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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以前从SD学院存下的文文,年代较久,现在也联系不到作者大人了~~ | 本着与大家分享的初衷~先把文文搬来啦,在此向作者大人表示诚挚的歉意, | 如果作者大人有任何异议,会请版主立即删除此文,还请作者大人多多见谅呦~~~ | | | ——————————————————————————————————— | | |
“是,陛下。只要是您的愿望,我会竭尽所能去实现。” |
“好,那么从今天开始,待在我身边,没有人可以从我这里抢走你。”年轻的帝王仙道用自信而喜悦的笑声结束了这一番简短而意味着约束对方一生的约定。这样,一段超越君臣关系的友谊开始了。 |
仙道很惊喜,最初只是在陵南的领地里游玩而已,却意外的遇到了这个秀外慧中的栗发少年;正与他十分投缘,难舍难分之际,又意外的从丞相处得知这少年是将要推荐给他的侍卫。 |
自然地,两人一起出入行宫,一起出巡,整日形影不离。 |
只因仙道说了一句“不想在任何时间看不到你。”藤真就不得不照料起帝王的日常起居。 |
每天晚上,藤真都在仙道寝宫的床头和衣而眠。一次,仙道半夜起来,意外的发觉藤真不在身边,走出房门,才看到地上躺着刺客,他正拭着剑上的血。藤真躬身道:“没想到还是惊动了主人。”仙道吁了一口气。 |
但是仙道仍是对藤真不满意。进宫两个月以来,藤真虽然时时刻刻陪伴在自己左右,却沉默寡言,比二人初识时的夜半虚席、无话不谈,两人间的距离反而因“君臣”的关系而拉的远了。仙道不由想起,当初藤真得知自己被选中为王的侍卫,还不知仙道的真实身份时,也曾经冷淡了自己好几天。 |
“藤真,我问你,你觉得今年对五十户以下的乡实行分田制怎么样呢?” |
“那么,你认为以我国的国力和军力,有没有可能让武里作我们的藩国呢?” |
“藤真,我知道你一定有独到的见解,你为什么不能像我们初识时那样说出来呢?我很想听你的意见啊。”仙道终于忍不住了。 |
藤真只能躬身答道:“陛下,臣与陛下初识时,不知陛下的身份,臣将陛下当作对等的朋友,是以言笑不禁。现在臣是陛下的贴身侍卫,臣的职责和本分乃是护卫陛下安全。国家大事原非臣的身份所能妄谈。” |
藤真幽蓝色的美丽眸子疑惑地对上了英俊君王狡黠的招牌笑容。 |
片刻,仙道从容地站了起来,走到他固执而又美丽的侍卫对面,握住了对方的双肩,两人的脸颊第一次如此靠近,近的足以至于暴露那灿烂笑容背后无法掩饰的落寞:“我也很想让你作我的丞相或者大将军什么的,但是这样的话就不能时时刻刻都见到你了。我,是不是很贪心?” |
作为一个君主,什么想要的东西会弄不到手?但是我却偏偏失去了一个对等的朋友。 |
见对方没有反应,中年而长着一张过于棱角分明的脸的男人又道:“好像那个侍卫进宫才两个月,但皇帝不但青眼相加,提拔他当禁宫的侍卫长,而且还让他作自己的伴读,整天形影不离,事事都会问他的意见。” |
“呵呵,那个被称作* 皇帝的朋友* 的人吗?”一个衣服穿得很花的中年男子一边吮着清凉美味的竹叶青,一边饶有兴味地望着对面强忍怒火的同伴。 |
“无论如何,不能开这种恶劣的先例,皇帝的身边是不能有这种特殊的位置的,高头师兄。” |
“哦,有什么关系呢?那个侍卫我见过,好像还长的很漂亮,味道很不错的样子啊,田冈师弟。” |
(田冈:筋)“高头师兄你正经一点说话好不好?皇帝才十七岁而已,根本没有你那种不良嗜好!” |
“田冈师弟,如果是担心仙道的话,你太过多虑了。那个人是不会让自己落进任何陷阱的皇帝啊。是他的话,任何人都没有机会的。”被称作高头的男人满意地咽下最后一口酒:“而且,这个人的存在,对我们也有好处哪。” |
田冈的手交握了握,道:“不行,作为陵南的国师,我有义务进行劝阻。” |
他还没有站起来,房外便有下人叩门进来:“二位国师,陛下有文书送到。” |
高头捏住酒杯的手不禁紧了一紧,已经预感到了文书的内容,笑道:“不愧是仙道,果然抢先了一步呢。” |
田冈打开文书,迅速浏览了一遍,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道:“陛下说他最近公务繁忙,身体劳累,需要侍卫长藤真健司长伴左右伺候,任何人不得打搅。……竟然先下手为强,这样,我们就没有机会和理由进言了。” |
高头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只是他背对着田冈站在窗前,田冈看不到罢了。 |
初秋午后的阳光从窗外带来丝丝暖意,年轻的皇帝正埋首在一大堆公文奏折之中,倒竖着的扫把头耸立在宽大的长袍上,看上去很像一只怪怪的鹦鹉。 |
