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六年前写的,自己一点印像都没有了,连之后的剧情是怎么打算的都忘了,很雷,相当雷,独雷雷不如众雷雷。
印像中貌似这是一个仙道强取豪夺的故事,强抢民家少男流川枫……咦?
神界与魔族千万年来一直是处于对立,但是神并不见得都是正确的,而魔也不见得都应该被赶尽杀绝,于是无数场圣战下来,双方伤痕累累,身心俱伤。距今最后一场圣战双方大战之后达成某种心照不宣的共识——和平共处!
于是,神魔两方都安逸了许多,之后,双方又都发现这种安逸实在是无比享受的事情,干吗去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血腥的杀戮上呢?得到的不能享受又有什么意义?热爱享受,热爱安逸,这样的秉性,神魔都不能逃开。好吧,大家都去享受吧!
神界生有一种花,名唤水玫瑰,如其名,是一种开在水里的鲜花,有着睡莲一般的叶片,平展展的浮在水面上,却还有着一枝细长的长满刺的花茎,顶端是玫瑰形态的花朵。此花极其妖艳,花香淡雅,色泽水灵,一支花自盛开直至冬至才会衰败,但如若被采摘,一旦离茎,便会在一瞬时化做干枯枝叶,烟消云散……
而此花长势条件相当苛刻,只生长在神界,并且生长在极纯净清凉的水质里,所以,在神界也是极奢侈的物种,成为神界贵族里争相显示身价的像征。
又一世轮回,魔族新上任了一位少主,而神界这边新任王尊也在近期将要选任。
……
听说神界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之时,流川枫正坐在密林间的一处溪流边,流水潺潺,清澈见底,河床上铺满了五光十色的卵石。
流川枫解下包扎肩膀的绷带,用清凉的水冲洗肩上的一处箭伤,殷虹的血顺着战甲下肌肉紧绷的臂一路流下,显衬着他较一般女性都要白晰的肤色,红的触目惊心。血丝流进水里,化作团团迷茫的雾般,很快消散在清澈的水里。
流川枫抬头看着潭深处几支傲然昂立的野生水玫瑰,目光有些迷离。
宫廷里的水玫瑰见得多了,妖饶无比,但他头次见到野生的水玫瑰,红艳的像血——
像刚经历的,满眼的血——
身后的灌木丛响起一片晃动,流川枫警觉得伏身,微皱起眉,冷冷的盯着响声处。
一个人影跌撞着冲了出来,正对上流川枫拉得满满的一触即发的弓箭,箭尖的金属闪着死亡的光——
“是我——枫少爷。”来人遍体鳞伤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上。
认出是自己的家臣护卫木暮,流川枫放下手里拉开的武器,皱着眉看木暮大口的喘气,待木暮呼吸稍平稳,他只是眼神一凛,木暮便知晓他的意思,对这个有着比女性还要如花美貌的面容却又惜字如金的少爷,他们读得懂他眼神的意思。
“到处都是魔族的军队,神界的王宫己经被攻破,也就是说,神殿己经沦陷。”
流川枫明显的一惊,呆呆的看着木暮,“这么快?”
“少爷是早想到神殿要被攻陷吧?”
流川枫冷哼一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木暮苦笑:“少爷有着看透事实本质的能力,可是,在平和的年代,少爷却总是要受到排挤……只是,现在知道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些高层长老也没几个活着了。”
灌木丛中再次响起声音,有人踏着水走动着,靠近过来。
木暮一跃而起,将流川枫挡在身后,做出防御的架式:“少爷,你先走。”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木暮低喝,扑了上去,来人手一挥,不费吹灰之力将木暮格到一边,流川枫沉声道:“住手,那是同伴!”
‘同伴’是个新鲜的词,木暮有些愕然,他转过脸认真的打量着能被桀骜不驯的少爷称之为同伴的人——
来人有着极彪悍的身形,火红的发色,剑眉星目,穿着兽皮的衣饰和简单的铠甲护肩,手里是一枝两叉戟,五官硬朗,嘴角上扬,带着一个玩世不恭乱世枭雄的狂放笑容。
他嘲讽的对着木暮咧嘴笑道:“被打惨了吧?你们这群爱安逸的贵族!”
