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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td] | 本文是以前从SD学院存下的文文,年代较久,现在也联系不到作者大人了~~ | 本着与大家分享的初衷~先把文文搬来啦,在此向作者大人表示诚挚的歉意, | 如果作者大人有任何异议,会请版主立即删除此文,还请作者大人多多见谅呦~~~ | | | ——————————————————————————————————— | |
在路边开满蝴蝶花的草丛中,树叶围着阳光的金边,随风闪动,有童话的色彩。这样的
路上,也会有关不住的歌声飞出来,和着那夏天的风……
终于到了呵。藤真一个刹车,很快将这辆摇摇晃晃的吉普车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看,
午后海边的阳光,果然让人炫目啊, 视镜反射的光令他无法对视,没有人,藤真把车慢慢
倒进了海边的停车库。他下了车,打开后备箱,取出两个三脚架,一个大箱子,还有一个绿
白条纹的大旅行袋——里面放的可都是胶卷啊——大约二百多卷。都是藤真这次的收获——
在Los Angles 下的飞机,去了Yosemite,开车穿过堪萨斯的草原,最后去了五大湖——战
果累累啊。
他捋了捋头发,卷起袖子,把三脚架扛到肩上,用一只手扶牢,另一只拽着箱子和旅行
袋向海滩走去。200多米处就是他的海边小屋。
不一会儿,藤真就站在了自家门口。他翻出钥匙,插入,轻轻转动门锁,有些转不动呢,
微微一用力,门推开了。。灰尘夹杂着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藤真走到窗边,轻扯过窗帘,
拉开几乎落地的窗,阳光和海风立刻掠进穿过了整个房间。白色的窗帘轻轻飞舞起来,抚摸
着藤真的脸颊,迎着阳光藤真露出了同样灿烂的笑容,还是白色的窗帘最好呵,阳光暴晒也
不会褪色。他站了一会儿,把三脚架搬到了客厅里,旅行袋扔在沙发上,箱子拖到了卧室里。
藤真的海边小屋分为三个部分。客厅,白色木门,能做成窗的地方都开了窗,黑色大理
石的地面,白色的软软的休闲沙发,让人一坐上就会陷下去。那个人他就很喜欢。对了,还
有玻璃——金属框架的桌子,线条流畅简洁,闪着金属的光泽,很美。白色的小推门隔开了
厨房和浴室。另一扇门后是暗房。走过客厅,是一个露台,木头的地板,高于客厅,两侧竖
着低低的栏杆,靠内侧的栏杆边摆着白色藤条的桌椅。另一侧的栏杆,可以推开,走下台阶
可以直接走向海边。台阶边种着藤真喜欢的花儿——含笑和浅蓝浅紫的绣球花,在微风中摇
曳。
藤真很喜欢这个开放式的露台,有屋顶遮雨,可以看海。这个露台连接他的卧室。在那
面墙上,挂着一幅拼图——飞舞着金黄色落叶的秋天的树林。这幅拼图是很久以前骗一个人
一起拼的呢。
走进卧室,虽然两年不来了,家里的灰尘不大,看来有人帮忙打扫了。卧室的地板一部
分是石头——不太锋利的、大块的白石头,复式地台边围了地毯,软软的细腻的,像极了白
沙的海滩。地台上是低矮的床,看上去也是软软的,让人想扑上去。这里也是开了大面积的
窗,藤真他任何时候都想要看到海。如果不是卧室的话,健司你会开更多的窗吧?仙道说这
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也很可恶,藤真有些怀念的笑笑。这是很久以前吧。
窗前床边是一个很大的很低的工作台——也是白色木质的——藤真有时在上面剪贴处
理照片,台子上有一个很漂亮的玻璃瓶,里面有许多绿色玻璃珠子,在闪着动人的温柔的光。
