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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25 16: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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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冰藍與赤騷的怪事 (下)
福田站在球場邊平常放凳子的地方,仙道走過來,往常池上學長留鑰匙給他們的椅子上果然沒有鑰匙。
"糟糕了......門沒鎖會給學長惹上麻煩的。學長忘記留了?"
"說不定放在哪沒帶走,更衣室?"
福田想了一想後說,隨即拎起包包走向更衣室,仙道跟著,兩人肩並肩不緩不急的走著。
"也可能掉在其他的地方,像是掃除用具室、觀眾台,也可能掉在廁所喔。"
仙道抬頭想事情似的說,福田皺眉。
"池上學長又不是你。"
"咦!我甚麼時候做過這麼蠢的事情!"
"沒做過怎麼會想到那些奇怪的地點。"
"嗚!"
仙道倒抽一口氣。
"是......曾經在冰箱發現家裡鑰匙啦......"
福田內心嘆了口氣,怎麼有人在球場上如天神,離開球場就散漫如此。
"現在也想不起來是怎麼出現在冰箱的,不過呢最後總是有找到,有找到就是好事,哈哈。"
仙道搔頭,有點尷尬的樣子。
"還好保管鑰匙的是學長們。"
"哈哈哈那倒是,這種責任我可不敢擔。"
自從告白事件後他們已經一段時間沒有這麼自然的攀談了,這兩周來回球場宿舍的路上都很安靜,令福田慌張地安靜,很懷念現在這種亂七八糟的閒聊。說著說著兩人到了籃球隊更衣室。福田伸手拉池上的置物櫃鐵門,不意外的拉不開。
"福田你會像電視上那樣用髮夾開鎖嗎?"
仙道問。
"不會,就算會也沒有髮夾。"
"以為你會隨身帶著呢。"
夏訓室友時期,除了增進球場默契和那場奇異的事件,他們還發現了對方對髮型的堅持,當時兩人熱切交流了髮膠品牌還有維持髮型的各種技巧。在陵南這個樸素的地方,要能夠分享對髮型的熱愛的同伴是很稀有的。
"加練又不需要帶那種東西。"
"現在就需要了嘛,需要它來開鎖。"
"那還不如用來鎖門。"
"有道理!"
仙道看起來很有興致,福田想了想,討論不存在的道具可以怎麼用這種事情......
"太蠢了,我們又沒有髮夾。"
"哈哈也是,不過也不能確定池上學長到底有沒有把鑰匙放在櫃子裡,打開了說不定也沒有用呢......不如打個電話給學長?"
"你有通訊錄?"
"沒有。"
燦爛的笑容。福田嘆了口氣,從包包裡掏出籃球隊聯絡表。
他們找到體育館內的公共電話,兩人全身上下掏出了可以打幾通電話份量的零錢,開始撥號。第一通給池上,響了三十秒,沒有回應。
"記得學長現在自己住在外面?"
"升高三就搬出宿舍了。"
"看起來還沒回家,只好......打給魚住學長了。"
隊長副隊長各有一副鑰匙,他們這兩周的一對一有時候也會遇到魚住關門,魚住對他們就沒有池上那麼放心,一定等到他們打完親自關門。兩人想像一下要怎麼跟魚住解釋。
"要不要把鍋推給池上學長?"
仙道弱弱的問。福田想像魚住的反應,縮了一下。
"你覺得魚住學長信誰?"
福田沉著說。
"阿...一定以為是我們把鑰匙弄丟了......"
不管怎麼樣還是只能打了。仙道寒暄了幾句後掛上電話,有點無奈的表情看著福田。
"都不在,說不定一起去外面玩了。"
"可能學長們一起去看恐怖片了。"
"恐怖片?"
"池上學長喜歡恐怖片。"
"欸?"
"以前曾在宿舍辦過恐怖片觀賞會。"
"竟然!為什麼我不知道?"
"你拿獎學金的,太危險了。"
"竟然不信任我......"
仙道摀心口作勢靠牆蹲下,一副很傷心的樣子。
"現在會邀的。"
"所以我終於得到大家的信任了?"
"你終於讓大家知道獎學金生也是很隨便的。"
"亨嗯!只不過是學雜費住宿費,哪值得我出賣朋友!"
仙道奮力搖頭,示意自己決不會把同學們出賣給老師。當然嘛,福田想,現在大家曉得仙道彰對老師們特殊的態度,那是一種'我是好孩子,所以我也可以不是好孩子'的奇異組合,由仙道執行起來極其自然,其他人都模仿不來。
"不過電影鑑賞會為什麼要偷偷摸摸?"
