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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仙藤】请别在我离开你之前离开我     By:心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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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教刺猬

花命仙命三命藤命洋命神命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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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8-18 06:54: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文是自己在电脑存的文,年代较久,现在也联系不到作者大人了~~

[table=100%,#ffffff]本着与大家分享的初衷~先把文文搬来啦,在此向作者大人表示诚挚的歉意,
如果作者大人有任何异议,会请版主立即删除此文,还请作者大人多多见谅呦~~~
———————————————————————————————————






即便好事如彦一者,若向东大二年级生藤真健司打听情人节计划,也只有徒增失望。2月14日?


他定然给你一副万年不变的温柔笑容,淡淡地应道,我没觉得这一天有什么不同啊?那么明明


白白,滴水不漏的笑容,仿佛就如天是蓝的,阳光是亮的,玫瑰是香的,篮球是圆的一般,2月


14日,也不过是时间沙漏上的某个刻度。上课,下课,读书,训练,休息,除了篮球社里的更


衣箱会被女孩子们铺天盖地的巧克力撑得摇摇欲坠之外,真的没什么不同。
可真的半点不同都没有吗?
总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吧!藤真有点儿心虚地对自己说。当然,只是在心里偷偷地想想而已


。有着好看的蜜色头发和明亮眼眸的藤真健司,收巧克力收到手酸的藤真健司,竟然会在情人


节这一天形单影只,以致于在心里偷偷地寂寞着,即便是藤真自己,也是不太能够相信的。空


气里巧克力和玫瑰香喷喷的味道……算了,还是不要想这些了……被霓虹灯装饰得亮晶晶的街


道……怎么还在想这个……捧着Hello Kitty的幸福小情侣们……翔阳的那帮人如果能在这会儿


和自己心有灵犀,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表情……藤真微微眯起眼,仿佛看到一脸惊鄂的花形,


用手扶住快要掉下来的眼镜:“可,可是,队长,你不是只在乎篮球的吗?”或者,一脸坏笑


的长谷川,“哎,喜欢你的女孩子可不少啊,队长你不需要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吧?”……嘴角


不禁微微翘起,然后又慢慢放下,因为蓦然想起,这不过是在孤独一人的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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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后的某一天,仙道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你那天怎会想起去天台?藤真于是学着他的


模样,嘴角向上翘起45度,说,因为知道有一个孤独的傻瓜在那儿发呆。仙道于是也懒懒地笑


,翘起亘古不变的45度嘴角,说,所以上帝派了另一个孤独的傻瓜来安慰他。那天的阳光很好


,藤真侧过脸来,正看到仙道闲散的脸容,彼此的呼吸,因为近在咫尺,反倒显得有些不真实


起来。天台,我怎会想起去天台?藤真其实知道,那不过是胡思乱想之时误打误撞走错路的结


果。但那未必就不是命运里注定的偶遇,否则,同一个时空里,为何我和他,偏偏就在那一刻


上演了一出狭路相逢?闭上眼睛,藤真微微翘起嘴角,惊异于自己何时竟学会了仙道式的招牌


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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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所有的浪漫,都只存在于事后的想象。2月14日那晚,在天台上乍看到仙道的藤真,第一念


头其实只想偷偷溜走。在这个时刻,这个地点,独自看风景的人,多半都是因为寂寞。仙道于


他,是神奈川时期的竞争对手,亦是东大里篮球社的队友,但也仅此而已。不想多事,也无意


打扰他的寂寞。只是方自转念间,那直头发的家伙竟已回过头来,露出招牌式的痞痞笑容,说


,是藤真吗,一起过来吃巧克力吧。藤真笑了笑,便走了过去,坐在仙道身侧,两人一起看远


处闪烁的霓虹。本来就人烟稀少的天台,在这晚更加倍受冷落,让人恍惚间生了错觉,仿佛以


为到了无人的荒岛。仙道安静着,藤真也安静着——实在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两人只是看


远处的热闹,听旁人的喧嚣——远远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等看累了,听倦了,索性便躺了