忠诚而细心的侍卫坐在角落的案头,熟练地替他整理做成的文书。浅绿色的外衣映衬着略显单薄的身体,柔美如绢的栗色长发同样用浅绿色的丝带束起。不知过了多久,无声息地,身后伸出一只手来,将一杯散发着清香的龙井茶轻轻放在栗发少年的案头。 |
栗发少年手中流畅的动作停了下来,轻轻低下了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仙道已抢先赔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决不会在第二个人面前对你这么做,好不好?千万别再谢恩了,你一跪下我就头晕。” |
他终于妥协了呢,仙道想。如果此时掰过他的脸来,一定能见到因害羞而微红的双颊,只可惜仙道却错过了这难得的机会。 |
过了一会儿,仙道假意咳了一声,提了提嗓子,道:“藤真,我有一个故事。有一个人,被人诬陷偷了东西,他的父亲不知实情,一时气愤对他家法处治,而此人素来是个孝子,竟不躲避,被打成残疾。真相大白之后,因为他是个上门女婿,丈人将父亲告了上去。你觉得这个故事中的案子该当如何判处?” |
藤真抬起头来,应声答道:“回陛下,我听说古时候孔子有弟子名曾参,是远近闻名的孝子。他的父亲因莫须有的事情打了他,他只是忍受。事后问于孔子,孔子却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父亲一时气愤而责打,事后必将后悔,此举反而陷父亲于不义,是不孝的行为。” |
仙道歪着头想了一想,笑道:“我明白了。俯身继续批文。 |
藤真心中早就明白了几分,接过仙道批完的奏折一看,嘴角不由泛起了无可奈何的笑容。他早已禀明仙道自己虽答应伴读,仍不会评议时政,仙道却拐弯抹角地借口“故事”来请教他的意见,这样便不有违制度。 |
接下来一整个下午,仙道大约讲了七、八个“故事”,藤真已知其意,却也不点破,就仙道困惑之处一一作答。 |
自从十年以前,仙道彰的父亲、陵南的上一任皇帝将湘北攻破,把它的领地划入陵南开始,湘北的幸存者,无时不刻地想要复国。 |
湘北的太子流川枫,当年在湘北失陷时被一个自称安西光义的神秘男子救走;而最近神奈川出现了一个自称流川枫的刺客,专门刺杀陵南的文官武将,并扬言要刺杀仙道皇帝。 |
“我等着他。”栗发少年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微微一笑。 |
刚从将军府探望昨夜遇刺受伤的池上将军回来的仙道则一言不发,轻轻握住了藤真的左手。 |
仙道早已熟悉了藤真的手。藤真的手肌肤雪白柔腻,骨感纤细,如同他本人一样象极了 |
仙道此时注意的却是,那只手有力而稳定,手心似乎还有因长期握剑而留下的茧。 |
藤真就是循着这个声音,一直找到这里的。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陵南大国师高头的国师府。 |
果然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孩子,全身赤裸,惨叫声随着鞭子的抽打一起发出。他浑身已是伤痕累累,却不敢反抗逃避,就象一条只会蠕动的蚯蚓一样缩成一团。 |
藤真看了一眼高头国师的表情。只看了一眼,他已忍不住想要呕吐。国师望着男孩的表情,充满了兴奋和欲望,一鞭下去,听到一声惨号,便露出一点刺激和满足,然后又是一鞭下去。 |
高头还未从鞭打的快感中回味过来,一个趔趄,手中的鞭子被夺,站立不稳,竟而向前扑倒。 |
他抬起头来,刚要怒骂,就看到了那个人。不怒而威的气质,原本一双大而美丽的眼睛此时以高头的角度看来有着可怕的压迫感,幽蓝色的眸子扫过他时,流露出几许轻蔑和不屑。 |
高头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半趴半跪在藤真面前丑态毕露的狼狈姿势,连忙爬了起来。 |
藤真没有再去理会高头国师,伸手扶起男孩,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他身上,摸了摸他的头表示安慰,柔声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
“小人……名叫相田彦一。”男孩恐惧未消,不能自已地发抖。 |
高头不愧是在官场中打了几十年滚的男人,见状立刻反应过来,抢道:“侍卫长阁下, |
他是本国师的家仆,违反了我的家规,我自然以家法处治。侍卫长阁下随意闯入我的家中妨碍我执行家法,不知有何见教哪?“ |