这个花瓶也是回忆呢。但真正使这个房间特别的并不是这些。墙和天花板。窗并不占去整面
墙,所以藤真在适当的地方贴了许多照片——照片里的对象是有海——只有海。藤真的照片
总是很漂亮,他能拍出别人都无法表现的个人的感情在里面,不管对象是人或事物,他的作
品总能让人感受到那些藏在内心的感情。所以他的顶头上司们——《国家地理杂志》的编辑
们曾作了许多说服工作——这些照片登在杂志上会很吸引人,它们都堪称是藤真最出色的杰
作。而且kenji你会更出名的。他们这么说。虽然他已经很有名气了。后来藤真渐渐答应拿
一些出来发表,果然激起了读者对海的痴狂。但大部分藤真还是只把它们作为心灵的收藏。
心灵的收藏?藤真,这是你拍照的原因吗?花形曾这样问过他。拍照?是制作照片吧。
花形,说这样的话太不像专业的摄影师了。藤真像看着犯错的小孩那样笑。这个说法到是和
某个家伙很像呢。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藤真其实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得清。藤真笑眯眯的看
着花形。笑容很美,淡淡的像夏天的风,还有茶色的柔软的发丝,碧蓝色如大海一样深的眼
睛,美的好象会灼伤人的眼睛,花形这时总会想,希望他会一直这样笑下去。
花形真是简单又温柔纯朴的男人啊。藤真这样想。他主要是打理一家摄影公司,婚纱摄
影,拍出的照片总是让人觉得暖暖的。有时候他也处理剪辑一些照片,发给杂志社,还会拍
一些广告照片,都是水果,水灵嘀嗒,鲜嫩欲滴的,很可爱。典型的居家男人啊。而自己,
是流浪的人。
藤真看看天花板。大块的深蓝色,中间镂空用来透光,还是几层有层次的天花板,边缘
是不规则的曲线,也可以透光。上面贴了一些云母片,夜晚,月光洒进来的时候,云母片反
射出光芒好像明亮的星星在眨着眼睛。在床上铺上水床垫子,躺上去,感觉就像晃晃悠悠在
海上漂荡,坠落在无边无际深蓝色的夜空里。他的房间就像是海,连床头的背景墙也是渐变
的冰蓝色。
躺了一会儿,还是坐起来,冰箱和厨房里都是空荡荡的,去超市好了。藤真换上一条卡
其布七分裤,光脚拖着拖鞋,甩上门,晃晃悠悠向公路上走去。他离开时,眼光若有若无的
扫过另一栋蓝顶的海边小屋。
那栋蓝顶的小屋也迎来了他的主人,其中一个,仙道。此时,仙道正坐在房子里,打了
个哈欠,摸了摸刺猬头,还好发型没倒掉,长途旅行真是令人乏力啊。他拨了一个电话,以
一个极夸张的姿势倒在沙发上,“枫,……到啦,人家想你了,打个电话不行吗?……你在
日本国家队?”
流川枫握着手机,轻轻转着右手上桔红色的球,“嗯,要跟他们打练习赛……樱木也
在……”一句话还没说完,手机已经被红毛猴子抢去了,仙道耳边立刻像放了一个扩音器,
“哈哈,刺猬头,本天才一定会打败死狐狸的……”“白痴”。仙道几乎可以想象到流川那个
附赠的白眼。红毛猴子的声音在电话里渐渐远去,看来赤木猩猩的拳头威力不减当年啊。好
像又回忆起了在神奈川高中联赛的日子。
“彰,我星期五可以回来。”“好啊,枫,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亲一个……”章鱼又
在粘人了。“……去死。”流川言简意赅,脸又红了。
仙道微笑着搁下电话。流川和樱木,对待篮球真是一样的简单又执著啊,自己爱上流川,
是爱上他的纯粹和执著吗?那么那个人呢?在这个时候这样的联想让仙道有点吃惊,是看到
海所以会想到他吧。仙道坐起来,向门口走去,要去买点东西了,还有晚饭,也需要在小酒
吧解决。出门的时候他拿起一把伞——夏威夷在这个季节常有的暴风雨。