下来,任由东京的夜笼罩了自己的眼。那晚,有淡黄的月亮镶在墨蓝的底子上,满天的星星,


如同水晶玻璃碎了一地,闪闪烁烁地要晃进人的心里。藤真后来想起,只觉得诡异,但当时,


他只是侧过脸来,似笑非笑地望向犹在大嚼巧克力的仙道:你若真那么喜欢巧克力,我那儿还


有满满一抽屉等着被消化呢。仙道亦侧过脸来,翘着45度的嘴角,说,翔阳的藤真,果真是名


副其实大大地狡猾啊。不等藤真将惊诧的表情放到最大,又自顾自地接了下去:我若吃得跟湘


北那位安西教练一般胖,明年情人节,可就没有最大的竞争对手和你抢巧克力啦。这么说着的


时候,两个人都哈哈地笑起来。或许是因为那晚满蘸了玫瑰与糖果香味的空气太过于浓稠,那


笑,便始终漾在唇边,舍不得化开去。
只是藤真不知道,那晚,仙道想说却终于没有说出口的话:我,其实是不喜欢巧克力的。





所谓东大之大,也不过一个转身的距离而已。一个月之后在古罗马建筑艺术史选修课上遇见仙


道时,藤真打趣地问仙道你怎么也来了,仙道便在脸上挂了一个神秘兮兮的笑,说,我知道藤


真你是个好学生,不过我们这样的后进分子也有瞻仰古代文明的心愿哪。藤真回给他一个心照


不宣的眼神,心里明白,选修这门课的,大多只是冲着那两分的选修学分来的罢了。果然学期


过半,上课的人数也几何级地呈凋零姿态,仙道自然也只是象征性地露了两面便再也人影不见


。只是某一天教课的讲师突然宣布要举行一次课堂开卷测验时,所有在场的人还是带着劫后逢


生的庆幸吃了一惊:这次随堂测验的分数竟占到40分,若是错过,学期考的时候自然是无论如


何恶补都补不回来的。
教课的讲师用带着极大胜利感,又搀杂着些许恶毒的眼神逡巡着教室里的那些空座位——稀稀


落落地,仿佛缺了的牙齿,难看之极。现在的孩子,哼,不给点儿教训是不行的。讲师这么洋


洋自得地想着,却冷不丁听见门口有人喊,报道,对不起我睡过头了——转头一看,仙道松松


垮垮地站在那儿,一脸欠扁地懒洋洋的表情,问,老师我现在可以进来考试了吗?进来,进来


!讲师好容易才憋住心里师出无名的火气,脸却血气上涌地红了。全教室的学生都哈哈地笑起


来,仙道却也不在意,搔搔朝天发,晃晃悠悠地踱到藤真旁边的座位上,开始哗哗哗地翻书,


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惹来前后左右不耐的眼神。仙道于是翘起45度的嘴角,开始咬铅


笔头,怎么开卷考试也这么难?正水深火热之际,从藤真的方向扔来一个小纸团,上面清清楚


楚地标好了每题答案的页码。把铅笔从嘴里挖了出来,仙道开始字迹潦草龙飞凤舞地同剩下的


时间抢分数。
下课铃响起那刻,仙道刚好填完最后一个字,然后抬头,嘴角勾起一道弧度,藤真,谢谢你。


藤真侧过脸来,眉目在阳光的映照下愈加出奇地秀气,谢什么谢,是你自己运气好。你的手机


若没开机,我也没办法通知你快来考试。至于答案吗,反正我也写好了,举手之劳而已。仙道


嘴角的弧度弯得更深,不如我请你吃东西吧。藤真也笑了,好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待会儿


不准反悔。
一起走进“Honey's Home”甜品店时,仙道的眉毛可怜兮兮地耷拉下来,说,藤真我们换个地


方好不好,不要这家。藤真一本正经地做惊讶状,好啊仙道,你不是说让我挑地方的吗,现在


嫌贵后悔了?仙道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那好吧好吧就这里了。
服务生很快地过来打招呼,客气地转向仙道,说,这位先生你很久没来了,最近还好吗?藤真


正在低头看MENU,听到这句话差点笑出声来,心想仙道这家伙果然是个小气鬼,自己从前常来


现在请客的时候却忸扭捏捏。抬起头来想要嘲笑他几句,却惊谔地发现仙道整个人都因为服务


生的那句话震了震,平日里的那层光彩飞扬如同薄膜般被揭了去,连眼神都干滞得没了神采。


然而也不过是一刹那。藤真迅速又低下头去,在最便宜的那一栏里挑了两杯咖啡,几块甜点,


心里告诉自己不该多管的事情还是由它去。
藤真再抬头时,仙道已恢复了嘴角上翘45度的经典表情,说,以前没看出来藤真你原来是一个


大大的好人。藤真不理他,自顾自地大嚼忌司蛋糕,加上一句,仙道你若再不努力吃我可不会


给你剩下什么哦。仙道只是笑,舒舒服服地倒在座椅靠背上,抬起手臂垫在脑后,一动不动地


盯着藤真,突然说,我们交往吧。藤真正在喝咖啡,听见这句差点喷出来,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才问,仙道你刚才说什么?仙道又不说话了,仍旧只是笑。藤真镇定下来,好整以暇地拿餐