藤真微微一笑,淡淡地道:“原来是这样,在下倒是打扰了。国师爷的家法在下从未见过,新鲜得很啊。陛下年轻,一向好奇,总爱缠着我问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我正愁说什么好呢,国师爷倒是帮了在下一个小忙。” |
高头此刻方知藤真也是个难缠的角色,竟敢对他言语威胁,只气得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
藤真又是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不过呢,我和这个孩子很是投缘,如果国师爷忍心割爱的话,今天我就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如何?” |
藤真显然也很清楚,如果此时不带走相田彦一,这孩子必会被杀了灭口,只怕以后连尸体都找不到。 |
两个人都是极顶聪明之人,刹时心思转到一处,竟相视而笑,倒像是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
高头察言观色,见藤真只是笑吟吟地,便试着进一步道:“侍卫长阁下,现在我们陵南虽然皇帝圣明,国力强盛,但北有湘北余孽,时时作祟;东有翔阳,与我等信仰不同,也是个隐患。神奈川诸侯割据,各自为政,难免会对陵南怀有不测之心。”说着眼角瞟过一旁的相田彦一。 |
藤真随意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露出认真的表情,点点头道:“国师但说不妨。” 他的手仿佛不经意地拂过相田彦一的昏睡穴。 |
“……本国师有一良策,可以保得陵南安全,永无后患。侍卫长阁下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我向陛下进谏,有侍卫长阁下在一旁美言几句,本国师必将不胜感激。侍卫长阁下如此聪明, |
高头望着藤真俏丽的背影,脸上已不再写满世故和谄媚,而替之以另一种表情——他鞭打相田彦一时的那种表情。 |
仙道严肃地看着这张地图,这是他去世的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之一。 |
——“在神奈川之内,离我们最近的国家是北方的湘北。” |
湘北已经被父亲灭了国。仙道轻吁了一口气,仿佛想起了那个叫做流川枫的刺客。 |
——“其次是东方的翔阳。翔阳民众信奉象征阳光和收获的神祗,翔阳王花形一族厚德载物,臣下忠心耿耿,而且深得民心。” |
这一点是翔阳最大的优势。翔阳的国力和军力并不是最强,但是神奈川数百年来每一次诸国大战,翔阳始终能处于不败之地。仙道不由想到,如果有一天要对付翔阳的话,陵南要采取什么战略? |
——“最重要的是南面与我国接壤的海南。海南一直是神奈川的霸国,虽然与陵南一样信仰司火焰和光明的神祗,但又与陵南不同,是个实行政教合一的国家,他们宣称君权神授,皇族牧拥有绝对的权威。” |
海南南方边境临海,不但培养出了一支优秀的舰队和许多发达的商船队,而且垄断了制海权;海南的手工业和商品贸易也十分繁荣,陵南每年都要花很大一笔国库开支支付从海南购买的上等丝绸和瓷器;海南的历史上凡是与别国交战,总是稳操胜券。海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势,换句话说,海南是个强大到几乎已没有弱点的国家。不过因为有共同的宗教信仰的缘故,历史上海南和陵南两国的关系一向还算友好。 |
——“我们陵南是实行政教分权的国家,皇帝和国师各司其职,皇帝负责管理国家事务,国师负责引导民众信奉真神。国师的权威虽在皇帝之下,却有拥有独立的一支卫教军,专门负责处理亵渎神灵的事情,皇帝也不得干涉。彰儿,你定要敬重国师,与他们好好相处才是,不得随意顽皮胡闹。我们陵南国富民强,若干年后或许能超过海南也未可知。” |
仙道一边叫着藤真的名字,一边嬉皮笑脸地送给藤真一个夸张的脸部特写。 |
“你只不过比我大一岁罢了,为什么总让人觉得你好像什么都懂,又老成稳重。” |
“身为臣下,必须时时处处为陛下着想。分担陛下的烦恼,为陛下所用,才是臣的责任所在啊。” |
藤真轻轻咬住下唇,目光斜向一边,他虽然聪明,却猜不透仙道。 |
仙道温柔而刁钻古怪,总会有令藤真既感动又哭笑不得的举动。 |
桔子是陵南的特产,就象海南的椰子一样。现在尚是初秋,虽然御花园中也种了不少桔树,但其时果实尚未成熟,这些桔子显然不是在御花园内摘采的。 |
“这是从东南边境采运过来的早熟的桔子,呈给陛下的贡品,对吗?”藤真抿嘴而笑。 |