他抬头看了看屋顶,又要油漆了。海边的房子,由于阳光的暴晒和海水的腐蚀总是老化
得特别快,家具也一样,所以一年要修理一次。这种事他习惯自己做——就像他习惯照顾枫
一样,除了做饭不会,仙道在其他方面都照顾得他很好。仙道还是迎着阳光,穿过篮球场—
—和流川一对一的场所,远远看了看另一栋房子,也要油漆了。
藤真在超市左晃右晃,篮子里很快装了啤酒、纸巾、牛奶、长条面包、新鲜的肉类、鱼、
冰虾、蔬菜。走过水果柜,他挑了好些个猕猴桃,又经过冷柜,他驻足看了一眼,什么也没
买走了。冷柜散发的冷气让他的身体一颤,冷柜的这种冷气总让他觉得凉到心里,藤真希望
有人能在这个时候握住自己的手,以前,有一个人这么做,有一个人,不让他感到寒冷。
走出超市时,天已经完全变脸了。大块的乌云压下来,是暴风雨的前兆。不知道是不是
因为在太平洋上,所以连乌云也不是黑色,而是灰色的,还有一点点蓝——像打翻的蓝墨水
和着水在纸上渲染开来,和灰色混杂在一起。藤真对这种颜色觉得很陶醉,他望着天,雨就
这么下来了。
在藤真发呆的时候,仙道正走在街上。那个人,……是健司?茶色头发,纤弱的背影,
绝不会错……
藤真想看来等不到雨停要变成落汤鸡回家了。七点半《国家地理杂志》的编辑会来电话
催照片,问他的进度,安排他以后的任务,藤真没有手机,因为他说自己无牵无挂也不想被
任何人在任何时候找到,他欣赏自己这份随意,但是工作还是要负责的。而且明天下午一定
要寄一些照片回去,再不回去,来不及冲洗。藤真已经打定主意要冲出去之前,迎面冲过来
一个人,横在他面前。
那个人,眼睛已经被雨打得睁不开,嚣张的朝天发也耷拉下来,很高的个子,还有那个
熟悉的温暖的气息。藤真有些恍惚,来人已经把一把伞握在他手里,紧紧地握着,藤真充满
凉意的手。很暖,藤真微微的颤抖,那个人一阵风似的走了。。消失在雨幕之中。
是仙道啊。藤真打着伞,抱着大大的纸袋,慢慢地向家的方向走去。要回去冲印照片了。
藤真到了家后,先接到了电话,解决了工作安排之后从旅行袋里取出胶卷,先冲印
Yosemite的照片好了,老总说过要为National Park做一个特辑。藤真钻进了暗房,他把胶卷
一排摆放在工作台上,它们在冷藏柜里保存的很好。就是吉普车里的冷藏柜。藤真再次钻出
暗房,从大箱子里取出了昨天配置好的显影液和定影液,可以用了。藤真再次进入暗房,把
胶卷和显影罐放入暗袋,装罐,水洗,倒入显影液,停显,定影,水洗,晾干。在黑暗中,
他不停的重复,动作流畅简洁,一气呵成。然后选择适当的照相纸,试样,正式曝光,显影,
停显,定影,水洗,上光。有一些照片还要作特殊的处理,放大,压制成不同触感的,等等,
已经不纯粹是工作了。
正在藤真一阵忙碌的时候,仙道也回到了家。他看看藤真的小屋,一片漆黑,陷在夜色
里,健司他——习惯黑暗,自己还是先去洗个热水澡吧,也不能,让自己生病啊。
雨已经停了。天空像墨蓝色的玻璃,星星被水洗过,很亮,很亮。
第二天早晨。
仙道起床,拎上油漆桶,有些像梦游似的,向藤真的小屋走去。不一会儿,仙道已经站
在藤真的卧室窗前了。这家伙,睡觉总是不拉窗帘。真是很可爱啊,仙道笑眯眯的看着,虽
然这家伙总是睡得很没形象。仙道觉得再站下去,就像变态偷窥狂了,于是他开始敲窗。在
他持续不断的努力之下,藤真醒了。
仿佛依稀好像大概藤真是睁开了眼,看见了他。仙道只能这样判断。但藤真翻一个身,
又睡过去了。明明有钥匙,还要我给你开门?。仙道哑然。他嚣张地笑笑,健司,我是先礼
后兵。仙道走到露台边,把油漆桶放到台阶下,脱了鞋,推开栏杆,走了上去。弄脏了他的
房子,健司会变成被踩了尾巴的猫咪,要发狠抓狂的。仙道拿出钥匙,如果不是房子里的照
