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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以前从SD学院存下的文文,年代较久,现在也联系不到作者大人了~~ | 本着与大家分享的初衷~先把文文搬来啦,在此向作者大人表示诚挚的歉意, | 如果作者大人有任何异议,会请版主立即删除此文,还请作者大人多多见谅呦~~~ | | | ——————————————————————————————————— | |
在这个把平凡当作无能的时代里,非常不凑巧的,表面上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
在我的人生道路上,有过各式各样的人。其实,如果一定要分出个高下的话,有时想天才和凡人之间似乎没有任何的区别。凡人会有刹那间闪烁的灵光,而天才也会有遗恨一生的时候。 |
我从小生活在TIME。这是个地方的名字,当然,在地图上你是找不到的。或者更应该说,这只是一种文化的象征。TIME,它代表着杀或者被杀的过程。 |
时间,在奔跑中喘着气,然后把过去带给不知道在哪里的未来。 |
我8岁的时候,第一次被那个人带来TIME,那时我正为那3天没有吃饭的肚子哀悼。他像天使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说:孩子,生活需要的是勇气。很多年以后,我才真正领悟到他说这句话的含义。 |
这是个需要勇气超过智慧的年代。聪明,只能让我们更为的困顿,因为想了太多了,反而会做的太少。勇气,是一种看似剥离了烦恼的字眼。它需要的只是一时之间的努力。 |
我开始像其他很多正常的孩子一样上学读书,开始有所谓的朋友。彰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他比我大5岁,长得比我高很多。他梳着尖尖的头发,笑起来很放肆,还有那一脸的无所谓。 |
我依然记得他那天对我说:嗨,你知道吗?你知道TIME是干什么的吗?我像个傻瓜般地回答他:是能让我吃饱饭的地方。他突然地大笑了起来,他拉着每一个从身边走过的人,指着我说:这个人只是想吃饱饭而已。我生气地转过身不理他。他依然围着我笑着。临走的时候,他说:我也希望能每一天都吃饱,真的。 |
那以后,我很久没有看到过他。我无所谓是否在生命中有过这么一个人,因为在那以后的几天,我陆陆续续地认识了很多像我一样的小孩。 |
一个留着鲜红头发的人叫做樱木花道,一个流着披肩长发的人叫三井,非常吵闹的叫清田信长,还有个像女孩子般文静的叫神。最后带回来的是个叫流川枫的,他是个怎么看都别扭的孩子。而那天,彰也出现了。 |
彰那天看上去非常地累,整个人像晒干的鱼一样,蔫蔫地,没有任何的生气。他坐在大厅的角落里,大片的阴影落在他的身上。 |
我默默地坐到了他的旁边,他对我笑了笑说:嘿,小饿鬼。今天吃饱了没?我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你看上去没有吃饱呀。他转过头去,眼神散乱地落在房子的任何一个地方:你知道吗?小饿鬼,我吃得很饱呢! |
我们坐在大厅里,静静地等着。那个把我带回来的人走到了彰的面前,他说:AKIRA,你来。彰随着他走到了里屋。而我们这些人像似得到了解放般地轰闹起来。 |
那个叫清田的人很会说话,而红头发的樱木更是有活力。我们打闹着,彼此熟悉。 |
流川枫是个不合群的人。就算是文静如女孩般的神也没有他那样的不合群。他冷冷的就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风景。我坐过去,侧头问他:你好,你叫流川枫对吗?他点了点头。然后直到分手,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
后来,据说,他在那天刚失去了父母。对于父母,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印象。我们都是群没有父母的孩子。神说:他只是还不习惯而已。 |
再次见到彰,是在一个星期后的晚上。那天,他似乎很高兴。他跑来对我说:小饿鬼,想吃蛋糕吗?那天是他的生日。我们为他搞了个生日会。说是PARTY,也只是在晚饭后举行个切蛋糕的仪式而已。他兴奋地跳上跳下。那个把我们带回来的人,静静地站在旁边。 |
彰切了块最大的蛋糕给他。他说,AKIRA,谢谢。彰傻傻地笑着,他说:KENJI,希望明年还能吃到蛋糕。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名字叫KENJI。彰说,他也是我们的伙伴。可我一直觉得他更是老师。在TIME里,是他教会我们成长的。 |
我曾经问过彰,我们究竟是做什么的?彰说:你知道什么是人类最古老的职业吗?我点点头,他接着说:那我们要做的就是其中的一项而已。 |
我开始理解为什么彰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像晒干的鱼一样,为什么KENJI喜欢用香水,为什么三井在一次外出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
