藤真看他那鬼头鬼脑的样子,知道准没好事,招招手,小厮嘻笑着过来打个千儿,嚷嚷道:“仙道姑爷上醉红楼陪叶子姑娘去了。”
藤真听了这话,拿冷眼甩花形:“听见没,正说着就来了。”
花形苦笑。
藤真摆摆手:“你歇着去吧,我出去走走。”
“少爷要去醉红楼?”
“今儿在街上,我倒是听见说醉红楼的叶子小姐给许了小田家不是?”藤真自言自语,也不答花形的话,自个儿转到桌边,研墨,写一条子,揉揉,塞袖子里去。回头一笑,笑得极甜,“你少管我。”言罢,踱着方步出去了。
花形楞楞地看着藤真得意的背影走掉,叹口气:“得,盯上了,这仙道少爷怎么就倒了八辈子的霉呢?”
藤真这一路出来,笑脸儿不断,仙道家上下人等看了,也觉不出什么不对,只说这未家的亲家舅爷实在是个又面好又面善的人物,自然是个个争着亲近,藤真也就随随便便把小田家的位置打听着了。
出大门,上了街,陵南的夜市还没收,藤真只说一个人出去逛逛夜市,也没谁多问。藤真一串糖葫芦从夜市这头吃到那头,走到顶,折向西,走两条巷子,眼瞅着一棵大槐树郁郁郁葱葱把枝子探进小田家院墙里去。
藤真走到这树下,左右看看,夜黑着,没人,于是,甩了吃光了果子葫芦串儿,跺跺脚,一提气跳起来,攀上树杈子,拨枝撩叶向小田家院子里瞧。
墙那边的院子里有个少爷在月下练剑,招式不怎么样,倒是很认真。
偷看人练功是不好,但来找人而不是偷学功夫则不在此列。藤真骑在树上这么想,也就觉得心安理得起来,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这位可就是叶子的未婚夫了?管他是不是,反正总是这小田家有头脸的人。藤真便从袖子里把纸团拈出来,待那少爷收了剑,指头一弹,纸团飞过去,正弹在少爷肩头,惊得那少爷一跳。
藤真从树上跳下来,懒洋洋靠在树干抱着胳膊等,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只听得一声嚎,再不久,小田家大门砰的打开,那少爷提着长剑便往醉红楼飞奔。
藤真笑:果然是找对主儿啦。
也就拖着脚往醉红楼去看热闹。
这边儿醉红楼上,樱木被流川削了腰带,又见他直往床上栽下去睡觉,气得七窍生烟,追上去要揍。樱木一手要提着裤子,一手要握拳,这很不自然的姿势当然是很不方便的,刚追了两步,突然觉着裤子下滑,赶紧去提,又忘了收脚,自个儿踩到裤脚,一头栽倒。
洋平四人冲上来,轰堂大笑。
樱木一把揪住站得最近的野间,顺手便去扯他的腰带:“把你的给我!”
野间抓紧了腰带不放,脚乱踢,嘴里却还笑得说不出话来。
樱木恼了,一头槌下去,槌得个野间七昏八素,拿手去捂头,樱木趁机便一把扯下他的腰带自己系上,大笑道:“和本天才斗,你行吗?”
叶子早已看不下去,往外屋走。
走没两路,大门被撞开,小田提着长剑冲进来,叶子一眼看见,羞得红了脸,一时竟不知所措。小田见叶子又羞又惊从屋中出来,心道她必是受了辱,又见仙道在里屋门口探出个头来,与他对上眼,似是大惊之下向屋内退去,越发认定了是老情敌仙道彰暗下损招害了叶子,一时气得头晕眼花,大喝一声,只往屋里杀去。
樱木花道正系着腰带,忽见一人冲进来,冲进来就楞住,看看自己系腰带的手,看看提着裤子的野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樱木很好奇地想:这小白脸,脸上的表情怎么变得这么快呢?