巾纸擦了擦嘴角,这样好了,如果你到三十岁还整天到处晃来晃去,我就要了你如何?话说出


口,心里突然有一些些的后悔,说不清为什么。仙道仍是微笑,眼睛深深的,看不出任何表情


。窗外,几缕云丝丝绊绊地缠在蓝色的天空上,给原本阳光灿烂的底色,凭空地添了几分无奈








六月的天,总是不管不顾地下着雨,仿佛有谁在止也止不住地哭泣。远处就是宿舍楼隐约闪烁


的灯光了,藤真轻轻嘘了口气,下意识地跺了跺湿漉漉的双脚,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夜已经


深了,宿舍的大门是肯定关着的——自己打工的那家设计公司最近是越来越忙了,可为了那份


薪水只能撑下去。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看见宿舍楼门口坐着的一个黑影,很是吓了一跳。再


仔细看时,竟是仙道。
你也这么晚才回来?仙道倒是没事似地对藤真打招呼。对啊,打工,没办法。藤真口里应着,


却忍不住笑出了声:被雨淋成了落汤鸡的仙道,不但从里到外都湿透了,连平日里神气十足的


朝天发都狼狈地搭在额上,看上去,简直不像仙道。可是,仙道,你为什么这么晚还坐在这儿


呢?开门的时候,藤真忍不住问。
呵呵,在篮球馆练球练到很晚,可是又忘了带钥匙。
练球?藤真奇怪地看了仙道一眼。平日里懒散惯了的仙道同学竟会在下雨的深夜一个人去篮球


馆练球,真正是世界第八奇迹。
啊!!听见仙道在自己的宿舍里大声惨呼时,藤真刚踏上继续向上的楼梯没几级,立刻掉转方


向冲向声音发源地。上帝啊,仙道一脸凄惨地站在乱糟糟的寝室中间,这可让我怎么办!仙道


的房间里,窗户被风吹散了架,雨水灌进了房间,临窗的桌子与床铺湿漉漉地一片。先到我房


间来休息一会儿吧,你这样会感冒的。藤真皱着眉看了看混乱的事发现场,对仙道说。
关于那个合租的建议,藤真和仙道在事后都不太记得当时是怎样提起的了。似乎是当仙道抱怨


宿舍简陋的住宿条件时藤真恰好想起看到的一则招租广告,或者似乎是藤真说起自己想要在校


外租房时仙道也表示了相当大的兴趣,总之,附近一套两居室高层公寓,交通便利,价钱适中


,简直就象是为两人合租而存在似的。一切都自然得似乎没有再被提起的必要。唯一能够在脑


中回忆起的,便是那夜的雨,绵绵密密地,在窗上冲刷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仿佛,这世界既


不曾有昨日,更不会有未来,有的,只是在雨中仿佛固定住了的时间,倔强地想要留住这漫长


的今天。





因为期末考试时间安排上的不一致,藤真比仙道要晚了几天搬进租来的公寓。一推门,便是触


目惊心地乱,让人几乎有要去报警的冲动。只是下一秒,朝天发便穿着木屐,打着哈欠,踢踢


踏,踢踢踏地从垃圾堆里优哉游哉地走了出来——哈,藤真你来啦!不好意思,这里被我弄得


有点儿乱喏!
只是有一点点乱?
藤真带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目送仙道又踢踢踏,踢踢踏地踱回房间继续梦周公,倒也没说什


么。先回卧室整理好东西,再拎着两个清理出来的大塑料袋来到客厅:桌子上是昨天吃剩下的


泡面和寿司,沙发上横七竖八地摊着东大篮球队的队服,满地都是唱片和NBA篮球杂志,靠近门


口处还横着一付钓鱼竿,不用说,一定是那个家伙从神奈川带来的。简而言之,客厅成了一间


被垃圾和仙道的杂物塞满的杂货铺。藤真便将东西乒乒乓乓地往塑料袋里扔,垃圾装一袋,仙


道的东西装一袋,装完了便打开大门做了个要扔出去的姿势,果然听见仙道的哀鸣在背后响起


,藤真学长你手下留情啊!
藤真笑笑,回过头来望向仙道。仙道亦挂着痞痞的笑,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说,看来我需


