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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以前从SD学院存下的文文,年代较久,现在也联系不到作者大人了~~ | 本着与大家分享的初衷~先把文文搬来啦,在此向作者大人表示诚挚的歉意, | 如果作者大人有任何异议,会请版主立即删除此文,还请作者大人多多见谅呦~~~ | | | ——————————————————————————————————— | |
我就在书桌旁,当即拿起听筒,"喂!" |
“喂!你好。”对方是个非常慵懒的男音,很好听的声音,有点低沉,象小时候吃过的云片糕。这样的声音,极容易在这样的深夜穿过某些什么,轻易地覆在心上,倾入心脾的感觉。但是我确定,我不认识他。 |
“……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你有没有时间?”对面的人这样说。 |
时间?我有时间,有的是时间,可是,我不喜欢玩无聊的游戏。 |
“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对不起。”我想挂电话了。 |
“你就没有兴趣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晚打这通无聊的电话?”我并不太好奇,我曾经听说,好奇心可以杀死猫。 |
“陪我说说话不行吗?”他的声音低下来。或者他在打这通电话之前并没有想过会被拒绝。他以为现在的人不是同情心泛滥就是心灵空虚。 |
我觉得好笑,如果我是女子,这或许是个浪漫的爱情故事不错的开端。可惜我是男人,更加不幸的是,我不解风情。 |
“我要睡了。”我把听筒拿离手边,听到他大叫一声,“等等……” |
我突然想恶作剧,我对着听筒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可以第二次拨通这个号码,你要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如果这真是他是一时兴起随便拨的号码,那么,几乎没有可能他会记住。 |
公司又进来了一拨新人。经理让我带一个名叫流川枫的小伙子。 |
小子挺帅,很高。见到他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闻到多年以前陈旧阳光的味道,竟有些微的鼻酸。 |
“打过篮球?”取代了“你好”,这是我对他讲的第一句话。 |
他一愣,点点头。我笑了笑。“你也是?”流川看上去冷冷的,或许他有颗敏感的心。 |
“是的。”我回答。我打篮球,是最好的控球后卫,只是,曾经而已。 |
他似乎还想问什么,我引他到他的办公桌前,告诉他基本的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
我坐回办公桌前,转入很深的沉默。篮球,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故事了,那时候一起打配合的中锋是他。我伸出左手,轻轻转动无名指上那枚普通的白金戒指,在窗外明亮阳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地耀着。心里又是一阵窒闷。 |
“你准备好了吗?”对方的语气轻松了一点,好听的声音通过话筒流进我的耳中,直到心间。 |
“什么?”我本能的回答。我并没有真正想过他会真的再打过来,若那是他随意拨的电话号码,那么他记得那样的数字排列的可能几乎为零。 |
“你说过,如果我再打过来,你就听我说话。”几乎是郑重其事。 |
“你怎么做到的?你是谁?”我问道。我没有办法不让自己对他有所怀疑。 |
“那你要说什么?”我突然放松下来,他的声音让人心安,我调整了一下坐姿,舒服的躺在了沙发里。 |
“你真的很无聊。”我几乎有点生气。我从不作如此无意义的事情。 |
“嘿嘿,大概是的吧。”叫仙道的男人突然笑了,“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总不见得我总叫你喂喂喂的吧?”他忽然这样要求到。 |
我想了一下,“藤真,你可以叫我藤真。”其实,每个人多多少少都要些抚慰。 |
“藤真?我知道了。”仙道的声音听上去很阳光,我不清楚为什么他会玩这样无聊的游戏。 |
“藤真,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到可以什么都为他的地步?”仙道停了一下。莫名其妙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
“仙道,这么晚和一个男人讨论这样的问题,别人很容易认为你是……”我故意停了一下,听到他问“什么”之后,接下去说,“很容易认为你是变态。” |
对面安静了一秒,他突然笑起来,“你很有趣。”他忽然给我这样一个评论,着实让我哭笑不得,从来都没有人说过我是有趣的人。 |
这一夜,执着电话许久,也没有说出些实质性的话来,懵懵懂懂的过了半夜。 |
说的几乎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多半也都是他在说。有时候,我甚至猜测他的工作是绝对不需要语言的,所以才会过剩。 |