还没等樱木想明白,小田已发了狂般向他砍过来。
樱木这一吓可吓得大了,那明晃晃的可是真刀真剑,这小子发疯了?“喂!干什么?你要谋杀本天才吗?”樱木大叫着跳开,他天生的敏捷,轻易躲过,一边把腰带系好了。
小田回头见仙道已趁乱又溜出屋去,心道他衣着整齐,倒是面前这面相凶狠的红发大个子衣冠不整,想来他是祸首,头一剑落了空心里又火着,也不多说,劈头盖脑又是几剑刺来。
樱木这个恼啊,我招你惹你了?顺手抄起凳子砸过去。
小田剑走轻灵,一剑把凳子劈成两半,却突然面前失了樱木的踪影,心中一沉,正欲回头再看,突然被人从后面紧紧箍住,只觉箍住自己的两只手臂如铁打般硬,直勒得骨头几乎碎掉,手中长剑再也握不住,咣当一声落下地来。
原来樱木虽然打架完全靠本能,但这本能却堪称是天上地下罕见的奇才,扔出凳子分了小田的心便蹿到他身后箍住他,虽然这打架的招式有点无赖,但既然无赖才打架,打架的就是无赖,那就谁打赢了谁是英雄,管他招式好不好看了。
樱木当然觉得自己是英雄,他是天才,当然也是英雄,樱木知道英雄的自己赢了,所以很得意。
但是英雄却立刻陷入了另一个困境——叶子小姐从外屋冲进来,对箍住小田的樱木又撕又叫,还用一种让樱木很难受的腔调哭喊:“放开他!”
樱木觉得被一只猫抓了,抓得很痛。
英雄的天才不能打女人,特别是他刚刚还很喜欢过现在可能也还很喜欢的女人。
所以樱木在很不知所措的情况下松了手。
所以小田公子得到了机会反戈一击,用肘把呆呆的完全忘记防御的樱木打得向后倒退了几步。
樱木的后方是大床,床上睡着一只狐狸。
壮实的樱木很结实地砸到了睡狐狸身上,几乎把睡着的狐狸砸个半死。
小田弯腰拣起长剑,在叶子拉住他之前,飞身刺向樱木,试图补上一剑送敌手上西天。剑已刺到樱木背后不足一分之处,忽然,一只手从樱木身下伸出来,推过一股大力,小田剑脱手,身子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到门口。
叶子哭一声,扑上去扶小田。
樱木糊里糊涂从流川身上爬起来,看到一张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和一双因为愤怒而亮得出奇的眼睛。
“搅我睡眠者……”流川的齿缝里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死!”
樱木看到流川的大拳向脸上抡过来,然后左脸热辣辣一痛,感觉上是立刻肿起来。
“啊?!狐狸!你臭屁什么?!我以为我愿意砸你!”樱木一拳回砸过去,满意地看到大拳砸在流川左脸的同样位置,也满意地看到那个位置也肿起来。
在小田不知好歹的再次扑上来之前,樱木和流川已经互相痛扁起来。
小田的再次反扑得到的结果是再也爬不起来,但谁没看清那三拳一腿是那两个打成一团的家伙中谁出的。
叶子已哭成泪人。
洋平等四人开始下注,赌率是五,赌樱木输后会不会再得家法三下。
仙道站在外屋,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犹豫着,忽见门口探进一人来,不是那人精儿舅爷又是谁。
仙道是个聪明人,忽然就想明白他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小田是怎么会来得这么巧。
识时务者为俊杰,仙道知道这事儿只怕也只得这人精儿舅爷才摆得平了,忙上去一把拉住:“藤真,你做的好事!”
“我做什么事了?”藤真的笑很无辜。
“我也不管你做什么了,总之把里面的几个劝下来才是。”仙道不放手,恶狠狠地说。
藤真不吱声,只望着仙道笑。
仙道的语气软下来:“好舅爷,我以后不背着你上这种地方来了还不成?”
藤真眼皮翻了翻:“这话谁信?”
“我可以发誓。”仙道想,不背着你来,大不了拖着你一块儿来。
藤真冷笑:“发誓就信你?谁不知道你是个油勺勺,翻上翻下都是油。”
仙道只恨得咬牙,脸上却只得陪笑:“你不信把我煎了煮了都可以。”
藤真摇头:“煎了煮了你只怕腻了我的锅。”
“那你要怎么地?”