片,藤真一定不会装上三重的保险锁,打劫他,也还是很容易的。
仙道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几年来,仙道一直默默地保持一份默契,每年夏天来替他油
漆一遍房子,,还有会替他打扫和整理,知道,藤真不喜欢陌生人入侵他的空间。他居无定
所。而且流川也不阻止他这么做。
仙道看墙上的照片。都是海,健司他——爱上海,真是爱疯了。冰蓝的,墨蓝的,深蓝
的,蔚蓝的,灰蓝的海,温柔的,咆哮的,平静的,孕育生机的海,神奈川的海,夏威夷的
海,澳大利亚的海,巴厘岛的印度洋,普吉岛的太平洋,夏天的加勒比海,冬天的爱琴海,
北欧的波罗的海——藤真这么爱海,他的前世是人鱼吧,也许还是海的女儿。仙道感到自己
的想法很有趣,浪费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给墙壁。
他转过身,在藤真的床边坐了下来。很舒服啊,自己也还没睡醒,想着想着,不知不觉
眼皮就粘在一起了,而且慢慢地向床上躺着的人靠过去。仙道从后面轻轻环住藤真,嘴唇触
碰到他凉凉的发丝,也合上了眼睛。可惜这个温馨浪漫的桥段没保持多久就突生变故。藤真
突然一个翻身转了过来,仙道吓了一跳,还是吵了他,凭借自己灵敏的神经知道少不了皮肉
之苦。但是,他估算错误。。藤真只是打算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他的手紧紧抱住了仙道,
贴着他的刺猬头,美美的睡着。
健司,完全把自己,当成抱枕了嘛。仙道很无奈的面对了这个变故。两个人现在呈现很
暧昧的姿势在床上,而且仙道的嘴唇还几乎触到藤真领口下面的肌肤。现在他是真的睡不着
了。仙道的目光锁在藤真的脸上,秀气的眼、眉、嘴唇,他的美和流川的很不同,流川像一
座冰山,一块玉石,纯粹得让人震撼、让人无法抗拒。而藤真像天上的云,白色的云,软软
得像棉花糖,咬上去甜甜的,近的时候围绕着你,远的时候高高飘在空中,好像用手去抓,
就会轻轻散去。而且,虽然在世界各地不停地跑着,皮肤总是保养得很好。藤真好像从小到
大都晒不黑,除了有一次,去非洲拍摄野生动物,在毒辣的阳光下,藤真被晒得像只煮熟的
虾,全身蜕皮,出水泡。仙道想起来,那时候真是用了好多的药膏啊,闭上眼,好像现在还
能回忆起那凉凉的粘粘的药膏。
仙道还是凝视着藤真,他的眼睛,可惜是闭着的。仙道觉得没有人能拒绝这双眼睛,尤
其是藤真用心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也许,自己在第一次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就是真的陷进
去了,陷进了大海,淹死了。
健司他,真得这么累?好像他是睡不到什么好觉。飞机上已经是很好的地方了,通常是
在吉普车上,在满天星光下,睡去。因为要等日出,要等天晴,要等花开,许许多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藤真醒了。当他意识恢复一点的时候,立即从身边那只大章鱼边跳了
开来,“仙道彰……”要抓狂了啊,仙道摸摸鼻子。“其实,……健司啊,……好像……是你
抱着我不肯放啊!”露出痞痞的笑容。藤真的脸一下子红了,摔上门,大步地走出卧室。
仙道跟了出来,坐在客厅的金属椅子上,空空的肚子等待着今天的第一餐。
藤真气咻咻的站在水池边,简单的洗漱,把昨天买的猕猴桃刨了皮,恶狠狠的扔进榨汁
机,又倒了点牛奶进去。只倒了自己的一大杯,不便宜那个刺猬头。藤真开始煮蔬菜粥,清