当KENJI把枪放在我的手里的时候,他说:孩子,记住,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 |
我开始认真地学习该怎么使用它。我知道生活是需要勇气的,而生活也确实不需要我们考虑太多。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可以选择坐个哲学家,在吃饱饭的时候,讨论人性的丑恶或者是道义的高下。但现在,我没有这个资格。 |
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KENJI拉着我的手,他说:希望你能回来。 |
我依然很清楚地记得,那个人死去的时候还张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我。我拼命地洗刷着自己的身体。可是浴室里仍然散发着那股久久不去的死亡的味道。我用刷子来来回回的磨着手,直到彰撞开门,磁砖上到处都是斑斑的血迹。 |
彰把我抱到床上,他用大大的毛毯把我裹住。他说,小饿鬼,我给你带礼物来了。那是瓶香水,我闻的出,和KENJI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他说,这叫做ESCAPE。 |
我开始像KENJI一样用这种香水。而我也发现,原来KENJI也是不习惯的。这让我稍微地感觉好点。KENJI知道后,只是笑着说:孩子,你会习惯的。 |
后来,确实,我开始麻木于这种味道。像我这样的孩子,不能要求生活太多,除了妥协,没有其他的任何办法。 |
清田开始不说话了。樱木也缺少了活力。神本就是个默默的人。而流川枫则更冷了。 |
如果说不幸中依然还有很多幸运的话,那么我确实应该好好地感谢上帝的。 |
11岁的时候,我们失去了清田。那天是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夏天,彰和KENJI把他的尸体从外面带了回来。我们都静静地站在旁边。尸体第二天在郊外的空地上被火化了。KENJI把骨灰撒在了天空中。他说:我们是被上帝遗弃的孩子,所以,不论活着还是死了,都是不需要有家的。 |
15岁的时候,神开始间歇地做噩梦。他有时会在半夜里大声地哭泣。我们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用被子紧紧地捂住耳朵。他像疯了一样活了大半年,那年冬天的时候,从楼顶上跳了下来。记得那天他上楼去的时候,我在走廊里碰到他,他笑着对我说:彦一,我去看星星,今晚的特别漂亮呢。 |
在我16岁那年,我周围还活着的人,只有彰,KENJI,樱木,还有流川。 |
KENJI23岁生日的时候,我们再一次吃到了蛋糕。蛋糕是彰切的,KENJI说,他的手上有味道,会把蛋糕弄脏的。 |
第二天,KENJI带着流川出去工作。那天,他是被流川抱着回来的。彰冲上前去,一把把他抢了过来。流川因为没有站稳而倒在了地上。。 |
KENJI躺在床上,他摸了摸彰的头,安慰我们说:傻孩子,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干我们这行的,怎么可能不受伤呢? |
流川说,那天的任务原本是出奇的顺利的。可在他最后出手的时候,却犹豫了。对方的手枪在对着他打响的时候,KENJI冲过去推倒了他。 |
彰狠狠地抽了他两个耳光。流川没有躲。我看见他眼眶中滴下的泪,他说:那个人……那个人长得很像我父亲…… |
我站在KENJI的床边,他睡得像个孩子一样的无邪。彰趴在床边,拉着KENJI的手睡着了。明天的太阳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升起来了,只是对有些人来说,那些光已经变得好无意义了。 |
那段时间,过得非常得慢。彰要工作,整天都找不到人。流川和樱木也都是一有机会就不呆在屋子里。我知道他们只是想用一种悲哀的东西去忘记另一种而已。 |
我开始教KENJI在黑暗中走路。我扶着他穿过屋子里的每一个房间。他的鼻子开始变得出奇的灵验,随便进谁的房间,他都能闻出来。 |
有时,如果天气好的话,我会带他去公园里走走。KENJI会像一个孩子一样,兴奋地抚摸地上的青草。我问他:你为什么要救流川?他笑着说:我只是累了。 |
他说:彦一,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带着彰回TIME的时候,他也刚刚死了父母。他安静地吃完我给他的蛋糕。然后问我什么才算是真正的死亡。我告诉他,肉体的死亡只是另一种生的开始。所以,死亡有的时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无时无刻地要去面对它。 |
临走的时候,KENJI说,彦一,以后请每天都带我来这里吧。我很久没有闻到过那么清新的空气了。 |
从那以后,我开始不用香水了。ESCAPE的味道,现在只属于一个人了。 |
彰的工作量越来越大。他甚至抢走了我们的工作。KENJI和他吵架,是在那次工作后。彰杀了一个12岁的孩子。在此之前,KENJI从不让我们去杀那些孩子和女人。他总说:虽然工作不容易,可孩子还是需要温暖的童年的。我们的手不应该沾上纯净的血。所以,以前有这样的工作,都是他代替我们去执行的。吵架的时候,彰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在KENJI太激动的时候,走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他。我听见KENJI哭着说着:对不起。 |