“不怎么地。”藤真探着头往屋里看,看得兴致勃勃,“你急什么?打累了自然就没事了。”
事实证明,流川和樱木的拳战只有打到累是唯一的解决方式。
但就是聪明如藤真也没想到,直到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被或有意或无意的卷进去并被打翻在地之后,才轮到流川和樱木打累。
藤真由于看得太投入没及时逃走,在被祸及池鱼的一拳打中,成为除叶子外这屋里最后一个倒下的无辜者时,有点委屈地想,亏了……
早已倒下的仙道很高兴地认识到藤真忘了一点——天下是有报应的。
(六)
仙道有一张大床,很软,很舒服,躺在上面做梦不难梦到自己是神仙。
仙道此时此刻正抱着软枕做神仙。
虽然最后还是被小田公子臭骂一场,虽然叶子小姐从此将难得一见,虽然被藤真舅爷押了回来,虽然顺便还把吓跑了醉红楼客人被老鸨一锅儿轰出来的六个小子拣回家,虽然这世上还有很多不好的不快的不满意的事,但谢天谢地仙道还有一张大床,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在上面,做神仙,梦想着明天睁眼什么事都没有了……
仙道很幸福地做着御马的神仙,在仙境的草场自在的奔驰,直到他被甩下马来,甩到草地上,还好在梦里不觉得疼,可让他想爬起来时,却发现被长长的草缠住了四肢,动手,动不了,动脚,动不了。
仙道一着急,醒了。
很好的月光照进来,照进撩开的罗帐,照在仙道面前一个红头上。
“刺猬头,把借据拿来!”他看到樱木举着蜡烛在面前笑,笑得很嚣张。
洋平等四人爬上了床,分按着仙道的四肢。
“不在身上。”仙道很狼狈地回答,再动一动,确认樱木军团的力气都很大,自个儿是完全动不了的。
樱木把蜡烛放到桌上,再走回来,恶狠狠地:“借据拿来!”
“真不在身上。”仙道颤巍巍地回答,他预感到大难将临头,否则洋平等人不会同情地望着他笑。
樱木的眼睛斜起来,“看样子,不用点儿刑是不行了。”
仙道感觉到冷汗渗出来。
樱木吸一口气,转过身跳起来,咣地一屁股坐到仙道肚皮上。
仙道惨叫一声,洋平的手及时过来,按住了他的嘴巴,静夜里便只有了一声很闷的呜咽。
“你说不说?”樱木抱着胳臂盘腿坐在仙道肚皮上,居高临下地审问。
仙道拼命点头。
洋平松开手。
仙道满头大汗,奄奄一息:“枕头下面……”
洋平伸手到枕头下,摸出了借据,递给樱木。
樱木接过来,看看,下了床,四处瞅瞅,看到窗边几上的笔墨,过去拿了到桌边,在借据上胡乱画上几笔,点点头,满意地咧牙一笑,“放了他,让他过来。”
樱木军团放了手,仙道抱着肚子溜下床,苦笑着挨到桌边,往借据上一看,倒呆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加一厘利,你现在去给我拿钱。”樱木得意洋洋地叉着腰,对计划的顺利实施十分骄傲。
“兄弟,要借钱直说不就行了?”仙道捧着借据快哭了出来。
“哼!本天才信不过你!”樱木气哼哼地说,“在醉红楼根本就没有帮上什么忙嘛!”
“谁知道流川那么厉害……”仙道小心翼翼把借据叠起来,“你不是被流川绑着吗?怎么出来的?要钱干什么?”
“那只臭狐狸,一睡就死了。”樱木得意洋洋,他当然有本钱得意,谁叫他有四个很会割绳子的兄弟,“本天才要逃婚,当然要盘缠。”
“又要逃婚啊?”仙道歪着头想了想,“也不是不好,不过我这里现钱不多,钱在帐房里放着。”
洋平等四人微笑着撸袖子过来。
“不过……”仙道及时转了腔调,“既然借据都写好了,我没理由不去帮你们去拿一点过来。”
“那你去拿!”樱木双眼放光,“我们跟你去。”
“帐房上有人值夜,人多会被发现。”仙道说,“我熟门熟路的,一个人就够了。”
洋平拍拍樱木肩膀:“花道,你和大楠他们在这儿等着,我和这小子去。”
仙道搔了搔脑袋,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好。
反正多了一厘,债放得越多,收回的钱越多。仙道是生意人,生意人不会觉得赚钱不是好事。
于是,仙道穿了长衣,和洋平溜出了房。