清的很香的烩菜的味道,立刻溢满了整个厨房。只要条件允许,藤真对吃都是很在意的。
他把蔬菜粥和猕猴桃汁端了出去,想再煎上一个鱼饼。等他再次出来,菜粥已经没有了,
猕猴桃汁也去了一大半。“仙道彰,早餐是我的。”藤真不留余地。仙道则是了解地笑笑。挑
衅的“我知道”。
下一秒钟,仙道拉过藤真,吻上了他的嘴唇。他把一点猕猴桃汁喂到他的嘴里。又过了
很多个几秒钟,藤真已经没有一点挣扎的力气,仙道的吻,模糊了现实和回忆的距离。他们
之间应该没有将来,也没有过去,只有回忆。很甜蜜的温柔的吻。。。
藤真跌坐在椅子上,脸涨得很红,仙道根本不给他喘气的机会。他在他耳边吹着气,“健
司,我去油漆了哦……”然后在藤真拳脚挥来前,摇着刷子出了厅。
看着这个背影,藤真的眼中流露出一点点的怅然若失。
仙道开始比较卖力的油漆,一只眼瞟着房子里的藤真,他吃了早饭,他走进暗房,真失
望,想想仙道彰比起照片好像毫无魅力可言。很久以后,藤真走出来,拿了大大小小的一叠
照片去水龙头下冲洗,然后走上露台,像晾衣服一样把照片用竹夹夹在一根细绳上。然后端
出一杯猕猴桃汁,坐在藤椅上,看照片迎风起舞。
藤真穿一件白色衬衣,米色休闲短裤,露出很修长的腿,仙道想,真是很好看啊。被风
翻动的衣领,露出锁骨边的吻痕,难怪他这么生气,原来,……这个,仙道不好意思地抓抓
脑袋,刚才,实在是靠得太近了。
藤真的小屋油漆过一遍以后,仙道向自己家走去,自己的房子也不能不管啊,而且第二
遍漆要过一些时候才能上。
藤真继续发呆。
下午的某个时候,藤真去了夏威夷的邮局——邮了一大包照片,还给花形打了一个电话。
在电话的最后,藤真恍惚听到一声“生日快乐”,今天是……生日?藤真想,真是太忙了,
年纪大了,记忆力衰败了。
下午的阳光很灿烂,晃的人的心因为没有了阴影而清澈透明,慢慢地形成涟漪叩击着心
胸。藤真坚信阳光应该是夏威夷的土特产之一,他仰起头,很享受这一切。
回到海边,看到的是在海边钓鱼的背影,不由自主也走了过去,坐在5米开外。仙道从
来没有钓上过一条鱼,也许他也从来不是真心地想要钓一条鱼。藤真想了想,叹一口气,拍
拍身上的沙,走了。
回到家,藤真着手打理自己的生日大餐,一个人,早已经,习惯了。
黄昏的时候,仙道急急匆匆来找他。是来蹭饭吗?好像不是。仙道拉了他,往海边跑去。
静静的,两个人在海边站定。
真,你仔细看着。仙道笑眯眯的说。
真,好像是很熟悉,有好遥远的称呼……藤真看着仙道扔出了两样东西——后来知道是
打火机,噌的一下子,身边海上都有火焰燃起来。
在白沙沙滩上是一个包围着他们的巨大的心形,里面的火焰写的是“Happy Birthday”;
海面上漂浮的那一个,更为壮观,
写的是“Akira Love Kenji”。
灿烂的火焰倒映在海水上,远处的残阳如火炫目,蓝、紫、红、黄变幻着美丽流霞的天
空,在藤真眼中只剩下那片火焰。。慢慢燃烧。
彰……在心底轻轻呼唤的名字,却是让自己也觉得陌生。藤真看着仙道眼里溢得满满的
喜悦,好像跟人炫耀自己的糖果的小孩一样,他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只不过眼角闪烁着泪
珠。
这一切也瞒不过仙道的眼睛。仿佛突然间,心里面有止不住的忧伤涌上来,塞住了呼吸,
蒙上了眼睛。真,我们都放不了啊。
。 。 。
。 。
。
许久的低头沉默,藤真突然抬起脸,淡淡地说,“彰,你站在那里,不要动。 我想为
现在的画面拍一张用眼睛拍的照片,……现在的天空,海面,白沙和火焰,还有你的样子。”
藤真的眼神恻然幽深,仙道只有沉默。我们能记取的回忆实在太少,有什么东西可以在我们
离开这个世界后被永远留住呢?