仙道舒舒服服地躺在藤真怀里,一边懒洋洋地笑着,一边嚼着藤真替他剥好,喂进他嘴里的桔子。 |
那篮桔子当然是他事先藏在两人玩累之后准备栖身的御花园的树下的。 |
仙道轻轻抓住藤真送来的手,将下一片桔瓣反塞入他口中。 |
凝望着晴朗的天空,洁白的云彩,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触着藤真怀中的温暖和草地的清凉,仙道不觉心旷神怡,一时烦恼俱忘。 |
“藤真,先皇和母后已经过世,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仙道忽然认真地说。 |
仙道满意地笑了。他却不知道,他们对于这个概念的不同理解,日后造成了二人间多大的误会,隔膜和痛苦,又引发了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 |
又过了好一会儿,仙道才道:“今天早朝时高头国师说的话果然和他告诉你的一样。嘿嘿,以两国共庆下个月的火神节为名,邀请海南王牧绅一前来作客,乘机秘密订立攻守同盟。” |
藤真道:“他好象成竹在胸的样子,还许诺了我那么多好处。” |
“健司,我们早点吃饭,待会儿逛夜市去。你进宫已有两个多月,一定闷得紧了。” |
“我就要买这把刀,我出得起价钱。”一个脸色苍白,身穿一袭白衣的少年固执地坚持着。 |
“……这位小哥,不是我为难你,这把刀太过厉害, 实在不是你玩得起的。”店铺老板一脸赔笑。 |
白衣少年并不答话,反手抽刀,轻盈地舞了起来,只见如此沉重的一把刀,在他舞来却轻如鹅毛,快如闪电。不知觉中,周围已围上一群看热闹的闲人,大声叫好。 |
仙道和藤真也挤身在人群中,二人扮成公子书童的模样,也低声议论着。 |
仙道也不禁点头,道:“果然是个人才,只是不及你舞的剑好看呢。” |
藤真低笑道:“我舞的剑好看,那是因为那套剑法本就是舞给你看的。真正要临场杀敌的武艺,往往并不好看。” |
说话间,漫天刀光化为一道惊虹,再看时,少年已收刀。 |
众人轰然叫好,店铺老板惊奇之下,毅然以刀相赠。而少年生硬地谢过老板,也毫不客气地接过刀离去。 |
少年已奔出很远,听到叫声才顿足,警觉地微微侧回半张清秀的脸。 |
仙道笑嘻嘻地将一样东西丢了过去:“你的钱袋掉了。” |
眼前一身蓝衣的青年公子微笑着一抱拳道:“适才英雄的表演让在下大饱眼福,我们后会有期。”说罢,便携着身边书童的手施施然地走开。 |
白衣少年愣了一会儿,欲再寻觅仙道,却哪里还有他的踪迹。 |
“不早了,请陛下安歇吧。”藤真不敢硬抽回手,只得无奈地劝着。 |
二人离开那少年,尽兴地逛了大半夜,又跑到醉仙居听了一曲当红艺妓晴子姑娘的红豆相思,回到宫里已过了子时,仙道仍兴致不减,硬拉着藤真陪他喝酒。 |
虽然平日里的仙道一向也很依恋藤真,但今天的他怎么怪怪的。 |
……也许是酒的作用,仙道此时的情绪已微微有些失控。很久以后提及此事时,仙道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天的确是故意喝了那么多酒。 |
没有回答藤真,仙道一手搂住他纤细的腰肢,一手托起那张绝美的容颜。 |
下一刻,仙道手中用力,让藤真无法躲避,俯身轻轻覆上他的唇。 |
那双明亮而忽闪着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不知所措的眼神,这是在仙道面前才会有的无辜表情。并非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如果有什么其他人敢对他这样,那么早在他的手碰到藤真的腰以前,藤真就会毫不犹豫地让他变成一具再也不能乱动的尸体。 |
藤真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时候让他心软的仙道落寞的表情。 |
“藤真,先皇和母后已经过世,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 |
这个时候的仙道最没有防备,如果要刺杀仙道,这一定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
推开仙道,拔剑,挡在仙道身前,只在一瞬间。他向来剑不离身。 |
可是仙道才跨出两步,藤真却叫道:“陛下莫追!”飘然挡在仙道身前。 |
藤真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没事了,只可惜放走了他。” |
“没能抓到流川枫这个狂妄的刺客,确实可惜了。”仙道也叹了口气。 |
听到这个名字,再看到这两枚银针,仙道的脸色也不禁变了。 |