帐房上值夜的是越野,在帐房边的小耳房睡了,仙道果然是熟门熟路,显见得这摸黑上帐房也不是第一次做的事,洋平跟在后面看着,心想着人不可貌相,原来这潇洒的彰少爷在窃字一道上造诣满深的。
两个人往柜里摸去,到底是大户人家,银钱收得规矩,大锁是挑不得的,只得抓些柜上未封包的碎银,一口袋抓下来,倒也抓了五六十两。两个人蹲在柜台下面把窃得的银两装好了,仙道悄声道:“这个也够了,我家在外地也有分铺,用得不够到时去分铺补上也无妨。”洋平啐道:“说什么混话,我们又不认得你家的铺子。”仙道只笑:“你们不认得不打紧,我认得就够了。”洋平是个聪明人,眼珠子一转,狐疑问道:“你要和我们一起走?”仙道笑得好不自在:“我也要逃婚。”“我看你是闲极无聊。”“随你怎么想,反正带上我你们只有好处。”洋平想想,站起来,把装银的口袋背到背上:“我倒是不反对,只是樱木他们同意才行。”仙道笑道:“你当我是没眼的?你拿了主意也便成了。”洋平只笑,月光下笑得牙齿白亮,“少套我近乎,老大是樱木,帮你说几句我还是可以的。”
仙道便知这已成了。
两人悄没声又出了帐房,一路回去没人发现,果然洋平几句话下来,樱木等人倒也不反对仙道跟随,于是仙道将几件衣物打了包,随众人一道开了仙道府小门出来,往城门那儿逃。
天尚早,城门未开,只得在城墙附近转悠,仙道便找话与洋平等人闲扯。
“你们既然说樱木逃出来时很顺利,怎么轻易就被流川找着了呢?”
洋平笑,不答。
仙道已知道了几份。
“你这算不算出卖朋友?”
“这是什么话?”洋平不屑,“花道是家里的宝贝,要是他走失了,樱木老爷定会急出病来,我们虽然胡闹,但也知道好歹,这是做善事,不算出卖朋友。”
仙道想,虽然是歪理,但也说得通。
“倒是你,走失了府上会不会着急?”洋平斜眼睨仙道。
仙道揉揉鼻子,笑,不置可否。
“不要紧,只看有没有人追你就明白了,天儿一亮见分晓。”洋平打个呵欠,折腾了一夜,看看开城门还早,索性和樱木等人缩到城角补觉去。
仙道半晌儿没动弹,再过半晌儿过来推推洋平。
洋平睁眼,见仙道笑嘻嘻把包裹塞过来,“我去小解,你们不可不等我。”说着掉头便走。
洋平心中臭骂:屁大点儿事,也值得专门来说?接了包裹,自管自笼了手又睡去。
这仙道拨足便奔,不多时奔回自家门口,四下看看无人,一提气,翻过墙头,直往帐房房而来,到了帐房,溜进旁边的小耳房,见越野睡得正好,悄没声过去拿了床头的腰带,上去几下子把越野绑了个结结实实。
越野梦中被惊醒,挣了半天,哪里挣得开,待要叫,忽然发现这绑匪竟是自家少爷,唬得一跳,告饶道:“少爷,半夜里玩什么呢?玩放开我。”
仙道笑得贼兮兮:“我不放,我是来告诉你一声的,我和樱木他们逃婚去了。”
越野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仙道想一想,拿衣服过来塞了越野的嘴,笑得更贼:“对了,告诉老爷不必找我,还有,帐房上的银子是我拿去放利了。”
说完了,得意洋洋掉头就走,一会儿就没了影。
只苦了越野,到了天色大光,帐房上来了人,才放得他出来。越野知道大事不好,忙跑去禀过老爷,早有下人把消息传出去,一会儿府里四下都知道仙道少爷和昨夜来的五个客人逃婚去了。
藤真得这消息的时候正坐在房里喝莲子汤,听了这话,皱皱眉,问小厮:“都跑了吗?”
“没,那个叫流川的公子还在房里睡觉,想是也不知道信儿。”
藤真便笑起来,放了碗,往客房里去,果然看见流川仍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待要叫他,忽然想起来昨夜里樱木打扰流川睡觉后的惨状,改了主意,回头招呼小厮:“你把屋角那铜脸盆端出去,在窗子外头使劲敲,若听见公子醒来,马上跑,切莫回头或停下。”
小厮应了,拎了铜盆出门,转到窗下,用力敲。
藤真捂了耳,仍听得那敲击声甚为刺耳。
果不其然,床上人跳起来,满脸愤怒。
窗外咣当一声扔了盆,流川冲到窗前,小厮早已头也不回没命逃了去。
藤真笑:“别找了,我有正经和你说。”
流川见人已逃走,回过头来又想睡,满脸迷糊。
藤真咳一声,清清嗓子道:“你家女媚拐了我家妹夫一块儿逃了婚,这可怎么好?”
