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洋】记得 （这么伤心姊妹篇） By：幽幽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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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 幽幽艾 君发布于百度仙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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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

洋平一早就醒了，睁开眼，一眼就看到床头的人，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拿起来轻放在胸口，说早安啦，彰，你看，我是不是睡得很好！
洋平的记忆很好，至少他自认为很好，他记得很多事情，是的，很多……比如说，他记得今天是4月1日，他最好的朋友樱木花道的生日，记得他说过今天让自己去他家，也记得那时冷冰冰的流川还在冷冷的骂着白痴……
洋平在床上静静的又躺了会儿，这是那个人的习惯，他记得，他总是喜欢赖床，却还振振有词说即使到了起床时间也不能一下子就冲起来因为那样的话对身体很不好，然后就被他拖回去继续躺着。他总是有理，洋平边想着边慢悠悠的起身，好吧，就依他吧，因为这个习惯，准时如他也早就随他而养成了。
站在窗口吹了吹早晨清清凉凉的风，像是他的拥抱，一如既往的温柔。洋平抱起胳膊，真的很像，他记得，他说过，积极不见得是勤快，慵懒也不见得就是懒惰，所以，好好享受身边一切美好的事物不是一件坏事，不要浪费。洋平微微笑了起来，他想他说的没错，不然也不会依着他的性子来，谁让，他们是那么相象，不用猜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啊。
洗脸的时候看到镜中的自己，洋平看着，上面有层水雾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低下眉去也不去管它，却看到手里淡蓝色的毛巾，再一看，入眼的全是蓝色，他记得，他说过他喜欢蓝色，因为这是他爱着的人的颜色，然后，第二天家里所有的东西就几乎全部被换成了蓝色系的，洋平还记得当时自己瞠目结舌和他洋洋得意的表情，真是被他打败了啊。所以啊，看吧，他连现在也改不了这欣赏的眼光。
洋平小小的笑了下，开始弄头发，他的头发有点长了，但是他总也做不到像他的头发那样，根根尖刺样精神十足的立在头上，皮皮的朋克样却改变不了他全身优雅慵懒的气质，可是，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少定发剂啊。想到这里，洋平笑着轻叹一声，放下手里的定发剂随便在头上抓了抓，这样就好，因为他记得他说过，这样的自己看起来很清爽，是他爱的样子。
回屋换了身衣服，当然，是他们都喜欢的样式，洋平来到床头看着照片上笑得懒散的男人，指尖轻触他的脸和嘴唇，彰，你看，我今天也记得你，真好！！
他得走了，洋平最后看了眼照片上的男人，拿起车钥匙出门，他记得他的那位红发好友的火爆脾气，还有他那位冰山似的黑发情人，都是不好惹的角色，要是自己迟到的话，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的。
就算以前以欺负他们为乐，但是，彰，自从你走了以后，这种游戏，我一个人玩真的好没意思！
真的……
洋平这样想着，将车开的不快，因为如果开的太快的话，那身边的东西就会唰唰唰的从自己眼前，极快的闪过，这样让他有种很不真实又很恐慌的心情，很难过……所以他不要开的太快，像这样就好，可以清楚的看见身边滑过的东西。比如说，那不就是他看着他和樱木他们打篮球的球场？那不就是他们经常漫步的樱花大道？还有那，不就是他们以前经常去钓鱼的湘南海岸么……虽然变化很大，但是，他都记得。
单手握着方向盘，洋平撑着下巴咬着手指，这是他走以后他养成的唯一一个自己的习惯，然后不小心咬破了有血流出来，很痛，很腥，不过这份安心舒畅的痛楚，他要记得，想想和他承受的痛比起来自己的这点痛算什么，什么也不算。而且，不仅是这份痛楚，他还要清楚的记得和他在一起的每个日子，和他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是点点滴滴，这是他对他的承诺吧，仙道彰爱着的水户洋平，一直是个很守信用的男人。这些，他都记得。
到了樱木家的楼下，洋平先小心的擦去了手上的血迹才走到门前按响门铃。樱木见了他自是一阵抱怨什么又让天才等啦说了我们去你那你却偏偏不让……洋平微笑着静静的听樱木抱怨，看看站在他身后的安静的流川，皱着一双眉头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自己，然后一把拉开他的情人，说白痴。洋平不由得笑了，这么久不见，这两个人还是一点没变。可是，他也太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情，是不会因为时间过去了就会改变，那是改变不了的。