如此狂放不羁的话语让木暮听得更是吃惊,一声‘放肆’几欲脱口而出,少爷怎么会跟这种人扯在一起?
流川枫简单的开口介绍:“猎手樱木花道,木暮公延,家臣。”
樱木冷笑道:“家臣?你果然是有身份的人呢!”
木暮大惊失色:“樱木一族?”
流川枫不再言语,樱木对着木暮几乎惊出眼珠的表情自我介绍:“吃惊吗?没错,我是樱木族仅存下来的人之一,多年来我一直生活在这片原始的林子里,全部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证明给你们看,你们错的有多愚蠢!”
木暮不再言语,他没什么好说的,拥有着火红发色和同样激情的樱木族当年也是神界贵族之一,初时与魔族和平共处之后一直强烈请求宫廷重视请求练兵,惹怒了沉迷于奢侈平稳生活的神王,为表示对魔族的诚意,神王用自己的军队讨伐了自己的部族,一夜间屠尽樱木一族。
樱木花道是幸存者,拥有着纯正的樱木家族的血统,当年被家臣拼死救了出来,仅有的几名护卫家臣也在路上为保护他而失去性命,而樱木花道逃进原始的深山密林,忍辱负重的活着就是为了有一天亲眼看到这个一定会发生的后果。
木暮靠近流川枫,小声的问:“少爷怎么会跟这样的人遇到一起?”
流川枫是养尊处优的宫廷少爷,而樱木花道是通辑的重犯,往常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是极危险的事,木暮想破头也想不出事情的原委。
流川枫的声音如昔的没有感情,不过这次的话多说了很多:“逃出来的时候遇上的,他救了我。之后,我们要一起行动。神殿……不过才逃离三天,居然被攻陷了?!”
之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有些急切的问:“彩子呢?彩子没有能离开神殿吧?”
木暮表情的黯然让流川枫的心往下沉,他不再问什么。滕真不会离开神殿,在他的意料之内,但是做为神殿里众多神界王族贵族们,他唯一能担心的,也只有彩子一个。
流川枫用牙齿咬住,自己包扎好了绷带,起身便走,连个招呼也不打。
木暮赶紧跟上,樱木愣了愣,也跟了上来,三个人踏在水里走动,水花四溅,没有人出声。
樱木明显不甘心这冷静的气场,他赶前两步,搭住木暮的肩,毫不客气的将全身的重量往下压:“那家伙总是这么不爱说话么?”
木暮推了几下发觉自己并没有能把樱木推动的气力,无奈的任他压制着,一边苦笑道:“今天己经是说的多了的。”
……
一路无话,流川枫起初在前,费力的砍伐着浓郁森林里的灌木枝桠。后来樱木赶上前来,不言不语的到了先前的位置,担挡起开路先锋,木暮断后,天黑之时己到密林深处。
林子里本来就阴暗无比,黑幕如同浓的化不开的墨,让他们再也找不到前行的路,三人不得不就是生起火堆休息。
木暮问:“少爷,这么一直走下去不是办法吧?”
流川枫盯着跳动的火焰不吱声,木暮虽然开口问,但早己料知答案,他转脸看向樱木,樱木在火堆里添了几块柴木,咧嘴道:“别看我,我不是什么少爷!这片是神界最大的原始森林呢,非常的危险,之前一直有魔族的魔物蛰伏在此,樱木一族还在的时候,就曾来此讨伐数次无劳而返。”
木暮不由得失惊大叫:“如此危险为什么还要从这里穿行?!”
樱木:“我们有的选择吗?林子外全是魔族的军队,我们只能往前走!”
木暮:“这么一直走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樱木不肖的看了看木暮,语气冷漠:“现在,活着,就是全部的意义!”