要重新考虑一下,跟你合租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藤真也故意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回道,这


也是我需要重新考虑的问题。仙道懒洋洋地半靠在墙上,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深,藤真啊,你做


这种表情时的样子还真是难看。藤真也笑了起来,拎起一个沙发靠垫便向仙道砸将过去。
之后的日子,毫无意外地如同白开水般寡淡无味。只是因为正当假期,整日里不过是训练,比


赛,比赛,训练,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竟比之前那些年里见面的日子加起来都要长。渐渐地


,外边便有了各式暧昧的谣言,藤真与仙道却只是心有灵犀般地从不提起。夜晚两人独处时,


藤真照例趴在电脑前做自己的设计图纸,仙道则闷闷地窝在沙发上听唱片。藤真有时诧异,外


边的人都道自己与仙道是活泼外向的人,如今看来都是真正枉担了虚名。仙道听音乐的习惯极


为单调,总将喜欢的唱片从头听到尾,又从尾听到头,于是房间里便整日里徘徊着唱机里传出


的凄惶中带着几分倦怠的声音,“How could this love/ Everturning/ never turns its


light on me",一遍一遍地,如同海浪一般,一层层地涌过来,渗入每个毛孔,直直地拍打着


心脏,叫人禁不住沉下去,沉下去,仿佛将一直沉入最幽深的海底,然后开出一朵抑郁的花。
藤真有时想,自己和仙道,也许命中注定便是要做两条双曲线了——这一个有这一个的心事,


另一个有另一个的寂寞,冥冥中有无限接近的可能,却终究要面对永不相交的宿命。可这样的


一种相处方式,渐渐便成了一种习惯,让人不知不觉地沉溺于其中而依恋着。习惯了每个夜晚


孤独倦怠的音乐,习惯了飘散在空气里的他的气息,习惯了他眼神偶尔扫过心弦一动的暧昧。


所以当某个夜晚屋子里因为少了仙道而显得有些空落落的时候,藤真便有些不知所措了。夜,


当然是已经深了,可他回不回来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藤真跨出门去时,心里是忍不住在笑


话着自己的——追根究底,彼此只是那种第二天就可以背起行囊走人的普通室友而已。公寓的


楼下,是空落落的。十月底的天气,刚下过湿漉漉的雨,风一起,便是透彻骨髓的凉。地面上


,每一个积水的小水洼,都像一面面黑色的小小的镜子,冷冷地映照着月光,仿佛要看到人的


心里去。藤真的心,便也像这有月光的夜,满满的,却又有说不出的空。一步步地踏在暗的夜


里,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往什么方向去,恍惚中抬首,竟下意识地走到了自己每日里打工回来


必经的车站。
仙道却正站在那里。
藤真轻轻摇了摇头,想要笑自己恍惚,可那朝天发的身影却懒懒地倚在车站牌上,不依不饶地


在眼前定格。月光在那一刻似乎也倦了,悄无声息地闪到了云层后,给夜的背景留下一片墨蓝


色的空白。仙道慢慢将望向车辆开来方向的目光收回来,微翘的嘴角隐在黑暗里,无声地笑了


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藤真,说,出来吹吹风。藤真也慢慢提起嘴角,脸却微微别了


开去望向别处,像是对着仙道,又像是自言自语,说,今天碰到了阿牧,一起吃了顿饭吃到很


晚,所以没乘公车回家。仙道漫漫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两人的沉默,将本就空旷无人的


车站映衬得格外荒芜,只有不安分的风,还在不停地吹拂着,吹皱了本该平静无纹的夜。





不久后,阿牧热心地提议,当年在神奈川一起打球的人重新聚一聚。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大多


数人的响应:篮球只是个引子,窥探当年的对手们如今过得如何的好奇心才是更大的动力。聚


会的地点选在了东京一家以玻璃装饰而闻名的爵士酒吧。
聚会从一开始便闹哄哄地,大家互相打了招呼后便心照不宣地各自与昔日队友扎成一堆。每个


人都在兴高采烈地说着话,声音却在嘈杂的音乐背景中显得模糊而无力;各色的液体在透明的


酒杯中一晃一晃地闪着蛊惑的光芒,冰块配合着女爵士歌手暧昧的嗓音,叮叮咚咚地撞击着玻


璃杯的杯壁;樱木与清田在座位与座位之间窜来窜去,身手敏捷地躲避着赤木与阿牧的拳头。


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可一切似乎又都已经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藤真笑笑地,说是要给花形长谷川他们表演最正宗的龙舌兰酒的喝法:在大拇指上抹上一层盐