一般我们都坐在大樱花树下,静静地看着风景。KENJI有时会靠在树干上轻轻哼着歌。现在是秋天,早没有了樱花。不过,在KENJI的歌声里我都能感受到春天的气息。 |
后来,我们每天的公园约会变成了三个人。一个叫MAKI的警察加入了进来。认识他是因为那天由于我的疏忽让KENJI跌倒了,是那个叫MAKI的警察把他扶了起来。 |
做我们这行的,看到警察应该是要躲避的。可那天,KENJI却像对着多年的朋友一样,很愉快地交谈着。MAKI是个高高大大的人,皮肤黑黑的,笑起来很温暖。那天后,我们经常会在公园里碰到他。他每次都说是巧合,可我不相信。我想,他是在等着KENJI的吧。 |
世上有些人是生来孤立无援的。不论是非曲折,警察和杀手都是那样的人。明天,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很遥不可及的东西。像我们这样的人,生命只是在刹那间绽放的烟花而已。 |
一个星期后,我开始很放心地让KENJI和他单独在一起。他会拉着KENJI的手,带着他逛一个又一个公园。然后,在固定的地方,我接KENJI回家。 |
彰依然非常地忙碌。我有时想,也许有一天他会杀光这世上所有的人。 |
再一次看到他,是在樱木的葬礼上。我们按照TIME的惯例,在郊外的空地上火化。樱木的骨灰像碎纸片一样散落在周围的草丛里。他就这样离开了,走的时候悄无声息,就像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 |
他不是死在任务的失败上。他是死在彰的手上。TIME对于所谓的叛徒,是绝不心慈手软的。我扶着KENJI站在那里,听着那“霹雳啪啦”火苗窜动的声音。彰站在远远的地方,像黑暗中孤独的航船一样。而那原本明亮的灯塔,现在却没有了光。我听见KENJI低低地声音说着:AKIRA,你在哪里? |
空气中散着微微的臭氧的味道。那名叫作晴子的女孩垂着头抽泣着。 |
樱木是因为想和这个女孩永远在一起而选择离开TIME的。他选择了路,但却走错了路。TIME,在这个世上就像地狱深处的叹息之墙,不是渺小的人类可以轻易突破的。 |
流川说,这个任务是彰特别要求的。他说,樱木死在他手上总比别人的好。我无言以对。对于我们而言,死在哪,死在什么时候,死在谁的手上,这又有什么分别?死亡就像是晚餐,只要不饿着,沙拉和牛排是一样的。 |
从那后,我们再也没有看见过彰。他搬出了我们住的屋子。流川说:可能做更危险的事了吧。 |
KENJI也没有再问起过他。他每天都和MAKI去公园散步。然后,我在固定的地方,接他回家。 |
7个月以后,流川从外面抱回了一个孩子。他没有说什么。KENJI把孩子抱在手里,他笑着说:要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呢?流川说:就叫他悔吧。我们从没有问流川,孩子从哪里来,是谁的。有很多事情独一个“悔”字是无法再回头的,但已经足够了。 |
KENJI于是每天都带着这个孩子去公园。那个名叫MAKI的警察,依然每天都来。我每次都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再回头走开。我想MAKI是喜欢KENJI的吧,虽然他从没有说过。可KENJI拉着他的手时,给我感觉更多的是因为一种依靠,就像儿时,在下暴雨的夜里,父亲抱着我哄我睡觉一样。 |
我们开始邀请MAKI来家里做客。他总会带些小礼物给悔。然后在我和流川做饭的时候,推着KENJI去花园里散步。 |
我和流川在客厅里看电视。悔手舞足蹈地咿咿呀呀叫着。MAKI在厨房里忙碌着,KENJI在一旁帮着他的忙。这么多年以来,他已经完全习惯了黑暗的生活。人的忍耐力有时是惊人的。我们再也没把他当作过瞎子。 |
悔因为突如其来的枪声,哇哇地大哭了起来。我和流川冲进了厨房。 |
KENJI的胸口咕咕地冒着血。血喷了MAKI一身。那只拿枪的手是我们都熟悉的,而这时却颤抖得厉害。彰像疯子一样推开MAKI,他紧紧地抱着KENJI,撕心裂肺地叫着“KENJI,KENJI”。 |
KENJI伸出手,他温柔地抚摸着彰的脸颊,他笑着说:AKIRA,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惜,我只能走到这里了……彰低下头去吻他,他把头深深地埋在KENJI的怀里,血顺着他的衣襟滑落下来。 |
我突然想起,8岁的时候,夏天,我们洗完澡,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玩耍。彰像只小狗一样,把头伸在KENJI的怀里,嗅着嗅着,然后大叫“KENJI,KENJI,好香好香。” |
杀MAKI是彰最后的一份工作。他一直努力地想要有足够的资本能带KENJI离开。 |
END
*THE GRAVITY OF LOVE是ENIGMA,2000年的专辑THE SCREEN BEHIND THE MIRROR中的一首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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