木暮呆了呆,不甘心的去看流川枫,流川枫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跳动的火焰,五官俊秀的脸上面无表情。
我现在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少爷而活着吧……木暮默默的想着,身为神族宫廷的保龙族,甘愿为了主人万劫不复。
……
清晨,天色微亮,三个人影己动身前行,小雨沥沥,林间雾霭重重,奔涉至午时,己是个个身疲力尽,全身上下没个干净的地方。
前方突然出现了极其陡峭的断崖,樱木停住了,他了解这处断壁的存在,这是没有人可以轻易越过的深不见底的万长深渊,从这里往下看,时常都是见不着底的,只有在天睛的时候,才能隐约看见那如丝线般的白。不要以为这代表这条山涧水量很小,距离如此之远,还是能听得到崖下传来的隆隆声响,那是巨量的河水冲打在山壁上发出的声响,而这条山漳不知耗费多少年,流过多少水,才将山壁冲刷得笔直陡峭,像是天神拿刀削砍过一般。
樱木皱眉道:“——怎么走这里来了?”
流川枫和木暮走到崖壁边往下看,低沉的隆隆响声和猎猎风声让他们头晕眼花,樱木有些不解的道:“这是条绝路,没有人能从这里生还的。按说我明明特意绕开了这条路走,谁知道还是走到这条不归路上来啦!真他妈的奇怪,就像是……有要投胎转世的鬼引领而来一样。”
木暮闻言大怒,这说的是什么话,如果这是以往在宫廷,敢对贵族说这样不详的话,一定会斩立决,就算是现在逃亡时期,他也不能容忍听到有人对着自己拼死守护的少爷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樱木一族之所以会触怒神王,也是有原因的,没有哪个人愿意听这样不吉的话语,就算是好意也不能!
他恼火的转脸冲着樱木低喝:“你——”话未说完他脸色大变,骇然惊呼出:“小心!”
樱木出身战斗世家,自年少便独自生活在莽莽森林,只是见到木暮脸色大变不待其出声便己觉察身后冷兵器带动的风响,他不及回首,身形一矮,向另一边跃去,闪开了致命的一击。
回身看去,一队魔军呈包围状的团团围在他们的退路上,魔军战士个个身形彪悍,重重铠甲护身,脸上满是嗜血邪恶的本性。
木暮脸色发白,闪身护在流川枫身前,樱木握紧了戟冷笑道:“这么快就来了……哼,刚才中了他们的幻法了吧?不过,这些家伙长的还真是丑恶的很,真让人看了不爽!”
魔军不多言语,冲了上来,樱木与木暮迎了上去,面容白净气质儒雅带着斯斯文文眼镜的木暮平时像个文职的军师,而战斗起来却毫不逊色于勇猛的战士,这让樱木为之意料之外。
流川枫站在崖壁边上,冷酷准确的对着扑上来的众魔军射出一支又一支的箭镞,身后涧底的冷冽劲风吹扬着他的黑发,晃动的刘海底下漆黑如夜的眼眸如同冰点般没有温度,用力过猛,他肩膀上的伤口再次裂开,细小的血流顺着他裸露的臂滴下。
向身后伸手,却在箭筒里摸到了空空如也,流川枫一愣,趁着这微微分神的机会,训练有素实力超强的两名魔兵扑上来,身在半空,一左一右对着流川枫扬起刀来——
流川枫眼都没眨半下,迎向其中一个,一拳揍在其腹间,将其揍的在半空便痛得缩了身子,而另一个的刀锋没半点迟滞而至,流川枫向后一闪,堪堪闪躲来,用手里没箭的弓反手将其抽打到另一边——
然而他站的太靠崖边,脚下用力一踩,壁边的泥土便松动的往下滑落,眼见流川枫向不见底的崖涧滑落,木暮又惊又急,失声惊叫:“少爷?!”
眼前人影一晃,樱木冲上前来,半空拉住流川枫下坠的手腕,两个人一个趴在壁边,一个吊在壁上支撑着,流川枫表情仍不见得有多慌乱,他定定的看着近距离樱木的脸,樱木一脸的急切,努力想将他拉上去。
木暮一个人不足以支撑全局,几名魔兵冲向毫无还手之力的樱木,木暮又急又怒,绝望的低吼着,拼尽全力砍杀——
一名魔兵一刀砍在樱木的背上,刀深见骨,血喷洒在流川枫的脸上,流川枫感受到手腕上非旦没松反而更紧的力度,惊愕的抬脸看着樱木,
樱木满头大汗,面孔几乎扭曲,但他咬牙微笑着,轻声道:“别急,我会拉你上来的。”
流川枫呆呆的看着这个坚强的微笑,这是一个极自信极有安全感的笑容,但也看的出樱木忍受的痛苦,流川枫低声道:“放手,这样都会死的。”
樱木不理会,反而手下加大了力度,魔兵在他身后又砍了一刀,入肉的声音惊心动魄,感受到樱木因疼痛而抽搐的手,流川枫又惊又怒:“快放开!”
