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是以前从SD学院存下的文文,年代较久,现在也联系不到作者大人了~~ | 本着与大家分享的初衷~先把文文搬来啦,在此向作者大人表示诚挚的歉意, | 如果作者大人有任何异议,会请版主立即删除此文,还请作者大人多多见谅呦~~~ | | | ——————————————————————————————————— | |
花形坐在那里看着藤真,两个小时以来他一言不发。花形试图想说些什么,可不知该怎么开口,于是他只有不停地喝着咖啡,一杯接一杯。 |
沉默中突然的一句话,花形吓了一大跳。“乒”,勺子落在了桌子上。 |
看着花形错谔的表情,藤真恶作剧般地大笑了起来。顿时,小小的咖啡店里,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看他。花形连忙欠身表示歉意。他听见有人说:“真是可爱的男孩啊。”坐下来,却发现藤真的眼睛已经聚焦在窗外莫名的一个点上。 |
花形垂下头,他怕看着藤真的眼睛,然后什么都会说出来,他不能,他答应过的。 |
“不,没什么。”花形笑了笑,“那种时候的话,都是好没营养的。” |
藤真开始沿着一条又一条的街走着。他偶而会盯着某个橱窗看,但当花形正要扯出相应的话题时,又毫无预警地走了。 |
在藤真家门口,藤真对着花形说:“谢谢你,花形,都陪了我一天了,不过我不请你去家里坐了。” |
望着花形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藤真打开了房门。“对不起,花形,我无法让你面对。”他心里默默地想着。 |
那是他和阿牧的家,可现在却到处泛着残缺不堪的回忆。藤真觉得墙上的镜框是歪的,花瓶里的植物正在枯萎着,哪怕是窗上的帘子,颜色也过于艳丽了。 |
藤真觉得脸上热热的,他用牙齿拼命地咬住嘴唇,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许哭,不许哭。”可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
他冲进浴室,任凭水流“哗哗”地冲在身上。浴室里逐渐开始弥漫起水雾。藤真觉得从没有那么放松过,他想,就这么睡着吧,睡着了,就可以当作是梦了。 |
花形简直不能相信,这个在他面前蜷缩着的,苍白的人就是那个凡事都第一,凡事都优秀的队长。 |
花形像回过魂一样,匆忙地赶了过去。想起如果他们来晚了,花形觉得全身冷地像掉进了冰窖里。如果他没有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正要去看藤真的长古川,如果他没有跟着长古川一起又回到了藤真的家里,如果…… |
藤真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他暗暗地问自己,这就是天堂了吗?他努力地睁大着眼睛,寻找着。 |
“阿牧。”他念着名字。为什么呢?为什么他没有来接自己呢? |
藤真觉得头好疼啊。“阿牧”这两个字就像千斤重的石头一样,压在心口,他觉得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
仙道一直很怀念以前那段四个人一起打球的日子。他和流川枫一对一,然后阿牧和藤真坐在球场边聊天。有时他们也打对抗比赛,但奇怪的是,每次都是他和藤真联手对抗阿牧和流川。阿牧总说那是因为他和藤真之间太默契了。 |
“哎呀”,阿牧那时拍着他的肩膀说,“有些事情没谈过恋爱的人是不会明白的。”然后,他得意地拉着藤真的手,一付笑得很阴险的样子。 |
“哼”,于是每次仙道都一把拉过流川,搂着流川的肩膀说:“谁说我没有?神奈川县最美形的情侣。哎呀,阿牧哥啊,不要在排名上每次都拖累人家藤真嘛。” |
然后整个小公园里都能听到藤真咯咯地笑声,还有仙道哇哇地叫声,他一手摸着头,一手摸着肚子,“哎呀,这两个人不用下手那么重吧!”接着恬着脸哼着“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的歌曲。 |