趁樱木去拿东西的时候，洋平来到阳台，视野开阔，景色很美。很好，洋平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有笑，他记得，他们都喜欢宽阔的视野，以前的自己很爱旅行，而他只要一有空肯定会陪着自己，现在自己也会去旅行，可是他已不能再陪着他，所以只有自己一个人走过他们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然后不断的告诉自己，记住这是哪，他们一起做什么；记住那又是哪，他们又一起做了什么；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记住，记住……
转身看着身后的流川，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自己，洋平不吭声的淡淡回视。然后流川就递过来一杯咖啡，他笑笑伸手去接，不过看到他伸出的手流川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下，眉头又皱紧了些，接着用那他双刀锋般锐利的眼睛盯着自己，说你这个笨蛋！语气冷咧，毫不留情。洋平别过眼睛，是的，没错，他就是个笨蛋！一个聪明的、害怕遗忘他的、拼命想要抓住他的笨蛋！
洋平！然后他听见樱木吼了声，一下子冲过来抓住自己的手，瞪着发红的眼睛看着他，厉声说这是什么？！啊，他只能无意识的啊了声，顺着樱木的眼睛看到自己伤痕累累的手，笑笑，习惯而已。下一秒，他被樱木死死抱住，他听见他嘶哑着声音喊道，洋平，求你不要这样，忘了他吧，忘了他吧……
他伸手去摸樱木的头发，微笑着叹气，你不明白，花道……
我什么不明白！樱木好像再也受不了的大吼，他已经死了，那个叫仙道彰的男人已经因为骨癌死了，早在10年前的今天，他就已经不在了，洋平，请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就忘了他吧！
洋平有些生气的推开樱木，他不需要他来提醒那个人已不在的事实。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记得清楚，那个人不在了，那个被称为篮球天才的男人，因为骨癌已经走了太久了。他记得很清楚，那漫长灰暗的一段岁月，他陪着他，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看他独自承受着那份锥心刺骨的痛，痛得眉头紧皱，痛得额头冒汗，痛得嘴唇咬出了血，痛得美丽的五官变了形，痛得身体蜷成一团，痛得他的心死去活来般……所有的这些，他都记得，记得异常清楚，他不要忘了他的痛，他不能忘了他的痛。所以，花道，请不要再说什么忘了他的话吧。
可是，那天……他却说他要走了……
明明他说的就是个笑话……只是个笑话啊……洋平惨笑一声靠倒在墙，明明那天就是愚人节，明明那天早上他说了是开玩笑的……
流川抱住激动的樱木，专注的看着那个笑得凄惨的男人，坚定的说，记住他，记住他，好好的记着他吧。压制住想揍自己的情人，流川终于叹息一声，如果不记着他的话，你以为世上还有水户洋平这个人吗？
樱木一下子安静下来，原来他一直都弄错了吗？
洋平忍不住微笑，呵，你看，彰，终于还是有人知道你的用心了，你知道忘了你，我就会忘了我。我还记得你那天下午突然又睁开眼睛，被病痛折磨得早已没有光彩的双眼熠熠生辉，你温柔认真的看着我，久久的看着我，几乎是贪婪的看着我，想用你那早已不能动的身体拥抱我，我小心的靠近你，不敢触碰你早就没有知觉的身体，我好难受，难以呼吸，我没有再欺骗自己，这是你生命的最后一刻，而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刻，你竟然奇迹般的绽开我深爱之极的微笑，我听见你艰难的，轻轻的，温柔的在我耳边说，不要忘记我，洋平！
不要忘记你！彰，我没有忘记你，你看，我记得你，我把我们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是，洋平听到樱木伤心的说，洋平，你的眼里，我根本看不到有你自己啊……
啊，彰，你看，你错了，你以为时间可以让我慢慢忘记过去，也许再想起你的时候我会依然记得是我，你好天真。
洋平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滑，他突然很害怕，没有他自己？难道他已经开始遗忘了吗？为什么不敢看镜中模糊的自己，为什么越来越想不起来他的面容？原来，他是开始遗忘了吗？
两行清泪，顺着洋平的脸颊，慢慢滑下。
对不起，彰，仅仅在你走后的第十年，我竟已记不起你说不要忘记的脸……
彰，对不起，我想忘了你……


END

2009-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