流川一楞,慢慢清醒过来。
“我说,不如咱俩去捉他们回来。”藤真笑,十分友好的笑。
流川似乎终于睡醒过来,站在那里半晌,哼一声,回头穿上长衣,去取包裹。
藤真见他并未动容的样子,有些不满:“你是不想和我一块儿去罗?”
流川皱眉:“我自己去。”说完迈步便出了门。
藤真自觉碰了壁,好生无聊,转转转,转回自己房中,越想越不是味儿。
横竖是不想这会子回翔阳嫁妹妹,这边的妹夫又跑掉,不如追去玩玩,只是做惯了少爷,从来有人跟着,一个人不免寂寞,要拉个人陪偏这个流川却又是个不给面子的家伙,实实叫人恼火。
那藤真坐在房里越想越火,算来仙道府上马上有人要来请自己过去商量这变数,实在是懒得应付,想着想的,忽的一笑,也不叫小厮,自己去把细软衣服收拾一包,攀上后墙,对路过的一婢子笑笑,竟也跳墙而出,离府而去。
流川骑了马出城,问过几个路人,打听有六人往西边过去,知道必是樱木等人无疑,反正已经追了一个月,不急在这一时,也就不策马急追。
流川寻樱木之前为赤木家的事奔波过几个月未曾休息,自出门来这一个月来又是劳顿交加,自然是十分疲惫,找到樱木以后原本绷紧的神经放了一些,只说可以休息片刻,如今再次绷紧,一时半刻反倒适应不过来,旦觉又累又困,心中把樱木骂个半死,只说再抓到必用他家的家法揍樱木个半死。
流川骑在马上半日,觉得饿了,记得早上原是没吃什么的,见道边有一小摊,下马过去叫了饭菜来吃,吃没两口,见那道上又一匹马过来,马上一人笑呤呤,不是藤真又是何人。
流川楞一楞,皱皱眉,仍吃自己的。
藤真马上看见,跳下马过来,也在流川这桌上坐下。
“我们一起走不好吗?”
“不好。”
“我可以出两个人的盘缠。”
“不要。”
“我自己会照顾自己,多个人多个伴。”
“不行。”
“……”
藤真有点发愁,算着流川不好说话,可也没料着不好说话到这份上。
这路边小摊上原有旁人在吃饭,见流川一个过来已是吃惊,再见又来个一般儿出色的俊后生,两个人一路说话的模样儿十分养眼,便都拿眼睛往这边看过来。这中间有两个是这地方上的痞子,平素就有些个嘴上不干不净,这一眼看得长了,不免就占起便宜来。
“好漂亮的人,要是过来给爷倒杯茶,爷就帮你们付了这饭钱。”
“若是这茶倒得好,就是付一辈子饭钱也没关系。”
流川是懒得理,藤真却是心里正烦,听得火起,心里越火起,脸上越发笑得好,只客气回道:“这两位爷,漂亮是用来说女人的。”
那两地痞越发来劲:“对不住,我们不知道看的不是女人。”
藤真“哦”了一声,走过去:“那今儿就让你们知道知道。”
话音未落,“啪啪”两巴掌已甩在两地痞脸上,直甩得二人眼冒金星,还未得反击,藤真一脚一个踢着麻穴蹬翻在地,用脚踩了其中,仍是笑问道:“这回看着还是女人吗?”
那二人早吓得满脸灰白,磕头道:“是大爷,是大爷!”
藤真收了笑,狠声道:“下次再这般看我们,我他妈抠你们眼珠子当球踢!”
那二人已头如捣蒜。
藤真也不解他们的穴,回头仍笑着回流川桌边坐下,柔声问:“当真不要我和你一起走么?”
“……”流川没说话,只吃饭。
“我们一起走好不好?”藤真语气越发温柔。
流川停下筷子,歪歪头,似乎在思考。
流川不想打架,不是不会打,也不是打不赢,就是不想打,因为打架很麻烦。
但是除了打架他暂时找不出解决的方法。
于是,流川只好放弃。
“好。”
藤真舒一口气,自此便知道小狐狸是被拐到了。
这,便是樱木顺拐仙道,藤真诱拐流川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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