,放入口中轻轻地吮吸一下,然后将酒一气喝完。演示失败之后,花形他们几个便哈哈地笑,


藤真于是作出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说,这是因为这里的鸡尾酒调得不够正宗的缘故。最后花


形扶住快要掉下来的眼镜,边笑边用惊异的眼光看着藤真:队长,我们从前可没发现你这么有


幽默感。藤真便扬着眉毛说,那时若不是装得威严一点,怎么管得住你们这几个身高两米的家


伙。正笑得不行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这都是被我带坏了呵。


藤真蓦然回头,正是仙道,翘着经典的45度嘴角,不动声色地站在自己身后。长谷川他们促狭


地哄笑起来,仙道却仍是莫测高深地笑,伸出手来揽住了藤真的肩。藤真怔了一怔,第一反应


是赶快推开这家伙的手,可被他揽着的肩却暖暖地没了力气,竟在瞬间传染到了仙道贯来的懒


散,终究还是保持了这暧昧的姿势。
樱木却在这时大步流星地窜了过来,臭仙道,臭仙道,你怎么一下子就躲到这里来了?待到赫


然看见仙道旁边的藤真,便瞪大了眼睛,看了半晌,才嚷嚷起大嗓门:哈,听说你们在交往,


是不是真的?
藤真方才反应过来,轻轻拨开仙道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樱木你说呢?
樱木便鼓着腮帮,看看仙道,又看看藤真:
我才不信呢!这个家伙,以前跟狐狸可要好了,我们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儿呢!可没想到狐狸高


中毕业以后就一个人去美国了……对了,扫把头,刚刚跟你说狐狸下个月要回来,你怎么就不


见了?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
樱木还在絮絮地唠叨着,却被仙道用刻意显得很随意的声音有点儿突兀地打断了:
天才,你和晴子小姐进展得怎么样了?
樱木的脸刹那间变得像头发一样红——
我平时约她出去她都很高兴地答应,可情人节那天我约她看电影她又说还没准备好,这是怎么


回事……对了,你们俩从前是怎么追女孩子的?本天才虽然不需要别人教,可切磋切磋经验也


是不错的……
仙道有点心虚地笑着,摇了摇头,忍不住转头瞄了藤真一眼,却看见藤真正似笑非笑地望向自


己的方向,蓝色的眼眸没有半点表情如同透明的玻璃一般,瞳孔里却堪堪地映照出自己笑得尴


尬的脸庞。仙道于是又望向别处,却赫然发现酒吧四壁的玻璃镜子中,都晃晃悠悠地映着自己


的笑脸,左边,右边,前边,后边,凄惶的,落寞的……在昏黄的灯光下,直直地逼仄过来,


叫人无处可逃。樱木叨叨的话语还在耳边响着,却模糊地隐入在周围嘈杂的人声中,奇异地离


自己的世界越来越远。只有女歌手沙哑婉转的声音还在不断地吟唱着,Killing me softly


with his finger/ singing my life with his song……千回百转地,搅得人连五脏六肺都禁


不住地疼痛起来。
回到家的时候,藤真与仙道都只是觉得累——那种盛宴过后的凄惶感觉,直叫人倦到了心里去


。藤真摸着黑想要去开灯,不小心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个趔趄,幸好有仙道一把拉住,才不


至于跌倒到地上去——却跌到了仙道的怀里。身体相触的那刹那,两人都下意识地僵在原地。


藤真背靠着仙道站着,只觉得背脊处一阵滚烫又一阵冰凉,仿佛一颗心被忽而放进开水又忽而


放进冰窟似地煎熬着,任由仙道的双臂慢慢环住了自己。那夜有淡淡的月色,透过半开的百叶


窗,水波似地荡漾在两人身上。藤真仿佛怕被月光刺痛般地闭上眼,静静地感受着微凉的月色


拂过脸庞的感觉。仙道温热的呼吸就在耳畔萦绕着,湿润而滚烫的唇试探而急促地留下亲吻的


痕迹,藤真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不自觉地应和着,心里有一些狂乱的情绪,慌张着想要冲出