不过仙道一直想不通,难道说因为阿牧和藤真是一对,于是他和流川就必定要是另一对吗?“这个也太没有创意了吧!”听到这个传闻的仙道在打球的时候,对着蓝天白云抱怨着。流川回了他一句“大白痴”。藤真紧接着拉过流川就问道:“你的意思说,我们家流川不好吗?”望着藤真一脸管家婆的凶悍,仙道忙转身找阿牧的身影,可这个时候的救命稻草早躲到一边悠闲了。每次碰到这样的情况,仙道总狠狠地瞪了瞪阿牧,然后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说:“不不不,是我不好。像我如此英俊潇洒,机灵聪明,风流成性的人,唉,实难相配你们家小枫枫啊。” |
于是,流川就抄起球扔仙道,两个人在小球场里追逐着。阿牧会拉着藤真坐在场边,夕阳透过树梢照在他们身上,他们的身上泛着淡淡的光晕。仙道就想,那就是幸福吧。平静的,温暖的。 |
在阿牧的葬礼上,藤真是最冷静的人,冷静得可怕。他一个人站在人群的最外围。 |
海南的人都哭得很伤心,仙道看见清田和阿神特地跑到藤真那边说了些话。结束的时候,仙道也想过去,流川拉住了他,摇摇头。 |
仙道无从知道他是醒着还是睡了,他只是就这么默默地坐着。 |
葬礼的第二天,仙道对流川枫提出了交往的要求。他原想流川一定会对他抱以老拳,但没想到流川却同意了。在寂寞的小球场上,仙道走过去,抱住流川,他把脸埋在流川的头发里。流川伸出手,抚摸他的头,仙道没有看见流川眼底漾着的温暖。 |
花形抱着一大堆的药站在病房的门口,他不知道推门进去后,该说些什么。他不停地在责备自己。他辛苦守着藤真三个月,这三个月以来,他害怕会有什么差错,他祈祷着时间快点过,想着一切可以被尘封,但没料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
藤真出院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又变回了那个优秀的,凡事都是第一的藤真,他退出了篮球队,一门心思努力着准备要考取东大。 |
仙道还依然保持着和流川枫一对一的习惯。两个人有时会在练完球以后,坐在场边看那些小孩子打球。他会冲过去对着那些孩子大声嚷着纠正他们的动作。在流川枫看来,他是想借着这排遣某些会莫名涌起的情绪吧。 |
藤真出院后,流川有独自去看过他。他没叫上仙道,是因为他觉得仙道不会同意他和一起去。流川想着,仙道其实是个怯懦的人呀。有些事情是他无法面对的吗?那么就让自己成为一根溺水者想死命抓住的麦杆吧,他会尽力不让这根麦杆断掉的。 |
第二年春天,藤真很顺利地考入了东大。而神奈川篮球界也留传着仙道和流川要去美国的消息。 |
仙道坐在海边的堤岸上,晃着脚注视着海面上的浮标。唉,他闷闷地叹了口气,想着昨天一个下午在他耳边吵吵着的彦一。 |
“仙道学长,你真的要去美国了吗?而且还和湘北的流川枫一起去,你们什么关系啊?” |
“啊”,头疼啊。想起越野,福田,植草,还有这个那个人的眼神,仙道就想,做个沙漠里的鸵鸟算了。 |
“为什么呢?”他问过自己。流川向自己提出的时候,仙道甚至没有觉得惊讶,“是时候吧。”他摇了摇头,“确实是时候呢。” |
仙道闭起眼睛,耳边响起“你的意思说,我们家流川不好吗?”,然后是恶作剧地笑声…… |
浮标在海里晃动着,然后慢慢地停了下来。仙道收起线,“鱼也要走了呢。” |
星期天清晨的海边弥漫着薄雾,空气湿湿的,周围也空荡荡的。 |
仙道觉得有人走了过来,他抬起头,藤真已经在他的身边坐下了。 |
仙道望着他消瘦的脸,“是啊,早起的鸟儿有食吃。”果然,很有道理呢。 |
“你知道吗?”藤真突然说,“我一直想,一个人,在茫茫的东京街头,身边有好多人,可没一个是你认识的。然后跟着他们走啊走,虽然陌生,但却不孤独。” |
仙道突然拉起了藤真的右手,“疼吗?”他的手指滑进袖口,抚摸着手腕上那条蜿蜒崎岖的疤痕。他觉得手里握着的那个身体在慢慢地变凉。 |
“我真的不是想自杀。我只是怕有一天我会忘记他,所以,我想,我要用什么方法来抵抗遗忘呢?那样我不用担心搬家,担心扔东西。因为这个疤会伴我一辈子,你知道吗?真的是一辈子呢。直到我死,它才会和我的身体一起消失。那是他留给我的东西,我唯一能保存着完好的东西。” |