比如今晚,他却是和我大谈特谈保险问题,“藤真,你说,若是有1000万为你身上的任何事物买个保险,你会买什么呢?” |
听起来有点无聊,不过我迅速想了一下,我将眼光定到我的左手无名指,或者我会为它买份保险?我失笑。 |
“我愿意为我的理想上保险。”他说。这个甚是奇特,似乎比爱情保险来得更加缥缈。 |
“呵呵,是的,因为这样保险公司准赔。”声音里面竟然有点落寞。 |
他原来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难道他的理想是上个月球摘个星星? |
“你知道,有些事情是你怎么样努力也没有办法做到的。”他低低的说道,“有些人也是。” |
隔天下班经过附近公园,忽然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起步、上蓝,动作利落完美。 |
流川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背心,身材姣好的露在阳光底下。没有了西装束缚的流川不知为何真实很多,仿佛那原本该是这样的他。 |
他的奔跑,起步,上蓝,动作一气呵成。阳光他的样子就好像闪着金光的神一样。和平时冷冷的完全不一样,象快要燃烧起来一样。 |
一个漂亮的两步上蓝,我不禁拍手喝彩。篮球,早已经是念熟于心的了吧。 |
我走近他身边,他忽然一抬眼,坚定的光芒,“一对一!” |
彼此在阳光下追逐,突破转身运球奔跑……我仿佛回到了过去。 |
不得不承认,流川是打球的好手,除了技术之外,似乎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在支撑他。总觉得篮球在他生命中是不可或缺的部分。 |
坐在边上的石凳上,我仰着头看向流川,猛烈的阳光底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
“打球这么好,为什么放弃?”问话的人是我,其实我更想问,篮球这么重要,你为什么放弃? |
流川额上的汗一滴一滴滴下来,他仰起头灌下一整瓶矿泉水,然后低了头,睁着那双眼睛看着我。 |
他盯住我,眼神当中一片澄明,我怀疑他可以看透我的心。 |
不知为何我竟然有些无法承受他的目光,悄悄撇过眼,躲过他的逼视。 |
“我不一样。”我轻轻的低喃,低下头来。我忘记我什么时候开始不打篮球,那一切仿佛自然而然。曾经摆在第一位,也不过年少春风时。 |
“有什么不一样?”平静如水的语气,听不到一丝情绪。冰冷冰冷,字字打在心上。 |
是啊,有什么不一样?各人有各人的苦衷,也各自以为并不会被其他人了解,总认为自己是那么得与众不同。 |
电话适时的响起。我有点害怕,我居然对这个电话有一丝期待。 |
“藤真,你好不冷漠。”他指出重点,长久以来,或者,他一直觉得我冷漠。 |
我在电话的这一端冷笑,曾几何时,我也高攀上了“冷漠”这个精彩艳绝的词汇。 |
“藤真,我不知道怎样的人可以博得你的关心和――爱……”他拖长一个音节,缓缓吐出。 |
“是不在,我只是好奇。”仙道在电话那头笑。我似乎可以想见他慵懒的坐姿,慵懒的笑容。 |
“好奇?我不是小姐,你的好奇心过于旺盛。”我笑他。 |
“我承认。那藤真,你可有爱着的人?”仙道这个人,着实八卦。 |
我把听筒换一个手,左手晃过一道亮眼的银光。我的视线停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如果这个可以作数的话,那么,我有我爱的人。 |
“有,怎么?”我骄傲的回道。我不认识对面的那个叫作仙道彰的男人,所以竟放心对他坦诚我对他的爱意。 |
是的,世俗!没有人想见优秀如藤真建司所依赖的所关心的所――爱的,是一个男人。虽然我自己,从来没有那是错误。 |
“如果我说此他非彼她呢?”我望住手上channel的白金戒指,问道。或者是夜幕作用,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受任何控制的脱口而出。若是在平时,那已是我的极限。也许,也是因为仙道好听的沁入心脾的声音让我不由自主卸下了防备。 |
他并没有说完我截断他,“是的,我是同性恋。”我的语气坚定,生生掩住内心的惶恐不安。 |
“没什么,你不必紧张,这很正常。”语气里的确听不出任何情绪。 |
“为何不?同性恋,也不过是普通爱情中的一种,又何必太在意?况且……”他停下来。 |
我屏住呼吸,等他接下去。不错,同性恋也不过是普通爱情中的一种,不过是我过去过于执著。 |
“况且,你喜欢男人那才叫正常。”仙道有一丝调笑的意味。 |
我失笑,这话里诸多语病,什么叫“我喜欢男人那才叫正常”? |
“你认为我太弱,只能喜欢男人?”我一挑眉,挺直了腰。 |
“呵,误会,相反,上因为你太强,才只能爱上男人。”这是什么逻辑?莫不是也深了,他的脑筋也开始不清不楚了?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会和他在一起爱上他,完全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他,仅此而已。 |
“你怎么比我还了解?”我觉得他的话过于搞笑,故意嘲笑他。 |
“因为,感同身受。”沉着的清冽的声音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慵懒之意,和,藏得很深的一点伤痛。是伤痛的感觉吗?即使被他藏得那样深,我听来依然有窒息的感觉。我们都是一扬敏感的人。 |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抓住我迷糊的空挡,“啊,很晚了,明天再说吧,晚安!”匆匆忙忙的结束了谈话。 |