来,就此沉沦下去,沉沦下去,可脑中却有一个声音,远远地,绝望地喊着,仙道他爱的不是


我啊!不是我啊!——这声音,渐渐地近了,清晰了,一遍遍地盘旋在面前,终于,让藤真慢


慢地睁开眼来,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仙道,不要把我当成流川。
流川,流川。仙道起先怔了怔,之后便是完全的颓然,最后,终于用双臂慢慢地环住自己,慢


慢地靠着墙,滑坐在地上。流川,流川。仙道抬起头,看着窗外被百叶窗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月


光。那天流川走的时候,似乎也有这么好的月光,那天,哀伤与寂寞排山倒海地涌来时,自己


慢慢地对自己说,重新,再来过吧!仙道艰难地转过脸来,望向藤真:可是,我不知道,原来


重新来过,也可以这么难。对不起,仙道想说,对不起,藤真,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会是这么难


。可嘴角习惯性地上翘,喉里却莫名地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有眼前的景物,逐渐逐渐


地模糊着,模糊着,慢慢地与这暗的夜融成了一团。
流川,流川。藤真亦在心里反复地念叨着这两个字,慢慢地坐到仙道身侧,轻轻地揽住了他的


肩。流川,流川。难道,这便是我们之间的那道坐标轴吗?藤真侧过脸来,一动不动地看着仙


道,屏住呼吸,直到指尖慢慢地滑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颊。记忆中,似乎还从未这么仔细


地看过他吧!那张总是神采飞扬的脸,原来,也可以这样毫不掩饰地展露落寞与悲伤的。那双


总让人看不清表情的眼,此刻却表达着近乎裸露的孤独与恐惧;而那总是上翘45度的嘴角,竟


也在唇边有了淡淡的皱纹。藤真不明白,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也会有那么大的悲哀,满满地盛


在身体里,出不去,于是凝结在指尖,那种刺痛的感觉,又直直地刺回到心脏。藤真于是静静


地将自己的脸颊抵住仙道的脸颊,不知是因为夜色太深,还是谁的泪又混合了谁的泪,凉凉地


一片,透彻心扉的寒冷,避无可避地渗透到了身体里的每个角落。恍惚中,仿佛又听到那首仙


道最爱的歌,潮水一般地响起,How could this love/ everturning/ never turns its light


on me, 反反复复地吟唱着,一遍一遍地拍击着心里本就避无可避的悲哀。窗外,月光渐渐地散


去了,只剩下树叶黑色的阴影模糊地映在墙上,如同在黑暗中盛开的一朵朵幽艳的花。





第二日,阳光依旧亮得耀眼,似乎,这世界从未有过夜的痕迹。藤真与仙道便也谈笑如常,仿


佛昨日的哀伤与缠绵都不过是绮梦一场。日子久了,连回忆起来,都如同隐隐约约地隔了幕烟


雾,连心底里最深处的那一层都夹杂了丝丝缕缕的怀疑与不真切。只是,偶尔四目相对,彼此


的眼神总在相触刹那迅速滑开本该交集的轨道,却仍避不开那几分被灼伤的刺痛感觉。
看见流川那日,藤真刚下了课,走在校园略嫌清冷的小道上。秋天的梧桐叶,片片金黄地落在


地上,脚踩上去,簌簌地响成一片。流川就靠在前方的一株梧桐上,长长的黑色刘海遮着双眼


,表情清冽冷漠。淡淡地望向藤真:我想和你谈一谈,就现在。
藤真回他一个淡淡的笑。心里没觉得半点诧异。该来的,总是要来。
流川点点头,转身便向前走。
等流川停下脚步,两人已站在那家“Honey's Home”甜品屋门口。落座。周围有小女生好奇地


探过头来,唧唧咕咕地议论。流川静静坐着,垂着眼帘。半边脸颊隐没在阳光的阴影里。半晌


,突然抬起眼,说,过去我和仙道常来这里。
藤真在嘴角翘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双手闲闲插在外套口袋里,望向流川。不说话。谁都知


道,这样的一句话背后,必然还有下文。即便,对方是少言寡语如流川。
流川静默一会,果然又开口,仙道他不会爱你。
藤真只冷冷扬眉,眼神中是淡淡的“与你无关”。流川便也将“那又怎样”的眼神抛过来。
沉默。又是沉默。留下一段被凝固的时光。
甜点同咖啡被端了上来,放置在有蓝色花纹的骨瓷碟子里。脆弱而精致的美。流川伸出手拢住