神奈川内以暗器和用毒著称的丰玉门下第一大弟子南烈的名声,当然早已传进了以治理天下为己任的帝王的耳中。 |
真正致命的原来不是流川的刀,而是南烈的银针。如果刚才仙道追了出去,现在已成了一具尸体。 |
藤真若有所思,缓缓地道:“我说过流川枫的刀法好,但好刀法不一定就是杀人的刀法。以他目前的功力和经验,尚不足以行刺我陵南这许多文官武将还能全身而退。原来一直都是丰玉的南烈在暗中相助,只怕流川还不自知。” |
南烈,你竟然疏忽了呢。如果你早知道我现在是皇帝的贴身侍卫,就不会只用两枚银针打发我了吧。 |
——这一句是田冈国师经常在仙道皇帝面前唠叨的话。田冈国师甚至还拿来过一幅据说是陵南第一美人相田弥生的画像请仙道过目。如果让田冈国师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的事情,那个死守教条、刚愎自用的田冈国师一定会气得暴跳如雷,大叫有伤风化吧。 |
给海南皇帝牧绅一的邀请函早已发出,算算日子,牧今天应该就会到了。所以会同意高头国师的进言,只因为仙道另有打算。仙道早已怀疑高头国师与海南相互勾结,只是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已在邀请海南王牧绅一之前秘密派人送了一份国书给翔阳王花形。“连横”是假,“合纵”才是真。以退为进,让高头国师先露出马脚,仙道相信自己一定会是笑到最后的胜利者。 |
处理国家大事,仙道不仅极具政治头脑,而且冷静而果断;对待自己感情的问题,他却没办法那么理智和悠闲。 |
因为有一天仙道装作不经意地将美人相田弥生的画像拿给藤真看时,藤真居然淡淡地说出了和田冈国师同样的话。 |
自从要求藤真向自己郑重许下那个约束终身的诺言那一刻,仙道就明白自己的心情了。 |
一定是藤真平日里的温柔和顺从迷惑了自己的头脑,自己才会做出那天晚上的事。想想就知道了,藤真那一句“我也最喜欢陛下你”怎可能是自己内心希望的那种意思。 |
对于仙道而言,藤真不仅是忠实的臣下,更是值得信赖的朋友,可以依靠的兄长。能让他就这样陪伴在自己身旁其实已经是最大的幸福,如果因为这件事破坏了仙道好不容易和他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实在太不合算了。 |
仙道却没有注意到,当自己最初顾左右而言他,让藤真相信那只是自己一时的酒后乱性时,藤真瞬间恍然微微失落的表情。 |
于是眼睁睁地看着前几天被翔阳国秘派而来商议国事的翔阳太子花形透——那个看上去对谁都很傲慢的翔阳太子花形透总缠着藤真,大献殷勤。据说在认识自己以前,藤真和他就是朋友。 |
这是他杀人前的习惯。许多江湖人都有各种各样的习惯,这只是其中的一种。 |
但是藤真没有在别人面前洗澡的习惯。在洗澡之前,他就已吩咐过相田彦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
却偏偏有这么不识相的一个人,推开水房的门,拉开用作隔层的屏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还背着手施施然地站在藤真沐浴的汤桶面前。 |
“哦,我说怎么这么香,原来这里有个美人在洗澡啊。”说着,那人发出一阵淫邪的笑声,还伸出了一只手,仿佛想摸一摸藤真垂在雪白肩头的一缕略显凌乱、却更添妩媚的栗色长发。 |
这个人的举动比仙道还要大胆放肆,只可惜他的运气没有仙道好——藤真又怎会随便让别人吃他的豆腐。 |
只见刚刚还是一副仿佛吃惊羞怯、柔弱无助样子的美貌少年,脸色忽地一沉,整个人一下子就变了。 |
这气势来得突然和可怕,连这个一向以谨慎完美自诩的男人都来不及反应,藤真的剑就已飞掷出手。 |
狼狈地躲开了这一剑,男人身上已溅了一身水,衣袖也破了一处,虽然没有受伤,但自然再也不能像刚才那样潇洒了。 |
藤真心中也暗自吃惊,从未有人能躲开他全力掷出的一剑,这个男人武功之高深莫测,只怕远在自己之上。但他嘴上却不肯吃亏,冷笑道:“怎么不摸了,我身上长了刺么?” |
——如果这话是对花形或仙道说的,对方十九会笑笑,识趣地走开,仙道多半还会甜言蜜语的赔罪。 |
但对这个人而言,藤真的笑声却是一种挑战,越加激发起他征服的欲望。 |
相田彦一自从听到从水房中传来“砰”地一声巨响后,就忙不迭地跑来。到了门口,发觉门虚掩着,里面毫无动静,更觉奇怪。虽然藤真吩咐过任何人不能进来,当下却也顾不得许多,叩了三下后推门而入。 |
只见沐浴用的汤桶裂成了一片片木头,水流得满地都是,藤真浑身湿漉漉的,一丝不挂地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压倒在地上。 |