没有你的时候,当阳光洒进来,我变得没有梦境可以凭吊,没有黑暗可以逃避,没有你
存在的现实,对于我而言,仿佛更加黑暗的存在。在黑暗中,我不知道如何离去。
很久以来,我穿梭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常常会想起你来。我想我的出生,是为了要
和你相遇,从出生那一天起,我注定向你存在的方向跌落,至今我仍然感激这一点。
有时我想要寄一张照片给你,寄给你我的样子,现在的、每一刻的样子,但是我也不愿
意它们打扰你的生活,不想逼你作出选择,不想你有一天感到一丝的后悔和歉然,如果有,
我宁愿是对我,因为我一定会谅解你。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所以每年你会收到我的一两张
照片(上面并没有我),我想你可以为这一两张照片找到借口,他们放在我的邮箱里,我知
道你都看到了。
我不想多说什么,因为我知道你都明白。这一切,都不需要语言来传达。
两个人无言地站在沙滩上,握着彼此的手。
半个小时后,晚霞携夕阳的手离去。
一个小时后,天空上还有白色的云。远处有灯亮起。
两个小时后,天空变成深蓝。
五个半小时后,沉入黑夜。风继续吹。灯灭了。 。 。
第三天早晨,当仙道醒来后,藤真已经在厨房里煮早餐了。仙道走上去,轻轻环住他的
腰。藤真转过头,暖暖地露出笑容,继续。做的是水晶饺子,冬瓜批成薄片,在清水里煮软,
煮熟的南瓜肉刮成茸,拌上事先备好的调料,最后捏成饺子的形状。晶莹剔透,很漂亮。不
过两个人看着这么鲜艳的颜色,都有一点点回忆起以前:……
很多年以前,藤真和仙道就是认识的——不过那仅限于“神奈川双璧”“翔阳学生教练”
和“天才球员仙道彰”之间。藤真东大毕业之后,到了美国,成为世界摄影家协会最年轻的
成员,受到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的特聘,蜚声海内外。仙道没有那么坚持一定要继续打篮
球,却一直追随流川效力日本国家队,后来也一起来到美国打球。好几年以前,买下了夏威
夷海边的一栋小屋,每年夏天都回来这里度假。
那一年,他独自归来,意外的遇到了藤真……
学长,他乡遇故知的仙道很兴奋地迎上去。流川呢?藤真故作好奇,你们没有一起?当
年不是号称神奈川最美形的情侣吗?藤真眯着眼大笑。搞得一向脸皮极厚的仙道也红了脸。
那天是藤真第一天搬来——海边的另一栋小屋。
以后的几天,仙道饶有兴味的探望藤真,看他指挥一些人装修,把东西搬进搬出,在墙
上贴照片,最后忍不住,帮他刷油漆。而最终的结果就是,刺猬身上有了斑斑点点的蓝色。
于是,顺理成章地来到水池边洗刷子和衣服,而那个时候藤真也在。他洗着一个调色盘,不
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他忽然抬头,对仙道说:“刷子借一下。”看到仙道愣在那里,藤真伸伸
舌头:“算啦,不借了。”可是两秒钟以后,又抬起头,“还是借一下。”调皮又可爱的表情,
轻轻抢走了仙道手里的刷子,然后很快乐地洗起调色盘。
当时,他们离得很近。藤真的气息和那个下午阳光的味道一起刻进了他的心里,仙道的
大脑里有些乱哄哄的,理不清头绪,但是很久以后,他明白那就是心动的感觉。每当想起那
一刻,藤真对他所绽放的笑容,他好像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那个下午闻到的他发丝的清凉,
空气中含笑的香气和大海特有的气息,许许多多一齐涌上心头……那件T恤上的油漆至今
没有洗干净,其实洗不掉的,又哪里只是油漆呢。
……
沉醉在往昔回忆里的两个人,慢慢地醒了过来。爱情就是那个时候,不可抗拒的来到。
真,我们跳一支舞?