咖啡杯。纤细而修长的手指,指尖有篮球生涯留下的痕迹。手指在杯沿慢慢地摩挲着,仿佛在


字斟句酌地寻找下一桢词句。之后,慢慢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藤真的眼睛:我只是希望他跟


我同去美国。我们没有说过分手。
藤真深深地吸一口气,又徐徐地吐出来:流川,那是你自己为他设想的未来。仙道他,也有权


利选择自己的生活。
流川霍然站起,刀锋样锐利的眼神从黑色的刘海后面冷冷地透过来,直视藤真。然后又猛然别


过脸去。说,结帐。
侍应生忙不迭地跑过来,正待将账单递给流川,冷不丁听见藤真淡淡的声音,不用了,我的那


份我自己付。
藤真看着流川离开的背影,方才紧绷的身躯慢慢放松下来。只是觉得累。那个男孩,连走路的


姿势,都如同一杆凌厉的标枪。心里有一些自嘲与哀怜的情绪涌上来。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


流川。端起手中的咖啡杯,轻轻地抿一口。忘了加糖的黑咖啡,彻心彻肺地苦。





一个月之后的某个夜晚,仙道照常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将遥控器上的频道一个个按


过去。藤真坐在沙发另一头,哗哗地翻着手中的书,却一行也看不进去。模模糊糊地听见新闻


中说到“流川枫”三个字,楞了一楞,便抬头。电视里,一脸亲卫队队长表情的体育新闻女记


者正兴奋地拉着流川:“听说流川君决定这次休假之后不回美国了?能告诉我们原因吗?”流


川仍是一脸的冰川表情,不说话。女记者依旧不屈不挠:“其实流川君你明明在美国大学篮球


联赛里表现不错,很有希望啊,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藤真侧过脸来望向仙道。仙道脸上有稍纵即逝的震惊一闪而过,却立时调转了频道。音乐台里


正在放某个新出炉的偶像组合的新歌,两人便盯着拍得绚丽的MTV发了一会儿呆。一时无话。然


后,仙道急促地转过头来,哈哈藤真你听说了吗,这学期教我们经济学原理的老师是个特别奇


怪的人他只要认识哪个学生那个学生就必定考试不及格所以我们上课时都拼了命抢教室里靠后


的位置就怕被他知道自己的名字真是搞笑藤真你说是不是啊……仙道的语速比平时略略快些,


慌慌张张地挤满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一口气地讲下去,仿佛是生怕稍一停顿,声音就会乒乒


乓乓地落成碎片。
藤真叹口气,突然开口,仙道你今晚早点儿睡吧,你忘了明天一早还要去经济学教室里抢靠后


的位置吗?
仙道一下便安静下来。完完全全地安静下来。保持着在沙发上的坐姿楞了一会儿,转过头来对


藤真笑一笑,闷闷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藤真独自坐在客厅里。脑袋里有一些乱乱的东西满满地塞着,可偏生又十分清醒。索性关了灯


,坐回沙发,拿起遥控器一格一格地换频道。整个房间被裹在电视散发出的蓝色光线中,随着


频道的切换明明灭灭地变幻着,如同堕入了最深幽的海底。心里突然有无尽的倦意涌上来。最


后将频道定格在某部黑白旧片上,关去了声音。默默地看一会儿,渐渐觉得困,靠在沙发上慢


慢地睡着。开始做梦。各式各样的梦,关于仙道的,关于自己的。一些旧日的细节,琐琐碎碎


地从记忆的某个角落冒出来。晚上一同窝在沙发上簌簌地翻当日的报纸,有时抬头望对方一眼


。目光若正巧遇上,彼此便微微笑一笑;半夜觉得饿的时候,一起去楼下的便利店买熟食便当


……那些细小的快乐,仿佛隔了层水波,汩汩地,在眼前一纹一纹地晃动,却看不真切。醒来


的时候,藤真看见自己的手微微向前方伸开着,手指略略地蜷曲着,是想要抓住什么的姿势。


肩膀有些酸痛,于是站起来,静静地走两步。
仙道房间的门半开着。藤真轻轻推门进去。仙道已经睡着了。微微地张着嘴,长长的睫毛间或


颤动一下,是恬静的婴儿式的表情。藤真慢慢弯下腰来,先将滑落在地上的被子重新盖好,再


小心地将仙道手里握着的一张与流川的合影照片抽出来,塞到枕头下。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颊,