见到相田彦一,藤真赶在他张大嘴巴之前低声命令道:“不要叫!我没事的,出去。” |
侍卫长难道……欲求不满?相田彦一心头不由冒出了一个小小的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荒谬,所以立刻脸红了。 |
男人当然也决不会相信藤真突然看上了自己的这种说法,心下正自觉得奇怪,笑道:“我就要做坏事了,难道你不怕吗?为什么不让下人喊叫?” |
——如果藤真喊人的话,男人不会这么容易就得手,偏偏藤真只是拼命用手脚反抗,却不喊叫。 |
男人捉住藤真的双腕,扣住他的脉门,让藤真浑身使不出半点力道,而男人的唇正慢慢靠近那姣好的胴体。 |
“你是海南王牧绅一?”藤真忽然开口,幽蓝色的美丽眸子直视着男人,毫无畏惧。 |
片刻,他发出了一阵豪爽的笑声:“真是厉害,被你识破了呢。你叫什么名字?仙道彰有你这样的下属,真令人妒嫉啊!” |
藤真早就从男人的外貌、神态、行为等各方面综合传闻推断出他是今天仙道出宫迎接的重要客人海南皇帝牧绅一。据说牧仪表气度无一不佳,为人豁达守信,本身善武艺,博文采,又好广纳贤士,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风流好色,而且常常喜欢用一些不甚光明正大的手段渔猎美色,在民间曾传出过许多真真假假的香艳韵事。但这一次他不但是仙道的重要客人,也是仙道计划中一步必不可少的棋子,如果藤真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喊叫起来,牧是无所谓,但将由仙道提出的会谈一开始就会处于尴尬的局面,对仙道却是大大的不利。 |
牧绅一此行的目的,一半固是为了偷香窃玉,一半却也是抱着游戏的心理想要刁难仙道。只可惜一上来就被藤真看穿了,牧不免感到无趣,索性放开了他。放开已经到手的猎物,这在牧还是第一次。 |
——只因牧已真正地对藤真这个人感兴趣,而不仅仅是对他的身体。 |
牧低声笑了起来:“……一直都是这么冷静啊。有意思,* 藤真健司* 这名字我记下了,总有一天,你会完全成为我的人。”话音未落,人已掠出窗外。 |
牧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藤真却仍裹着浴巾,怔怔地倚在屏风后发愣。当然不肯在人前示弱,但他是第一次感到害怕。 |
仙道不止一次夸赞过自己在任何情况下始终如一的反应力和敏捷的身手,但人上有人,这个海南皇帝竟丝毫不输给自己。 |
而令藤真真正感到害怕的,还不仅如此。他有不祥的预感。 |
不管怎样,今天的确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他连仙道也没有告诉。 |
(七)
已是金秋时节,陵南国都之内,遍地黄金。
城外古墓。
一个年轻人直直地跪在一座墓前。只见石碑上刻着几个字“先师北野掌门之墓 丰玉门弟子南烈敬立”。
身后有人向这边走来,这个时间扫墓的人不多。没有脚步声,但来人并未故意屏住呼吸,只凭这一点,南烈至少已可以判断出这个人的身高体重,以及武功深浅。
能让南烈瞬间感到如此压迫的气息的,只可能有一个人。
藤真健司!
南烈倏地回头,藤真已手捧着一束鲜花,轻轻地放在亡者的坟头,然后跪下去默默地祝福。
南烈愤然站起,指着藤真:“你来干什么?……”
藤真没有抬头,幽幽地道:“每年令师的忌日,我都会来,趁你不在的时候,在令师坟头多烧一吊纸钱,祈望他老人家在天之灵的宽恕,你没有发觉么?”
南烈冷笑道:“为什么要趁我不在?”
“因为我心中有愧,”藤真说道是实话,实话本来是最容易打动人心的。
但南烈却不是个轻易能被打动的人。
“那么今年你又为什么来见我了?”
“因为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说。”
藤真轻叹了一声:“自从那次我年轻气盛,不知北野前辈有意相让而运剑伤了前辈,致使前辈落入奸人之手而丧命之后,我追悔莫及,每日里寝食难安,这件事实乃藤真生平唯一也是最大的憾事。虽然他老人家心胸宽阔,不但临去前原谅了我,还要你们丰玉门下弟子不得找我寻仇,我却时时刻刻难以原谅自己,我已发誓今生左手不再握剑。”
南烈知道藤真是个左撇子,也知道放弃使用一只手,特别是他的左手对他这样的一个成名剑客而言意味着什么,却仍恨恨地道:“不管怎样,师父已活不转来了,你却还活着,还活得很舒服。”
藤真冷冷地道:“我活的不舒服。”
“哦?”
“有你在一旁帮湘北的流川枫刺杀陛下,我作为宫廷侍卫长,日子又怎么会好过。”
南烈听着,面无表情。
“放弃流川枫。”
南烈忽然笑了:“你为什么不放弃仙道?”