“我真的很怕会忘记他,真的。我们战胜不了时间,不是吗?” |
仙道感到了颤动,他听见了身边尽力克制着的呜咽的声音。 |
他拉过他,拥在怀里,仙道感到有什么东西透过衣服弄潮了他的胸口。 |
一个星期后,藤真去了东大报到,花形也考了东京的一所大学。 |
那年的冬天下了很多的雪,从圣诞节一直到新年都没有停过。除夕夜的时候,更是下得猛。 |
“哎呀,这里的菜真是不错呢,以后一定要多来。”花形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对了,藤真,新的一年你有什么计划呢?” |
“我吗?”藤真突然茫然起来,“好好读书吧。你知道法律系的功课很重的。” |
“对了,有机会一起再去打篮球吧。”花形发出“啧啧”的声音,“你看你,胖了很多呢。” |
“你说什么?花形!”藤真扔下手里的筷子,似乎生气了起来。 |
“哈哈。”花形笑着,“现在一定没人要你吧?算了”,他装出很为难的样子,“唉,我就委屈一下吧。” |
望着藤真迷惑的眼神,花形突然认真地说,“藤真,以后请让我照顾你吧。” |
“花形!”藤真垂下了头。随即他又抬了起来,笑着说:“那么,以后就拜托花形了。” |
“你看,外面放烟花了呢。”花形兴奋地叫了起来。于是,他拉起藤真走到了室外。街上已经挤满了人,情侣们都拉着手,在绽放的绚烂中拥吻着。 |
藤真闭上了眼睛,他觉得世界突然空旷了起来,好像有人在叫他,又好像没有。他感到手腕上的痛,他突然想起那个初春的清晨,有人在耳边的细语,“不要害怕,我会帮你一直保存回忆的”。 |
花形觉得怀里的人突然僵硬起来,他放开手,自嘲般地说着:“哎呀,一想到要和那个凶巴巴,罚我们跑操场20圈的队长接吻,我就觉得胃要抽筋了。呵呵,没长进呀没长进。” |
“呵呵,好吧,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吧,下次要请我吃贵的哦。” |
“对了,藤真,我昨天在街上看到仙道了呢。他一个人回来了。” |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阿牧那天到底跟我说了什么吗?其实啊,他说:爱有时是需要选择的,拜托你了花形,请让他幸福吧。” |
还有几分钟就要敲响新年的钟声了。东京湾畔到处都站满了人,新的一年就要到了呢。 |
藤真一个人悄然地站在围栏边,他默默地念着:“新年快乐,阿牧。” |
耳边响起的声音,是那样熟悉却又陌生。藤真感到有一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他努力地微笑着回头,“啊,仙道呀,好久不见了。” |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身边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藤真拿下了自己的围巾,他掂起脚系在了仙道的脖子上。“好大的雪,仙道。”然后转过身没入了人群。 |
仙道觉得海风冷冷地吹在自己的脸上,他能闻到围巾里的那股熟悉的味道。 |
他想起圣诞节的时候,在洛杉矶,流川对他说的话,“我,流川枫喜欢的仙道,应该是一个勇敢的仙道,他绝不会逃避什么或者是放弃什么。我所认为的幸福就是和仙道在一起,所以我选择了仙道,那么仙道认为的幸福呢?我不后悔我的选择,仙道呢?” |
仙道疯了一样地追了出去,他站在茫茫的东京街头,身边人来人往,虽然没有一个人是熟悉的,可却不觉得孤独。 |
街口的铁路匝道想起了警铃,前方的路被封了起来。火车轰隆隆地行驶了过去,一节又一节,似乎没有尽头。 |
仙道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滚烫的,散在了手背上,那是种疼痛。 |
最后一节车厢驶了过去,警铃又响了起来,道口的栏杆缓缓地升起,仙道觉得有什么声音在呼唤他,他抬起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