"......有違禁品。"
而且是現在福田回想起來很尷尬的違禁品。
那天,池上學長社團後小聲的邀請自己在晚上到他的房間,說有個小活動,於是最後就是他還有幾個現在已經不在籃球隊的一年級宿舍生在學長房間偷偷喝啤酒看恐怖片。某方面來說,那場恐怖片鑑賞會是福田高中生涯的開始,那天池上學長展示現實和規則中間的一點點縫隙,打破一些看世界的角度。
仙道愣了一下,眨了眨眼。
"一次而已,大概是學長給學弟的迎新。"
"阿......原來是這樣。池上學長真是有意思的人呢。"
仙道閉起眼,靠著置物櫃,看起來在回想甚麼事情的模樣。福田又想起那一天,仙道的笑容,扭打玩鬧時對方溫暖的軀體,混著酒氣的問題。
福田打開手上的水瓶嚥了口水掩蓋突然燒紅的臉。那天沒有任何一件事按照日常規則運\行,福田追逐著仙道,仙道在前面閃閃發光,這才是陵南的日常,自己的日常。
"福田很喜歡籃球吧。"
"嗯?"
"我也很喜歡。"
"不喜歡怎麼有辦法待在田崗教練手下。"
"哈哈有道理,不喜歡早就逃跑了,不對,應該說不夠喜歡就逃跑了。"
"你現在逃跑可能會被教練追殺。"
"不會的,說了嘛我們會贏,連球都沒打是不會贏的。"
仙道還是那副軟軟沒甚麼氣勢的語氣,好像贏球已經是事實似的。這種程度的自信總是令福田懷疑仙道看到的世界跟自己看到的到底有多少差異,就像他的傳球,那是甚麼樣的視野。他可以看到同樣的世界嗎?作為對手、隊友、夥伴,或是其他的甚麼。
"但是還是比不是福田你吧。"
"甚麼?"
"喜歡籃球。能跟這麼喜歡籃球的福田一起打球,真的是很幸福的事情。不管是隊友還是一對一,都很幸福。"
甚麼鬼,福田在心裡忍不住罵了出來。就是這樣?這麼單純?
"再打一場。"
"欸?"
"現在。"
福田走到仙道面前,直直地說。
他們又回到球場。兩個已經練了一下午又打了一整局,現在動作比起上一場顯得零落軟慢。
- 能跟這麼喜歡籃球的福田一起打球,真的是很幸福的事情。
也許,一輩子也沒辦法追上去,怎麼辦?
- 不管是隊友還是一對一,都很幸福。
他那比山高比海低的愚蠢的自尊心。他可以在地上打滾追逐仙道,自尊領著他掙扎過日常挫敗,護著他撐過教練責罵,掩著他的耳朵不去聽隨著每一次籃球撞擊聲傳來的自知之明。
而仙道說他喜歡跟自己一起打球,在一起很幸福。過去兩個禮拜,一天沒有間斷,就是這麼簡單,從自尊護不到的地方溜進來,從來,就不是追不追得上的問題。
- 看著看著就移不開眼睛,算不算喜歡呢?
我才是移不開視線的那個,福田想。
福田軟軟的中距離投射,籃球在框邊滾了幾圈,不太情願地刷下去。兩人都累得沒勁去撿那顆越彈越低的球。
"哈......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投降。"
"這不算。"
"喂喂福田你不要學湘北那兩個無賴學弟,我真的沒力氣了......"
仙道兩腿開開坐著,打口喘氣。福田也喘得不行,但是還不覺得累,不曉得身體現在在燒甚麼提供力氣,福田覺得自己現在甚至有點興奮。他走到仙道面前,伸出手。
"不會吧......不行了,真的,我要垮了。"
"不要就算了。"
福田並沒有把手收回來。
"喂......"
仙道先是無奈的扯嘴角,眨眨眼,表情好像明白了甚麼。
"福田你......"
"我決定了,你說的那件事。你要是不要?"
池上回到體育館時,受到仙道非常熱情的迎接,熱情的不尋常。隨後兩位學弟肩並肩的走向宿舍,有說有笑。池上看了一眼,轉過街角進了便利商店。
"解決了?"
魚住問,兩米高的大個子拿著一本雜誌,看起來整本都要翻完了。
"看起來是解決了,唉,希望明天不用再等他們一對一,看得都累。"
"同意。這兩傢伙不管鬧甚麼彆扭,能解決就好。"
"難說喔。"
"甚麼?你不是說解決了?"
但是情侶鬧起彆扭說不定問題更大啊,池上想,並祈禱\在自己引退前不要有別的枝節才好。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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