樱木不答,咬牙坚持着,但嘴角上扬,形成一个极狂放的笑容来,豆大的汗珠和着迸溅的鲜血甩在流川枫的脸上。
“我不会放的,你现在是神界的希望呢!”
流川枫茫然的看着不肯放弃的樱木,接着,他看到樱木身后两名魔兵同时抡圆了刀,这次,将会是致命的进攻——
“……白痴。”
流川枫反手脱开樱木的钳制,向下坠落——
樱木傻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流川枫面容平静的向下堕落,肆虐的狂风吹动着流川枫黑色的短发,俊美的五官没有一丝毫的惊惶失措,而越是如此冷漠的眼神,越是让樱木看的心底尖锐的痛起来——
拥有这样目光的人,超越了生与死,他还会再意什么呢?
这样的男人,他不会有刻意在乎的东西的——
崖壁真的很高,流川枫感觉着自己的下坠,耳听着呼呼的风声,眼看着越来越近奔腾的水线,如此汹涌的水面,人如若一旦落入,将不会再冒出第二次来——
流川枫闭上了眼睛——
他的脑海里最后的时刻,浮现出一副安宁的画面,后廷院里的潭水,片片娇艳的水玫瑰,隔水相望,对面有一个模糊的温和的笑脸……
是谁?
是谁?
少主,我还有机会为你挥洒热血么?……
流川枫等着自己砰然入水的那一刹那,然后他突然发觉自己身体下坠之势停止了,流川枫惊讶的睁开眼,看着凌空托起自己的男子,墨丝如云,碧瞳如波,唇角上扬带着一抹似笑非笑,。他骑着一匹带有黑色羽翼的神魔两界都不曾拥有的传说中的圣兽风驹,凌驾于半空,双手将流川枫环抱在怀里。
看到流川枫惊讶至极的表情,男子嘴角的弧度轻轻一场,邪恶自负的笑容更加明显,拉动缰绳,策马向上升去——
风驹在空地上停落,流川枫看到另一队魔兵制止住了先前进攻的魔兵们向木暮和樱木的攻势,后来的魔兵穿戴和武器明显精于先前的魔兵,一看便知道是宫廷近卫队的战士,流川枫从风驹上滑下来,怔怔的看着,风驹上的男子身披一袭落地的黑色大麾,高贵神秘的色彩,如夜降临,带着慵懒的气度和不怒自危的帝王风范,微笑不语。
扫视场地,男子开口道:“下过命令了,要活的,你们听不懂是不是?”他的话音很轻很平稳,听不出有什么杀机的东西存在,而且随着开口说话,他的嘴角即终保持着一个上扬的笑意。
流川枫讶然的抬头看他,他依旧保持着浅浅的笑容,眼底却透出凌厉。
近卫队魔兵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将先前的魔兵全部处决。
木幕,樱木,流川枫全部愕然,一切发生的变故让他们脑子无法转动,一切的发生也不过是转眼间,而骑风驹的男子的话里也听不出任何的命令,似乎只是责备,而手下们却如获命令,而先前的魔兵个个垂首闭目没有丝毫的反抗——
只能说,这军队真不是一般人带出来的。
“纪律规定的如此强硬,偏偏就是有那些硬头的。”男子笑的眼睛弯弯的,一脸无懈可击的微笑。
流川枫看了眼男子,目光里有似曾相识的困惑。 他迟疑着问,“我,见过你吗?”
男子抬起手,修长的指间掂着一枝水玫瑰,俊逸的眉目在滚着水珠的花瓣间妖娆夭夭,“怎么,你不记得我了?”
流川枫心底一沉,脱口道:“你是……仙道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