又静静地走回客厅。觉得有些渴,便从冰箱里拿了冰过的可乐喝。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直直


地流到胃里。透彻骨髓的寒冷,从心脏起始沿着血管蔓延到身体的各个角落,直到连指尖的血


液仿佛也结了冰,在黑色的夜里噼噼啪啪地爆裂着。电视上黑白的银幕里,男主角正送心爱的


女人和她的丈夫逃离战乱之地,眼睛里有激烈的表情,可或许是因为隐去了声音的缘故,整个


画面看上去迷漫着浓烈的悲哀而滑稽的味道。
藤真站在那里,怔怔地又出了一阵神。心里慢慢有了决定。关了电视,推门走进自己的房间。


打开抽屉,翻了一阵,找到了那张已被揉成了一团的通知书。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缓缓展开,


用指尖慢慢抚平。将上面的几行字逐字逐句地读过去。仰起脸。闭上眼。发了一阵呆。猛地又


将那张纸揉作一团。重又睁开眼,静静地看着指间的纸团。叹一口气。终于还是将它慢慢地展


开来,重又仔细读了一遍。然后,折好,轻轻夹进课本里。





圣诞将至的时候,整个东京都充满了歌舞升平的安乐味道。白昼变得日益短暂。可即便是夜,


也总笼在一层流光溢彩的华丽外罩中,叫人看不见那些黑暗角落里藏着的小小悲哀与不如意。


这样的日子里,似乎连孤独,都成了种可耻的情绪。
藤真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加快了脚步。街道两旁有喧嚣的人群,远远地嘈杂着,模模糊糊地如


同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突然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在喊自己的名字。是仙道的声音。
藤真转过身来。仙道正站在不远处。藤真,听说你下个星期就要去都柏林?仙道一脸少有的严


肃表情,映衬着闪闪烁烁的彩色霓虹,竟有种热闹中的凄凉感觉。
藤真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走过去,拥抱住那个人。紧紧地拥抱住。可终于还是站在


原地。听见自己的声音好像远远地从某个地方传过来,平静得有些不真切,说,正好有一个作


为交流学生的机会,考虑了一阵,还是接受了。
是吗?仙道微微翘起半边嘴角,又放下。想了一会儿,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又将嘴角翘


起。该是个笑容,却比哭泣还难看。又隔了半晌,突然声音低低地问,是因为流川决定留下的


关系吗?
因为,我决定不要仙道君了啊。藤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轻松玩笑的味道,脸却微微别转开来,


不看仙道的眼睛。藤真看着街边橱窗里映着的自己的笑容。圆圆满满,无懈可击的笑。却如同


一层面具般糊在脸上,颤颤地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其实有的时候,由着自己的性子任性一点


地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吧……不过这么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各种混乱的思绪乱糟糟地堆


在一起,然而藤真只觉得自己微笑的嘴角在渐渐支持不住地变得僵硬。匆忙地转过脸来对仙道


笑着点点头,没来得及最后看清他的脸,迅速转身,离开。仙道的声音似乎还在身后响着,可


只是远远地混入周围一片的嘈杂中,迷迷茫茫地从耳边滑过,那样地听不真切。藤真举起手来


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笑,居然还在。簌簌地,僵硬地挂在脸上,仿佛不属于自己。然


后,笑容,终于还是分离崩溃地坍塌下来。仙道,我和你,终究还是太过爱惜自己,所以始终


不能再靠近……一切都结束了……没关系,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藤真加快了脚步,仿佛这


样便能趋走缠在心里丝丝缕缕的思绪。然而眼角终于还是有东西涔涔地渗出来,模糊了眼前的


一片视线。周围闪烁的霓虹,与橱窗中早早贴出的圣诞招贴画,色彩斑斓地混杂成一片刺眼的


光线。街边的建筑,连绵不绝地向前方延伸开去。一幢幢地,尽是相同的面貌。往前望去,只


见脚下的路,绵延过一个转弯,又一个转弯,一个街区,又一个街区,曲曲折折,重重叠叠地


,怎么也看不到尽头。仿佛,在嘲笑生活里无尽的反复。


(The End)
一恨仙道大色狼,二恨流川受虐狂; 三恨花道小蛮腰,四恨藤真武媚娘; 五恨三井偏冷艳;六恨花瓶牧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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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前班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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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26 11:59:47 | 显示全部楼层
[s:670] 这结局[s:667] ,无言的悲[s:667] [s:6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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