气氛忽然紧张了起来,剑拔弩张。二人这一战看来已势所难免。
十月的金秋是收获的季节。火红的太阳已有半个落下绵延的山头。
农家收获的是稻谷,官员收获的是一年的薪俸,读书人收获的是知识。
剑客收获的是什么?
──是别人的生命。
藤真面无表情地拭着自己的剑,剑尖仍滴着温热的血。
那是南烈的血。
一剑致命,几乎没有更多的痛苦,这是他们决斗前互相答应了的。
南烈的眼睛仍睁开着,残存的意识里,仿佛又见到了他的师父北野。
“习武让你快乐么?”
快乐?差一点忘记师父以前经常问自己的话了,还好现在已忆起。
然后是一个固执、单纯,背负着国恨家仇的白衣少年的身影。
“白痴。别老跟着我!”
那是这个自己一直无怨无悔、偷偷跟随保护着的,叫做流川枫的白衣少年唯一对他说过的话。
藤真轻轻抚合南烈的眼睛。
──今天,又成了一个人的忌日了。
仙道一如既往地埋首在一大堆公文奏折中辛勤地耕耘着。
此时距牧绅一前来陵南作客已有月余,翔阳太子花形透与自己秘密订立同盟后已因翔阳王突然病危,赶紧回国去了,而牧绅一每日里却是游山玩水兴致不减,自己几次暗示订约,他都答应考虑,却总不见下文。
仙道不禁感到焦躁。
──他竟然会失算,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事。
随手拿起下一道奏折。
仙道看着看着,脸色忽然变了。
回头看了看身后背对而坐的年轻侍卫的倩影,仙道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将这道奏折交给他,而是悄悄地放在了一边。
刚才越野将军来访,特意将仙道拉出宫去。
“陛下身边有人走漏了消息,海南的人恐怕已经知道了我们与翔阳订约的事。”
“你是说朕身边有叛徒?”
越野不语,将仙道领至偏僻处的一家书局。
书局的大堂上挂着一幅地图,赫然就是仙道父亲留给仙道的那一张的复本。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满了陵南的机要军事线路、关卡、要道、战略据点、兵力分布等等高级军事绝密。
仙道震惊地看着这张地图。
“同样的书局在国都内就有十一家。”
仙道好看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结。
他当然知道只有谁平常有权利不经他允许就可进出他的书房,而这张地图从未拿出过他的书房。
只是他不相信。
他决不相信那个人会做出这种背叛自己的事。
这天晚上,仙道没有叫藤真陪伴在自己身边。
仙道彻夜未眠。
天蒙蒙亮时,一阵刺耳的鸣笛警报声将仙道从沉思中唤醒。
“启奏陛下,大事不好,高头国师率卫教军以清君侧为名,向后宫这边来了!”
“启奏陛下,海南的高砂、宫益两位将军以陛下扣留海南王为名,率大军从边境进犯我国!”
……
内外告急。
这是仙道做梦也想不到的最坏的情况。
仙道邀请牧绅一前来,表面上是遵照高头国师的意思,要与牧订立攻守同盟;本意却是希望高头和牧放松对自己的警惕,以便拖延时间,暗中协同翔阳共进退。 |
——这么做至少可使陵南得以自保,本来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仙道却漏算了一件事,以至于让高头和牧抢占了先机,而自己也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局面。 |
仙道遣走了一切没有必要留下的宫人侍婢,让池上将军用伪装引开高头的卫教军。为了制造假象拖延时间,甚至还命人在宫中放了一把火。所以不用几个时辰,这座美伦美焕的后宫就将化为一座废墟了。 |
——难道英雄末路,我陵南王仙道彰就此命数已尽了么? |
往常只要自己一有危险,那个人不管在哪里,都一定会及时赶到,保护自己周全。 |
自从听说那两个重要的消息之后,藤真心中不安的阴影就开始迅速地扩散。 |
可是为什么他在这种时候故意把我遣开,什么都不告诉我? |
当藤真终于下定决心,即使违抗命令会被仙道责怪,他也要去找仙道时,远处隐现的火光更加坚定了他的这种想法。 |
“你可以杀了我,然后带走我的尸体。”藤真的嘴角微微扬起。 |
牧有三千后宫佳丽,却没有一个美丽聪慧如藤真;牧有无数精干的属下,却没有一个忠贞坚定如藤真。 |
只听见牧笑道:“对了,藤真,其实你的左手比右手强嘛,为什么不试试?” |
牧笑道:“藤真,其实仙道气数已尽,我们不用再瞒着他了。如果不是你悄悄溜出宫来,将地图和与翔阳定盟的事情在第一时间通知给我,我也不会这么快就采取行动啊。” |
牧笑嘻嘻地又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让他知道好了,其实你早就是我的了,左腰上的那一朵很漂亮呀。……哦,我差点忘了,他好象还没碰过你的,嘿嘿!” |
牧藤二人过招时,牧一直处于上风。只有他二人自己知道,牧暗运内力封住了藤真的气息,使藤真虽然表面上仍可以见招拆招,却胸口逼闷,说不出话来,看上去犹如理亏了一般。 |