仙道拉起藤真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肩头,一只手放在他的腰间,另一只手握着他的
手,慢慢的移动脚步。这时候,电台插播广告。两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笑意。然后,音乐起,
一曲终,仙道仍哼着那个旋律,和藤真一遍遍地跳下去。希望可以永远不必停……
2003年6月17日的上午,夏威夷的海边小屋,一个叫做藤真健司的男子,空气里弥漫
海的气息,电台里放着《天荒情未了》的主题曲——“I don`t want to talk about it”.
I don`t want to talk about it,不想要提起,也不想要谈论……
To my heart
之后的几天出奇的平淡。
藤真,每天冲印照片,做饭,去一次邮局,看海,看星星。
仙道,每天重修房子,打篮球,钓鱼,看海,看星星。
这样一直到星期四的晚上。两个人默默无言的吃完饭,一前一后向海边走去,坐到沙滩
上,还是沉默。从黄昏直到黑夜。看海浪一阵阵向前推,把浪花拍成粉碎,直到平寂。像化
不开的夜,将一切都包围。
凌晨一点的时候,藤真睡着了。他的头靠着仙道,从他的胸前滑落到他的怀里,沉沉睡
去。
仙道侧过头,不再看星星。
直到自己也抵不住倦意,才抱起藤真,回到他的小屋,印上一个晚安吻,在他身边睡去。
凌晨四点的时候,藤真醒来。其实他没有怎么睡,只是想在这个时候醒来。他看着身边
的人,抚摸着他凌乱的额发。
你问过我,在这个世界上,又没有从小就想实现的心愿?
我没有回答你。我不是认为你做不到,而是因为,已经错过了。
星期五的早晨。
仙道替藤真理好了行李,搬上吉普车,然后驶向港口。路上依然有盛开的花,阳光依然
明媚动人,只是变换了时间。
港口,已经停好了一艘大船。
“彰,虽然有更先进的交通工具,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乘船?”藤真别过头,没有
等他的回答。“你听听船的汽笛声——”
——…………
很凄咧的鸣声。不仅让出门远行、转身离开的人流下泪来,而且让随便来走走、没什么
可思念的人也落下泪来……
我知道,其实你也怕落下泪来。
我们都不敢看彼此的眼睛。
我害怕如果你开口,我会现在就抛下一切,和你离开。因为我,无法抗拒你的呼唤。
在这个世界上,我有不得不背负的感情。
我知道你要说的话,还记得我们一起也是唯一看过的电影吗?《夜海倾情》。主人公最
后拒绝了所爱的人:你爱上了我,真的,我也爱上了你,但是我离不开这片大海。就让我们
彼此都放手吧……我知道那就是你所说的。流川他很幸福,他的世界简单到只有爱和不爱。
但我们不是。
其实我只是,有的时候,突然想要见见你,我怕我的回忆褪色,怕那一点点的幸福回忆
不足以支撑我回忆到老,所以就忍不住想要得更多。
藤真上了船,终于在船舷边,转过身来,向仙道挥了挥手。
隔得很远,足以让我们看不到彼此眼中的泪,和心离开的声音。
其实你才是我的海啊,但我离不开我的港湾。
其实你才是我的海啊。曾经我听到一个古老的传说,如果可以走遍这个星球上的海,在
每一片海中埋下你的思念,那么你的爱就可以在世上所有的大洋和河流中辗转流动,伴随你
思念的那个人,直到这个星球变成宇宙中的尘埃。
你知道我的心愿吗?其实我希望,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看一辈子的星星……
推荐背景曲目:I love you so much ——朴龙河
I don`t want to talk about it
Remember
夏未寄语:
终于写完了。这是三年来我除了论文,写得最长的文章了(请不要乱滴汗)。写得
很辛苦(所以极佩服那些写的多多又好的大人们),虽然这样,还是感谢各位看到到这里的大人们——能够向你们传达我的心情,感到很幸运,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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