是被人窥见心事后的窘迫吗?我茫然握住那电话,怔在沙发旁。 |
刚刚仙道说“感同身受”?他语气里无法掩饰的悲哀让我了解他并不是没有故事的。 |
流川作为我的副手去什么也帮不了我,他的过于直率和过于冰冷使他和这个职业有着很深的隔膜。我想不明白象他这样明明不属于这里又为什么要在这里。 |
好像现在,经理在训他,他只是很平常地微微低着头,却有种不可知的傲气。 |
“给你添麻烦了。” 即使是抱歉的话他也是冷冷的说。 |
“没有什么,你……”我惊异地看到,他似乎露出了一丝很淡很淡的笑意。白瓷一般的脸上突然嵌上一抹笑容,顿时展现了无限阳光。 |
“我辞职了,我不能放弃。”他说着,带着微微的笑意。我知道,他不能放弃的是篮球。 |
“谢谢你的关照。”他又说谢谢,这一次是笑着的。在他眼睛里面,我看到了希望在闪烁,隐约间,仿佛还有甜蜜。或者,他不能放弃的不止是篮球。 |
“一路顺风。”我也对着他笑笑。那一刻,我被他的快乐感染了。 |
我失笑。东京太亮,即使是夜里。所以根本看不见什么星星。但是尽管如此,我仍旧抬头往窗外一探,的确是不出所料的一片漆黑。 |
“我这里看不见。”我猜……没准他也许是可以看见的。 |
“你真是没有浪漫细胞。”仙道似乎带着一点点的不满意,但声音中却是可以听出笑意的。 |
“我没有告诉过你吗?”这么---明显的事实,我以为我老早告诉他。 |
这么夜,实在不该在电话里和这个无聊人讲这么无聊的话。 |
“离开这里。”这么深奥的回答,可惜,我并没有追究的兴趣。 |
“祝你好运。”这年月,或者只有祝福是廉价的,我并不是不真心的。 |
“我想从明天起,我就不用给你打电话了。”似乎舒了一口气。我也不过是他排遣寂寞的工具而已,用完了自然放回原位。 |
“是吗?”的确如此,他的郁闷早已不复存在,这样深夜的电话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陪伴我,似乎已经成为某种习惯某种使命。而因为他的离开可以彻底结束,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那最好了,你已经打扰我许久。”我说的是实话,并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准确说来,我并不讨厌这般的打扰,我已习惯半夜12点钟的“温柔细语”。 |
“那么一夜好梦。”的确是个浪漫的家伙,最后一句话还讲的如此诗意。其实,我宁愿他祝我一夜无梦,或者更好。 |
“你也是。”我说。这将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段对话。也许我是有点留恋的。 |
突然,我想到一个问题,“仙道,第一次,你为什么会拨准我的电话两次?”我不知道为什么,既然他说这是他随意按的号码,两次相同的机率几乎为零。 |
一记轰雷,我蓦然惊醒,却仍旧懵懵懂懂,我头昏目眩,“你说过我们是陌生人。”我恨骗我的人,一边在心里过滤对方的面孔。 |
顿时恨起自己来,人和人之间何必不留余地,若是刚才互道了“珍重再见”,这将成为一个完美的收梢,多年后还可以是一分美丽的记忆。我忽然害怕知道答案。 |
“藤真,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仙道缓缓而道,“我的房间写满你的名字。” |
“你的确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只是从墙上我知道你的名字和电话,我只是好奇。”他继续说道。 |
瞬时,有阳光和汗水在眼前掠过,有眼泪和欢笑在眼前停住。一颗心涨鼓鼓的荡来荡去,不安其位。 |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他现在,还好吗?”微微颤着,我无法控制。 |
“我不知道,房子是辗转借的,原来的房主我从来没有见过。”仙道淡淡的说。 |
我对着听筒笑一笑,“那么,再见了。”早该说再见的,这一段楼梯,我们已经走到最后一级。 |
我听到对方搁断听筒的声音,接着听筒里长时间的传来“嘟~~~~~~~”的声音。 |
我并没有忘记当初的一切,我轻轻转动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摘下来细细端详,简约漂亮的款式,翻开,那当中赫然刻着F&H。 |
洗了脸回到床上,我闭上眼睛。右手,轻轻覆在戒指上。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
隔日来到公司,隔着玻璃看到经理办公室里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顶着一头耀眼的朝天发,灿烂的笑着。大约是顶流川工作的我想。 |
他走出办公室看见我,冲我笑笑,伸出手,“你好,我是仙道彰。” |
果然,我们完整的人生却是总是在变化的楼梯,走到最后一级,也不知道到底是开始还是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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