藤真耳听牧一派胡言,仙道竟似全都相信,自己又无法争辩,心中气苦,手下慢了一慢,被牧一掌拍中,仿佛要验证牧的话似的,身子竟然柔柔地倒在牧的怀里,立刻被牧一把搂住。 |
牧早已算准了藤真性情高傲,即使他向仙道汇报那天的事,也决不会说出洗澡时被自己压倒在地这种难堪的细节;至于后来藤真溜出宫去杀南烈,牧派了同来的清田暗中尾随,所以知道原委。 |
而听了这番话,眼见牧轻轻一拍,藤真就软在他怀里的样子,仙道不由得脸色铁青。 |
——此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心中最怕的一件事,不是自己和陵南遇险,而是藤真的背叛。 |
牧仍在大笑:“……我们海南的策略一向是‘远交近攻’,陵南居然连这点都没有想到……” |
仙道脸上再没有表情,一字一字地道:“翔阳应该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
平日里的仙道总是带着温暖的笑意,一副懒洋洋与世无争的样子,没有人知道仙道也会武功。 |
下一刻,藤真感到凉凉的,才发觉身上所有的衣裤,竟已被全部脱光。 |
仙道的手轻轻地抚摩着他肌肤雪白、线条优美,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 |
——从肩颈开始,锁骨,胸膛,平滑的小腹,然后在纤细的腰肢左侧鲜明的胎记处停留了一下,滑过了小巧的臀部和光滑修长的腿,直到圆润可爱的足踝,最后握住了藤真的脚。敏感的肌肤随着仙道手的滑过不由微微地收缩。 |
然后藤真才发觉,自己的双手已经被牢牢地绑缚在床头的两端。 |
“检查身体呀,因为牧刚才说他上过你了,我要看证据。” |
仙道从怀中掏出那本奏折,随手扔在床上,冷笑道:“高头给你的好处,真的值得你这么做?” |
一边用手驰骋着,一边注视着床上玉体横陈的人儿又惊又羞的反应,仙道淡淡地笑了,只觉得嘴里都是苦水。 |
“我知道你想说话。你真狡猾,明知我一听到你的声音就会心软的,对不对?” |
清丽绝俗的容颜在火光辉映下更显得娇俏无伦,仙道的寝宫,是此时火势唯一还没有蔓延到的地方。 |
“……我这个陵南皇帝做的还真是失败,明知已经被人背叛了,居然还是一样喜欢那个人。”仙道的语调仍淡淡的,却流露着深深的愤怒和伤心。 |
在仙道的抚弄下,藤真不由自主地回应,发出了一串轻微的呜咽声。 |
──我本来想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就好,一生一世,我都决不会碰你。 |
──可是没有料到,你竟然从头到尾就是高头派在我身边的奸细。 |
再过半个时辰,高头的卫教军摆脱了池上和越野的牵制,就会到达皇宫了。皇宫内火光浓烟,早已弥漫成一片,现在要走也来不及了。 |
而留在宫中的几个侍卫被派出去探路,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
迷迷糊糊地感受着仙道的体重和气息,藤真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个片段。 |
──仙道从容地站了起来,走到他的对面,握住了他的双肩,两人的脸颊第一次如此靠近,近的足以暴露仙道灿烂笑容背后无法掩饰的落寞。 |
那个时候仙道对他说:“我也很想让你作我的丞相或者大将军什么的,但是这样的话就不能时时刻刻都见到你了。我,是不是很贪心?” |
──手中的动作刚停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已经抢先赔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决不会在第二个人面前对你这么做,好不好?千万别再谢恩了,你一跪下我就头晕。” |
──“藤真,先皇和母后已经过世,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那次仙道认真地说。 |
──没有回答,仙道一手搂住他纤细的腰肢,一手托起他的脸。然后,仙道手中用力,让他无法躲避,俯身轻轻覆上他的唇。 |
──还有那回,仙道让他相信那只是一时的酒后乱性时,他恍然间失落的感觉。 |
难道我真的爱上仙道了么?藤真也曾经反反复复地问过自己,但直到此时,答案才变得清晰起来。 |
身体竟然反应得比思想还要快,茫然间就迷醉在仙道深深的亲吻中。藤真还从来没有过这种甜蜜而美妙的体验。 |
泪水扭曲了眼前的世界,藤真再次昏迷过去的那一刻,两人间的某种东西无声地破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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