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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天才佑罗君发布于百度仙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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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凌晨两点，七号公寓七楼的某处窗中亮起了微弱的光。水户在微弱的灯光下削着手中的苹果。牛奶在文火中慢慢地热了起来。蒸汽安静的缭绕着。
最近他又开始失眠。
突然，卧室的门开了，那只大块的男人正单手握着球，火红的头发鸡窝似得乱翘着，脸上虽然还有强烈的床气，但满面的奸计却是一览无余。
“哦，洋平你回来啦！”
男人在看到他的时候回以灿烂的笑容。水户应了一声，眼睛隔着水汽模糊后的玻璃，默默欣赏着他如希腊雕塑一般充蓄着力与美的身体。
“这么晚你拿着篮球做什么？”细短的眉微微纠结起来，清朗而带些低沉的嗓音犹如夏日缀满钻星的夜空。樱木看起来像是特意设了闹钟起来的，这是他从来都不可能做的事情。
啊……又是楼下的那个吗……自从那个人搬进之后，樱木就开始出现反常的情况。水户对此感到非常不悦。
“哈哈～那只死狐狸不是喜欢睡觉吗？看本天才不吵醒他！吵得他一晚上睡不好觉！”说着他就走到窗边运球。
暗橘色的球砸着木制地板，响声在凌晨的公寓里好像被放大了数倍才强塞进耳朵。水户觉得烦躁起来。而樱木却愈加兴奋，五官因为自己的天才计划得逞而飞扬起来。他开始用不同的频率运球，换着不同的花招。
牛奶泛起了细小的泡沫，水户加入蜂蜜，开始把苹果削成小块放入其中。樱木还在运球。蒸汽扑在水户的脸上，热了又冷下来。
花道是怎么知道那下面就是流川卧室的？
他面无表情的想着，直到被一阵大力的敲门声打断思绪。
樱木噌的一下蹿了过来打开门，由小人得志的笑容变得一脸凶相：“这么晚了你干嘛？！扰民啊？！我和洋平都要睡了耶！”
那只玉面狐狸冷冷地瞥了一眼正从厨房里出来的水户，转而对樱木道：“白痴，你吵我睡觉。”
“谁吵你啦？！明明是你大半夜的敲本天才家的门！洋平很累啦要休息！你滚吧！哈哈！”说着就叉腰大笑。
“花道，整个楼道都能听到你的声音了哦～”水户走到樱木身边，把胳膊肘支在他赤裸的肩膀上。
“哦哦，死狐狸你快滚吧！！”樱木一把搂住水户的肩膀，“本天才和洋平要睡觉啦！！！”
流川骂了声白痴，伸手用力抓住了樱木的手臂扯向自己。樱木啪地一声打掉他的爪子，“干嘛干嘛？！动手动脚的？想打架吗？”
“正合我意。”流川这么说着，眼神却紧紧盯着水户。
“花道，这么晚了还是不要闹了吧。”水户摸了摸樱木搭在他肩膀的手，温柔地笑笑，“流川君也很累了吧？”
说着，他做了个拉门的动作，樱木见状不客气地一把把门砰地关上，还故意扯着嗓子喊，“打扰别人的死狐狸就滚吧！”
流川枫被关在门外后，站在玄关处的两人就这么双双沉默下来。水户看着樱木带着期待和失望的侧脸，他黢黑眼睛里的温柔慢慢沉淀不见。
“厨房里有牛奶。”他的声音却还是充溢着宠溺。
“哦…喔！”樱木收回手，正要转身，那门却受惊了似的砰砰砰地叫了起来。
那一刻樱木脸上扬起的笑容，水户十几年来未曾见过。暂时不想去理会什么事情了，他独自走进厨房，缓缓阖上门；而身后的那扇门，也正缓缓阖上。
最近他又开始失眠，伴随着愈加严重的患得患失。
二
这夜水户提早下了班，来不及换下侍酒师的衣服，便提着食材往公寓赶。樱木代表的东京队今日获得了全国大赛的胜利，而他总会推掉晚些时候唱Ｋ之类的活动，回家和水户庆祝。
这么多年，不管胜利是大是小，一直如此。
这一次，水户洋平却并没有了从前的兴致，一直面无表情地沉思着，黑色的眼睛像是要融进黑夜里。
那天晚上，樱木花道整夜未归。
流川是否就在那窗边的地板之下，在他卧室的床上，在花道的身下整夜呻吟？或许是花道在他身下欲求不满？
流川枫——水户看他如看一张写满自我剖析的纸。两个单纯的人在床上能搞出什么花样？
他真觉得这么多年水户就没对花道下过手吗？
好吧。水户按下七号键，电梯开始上升。两秒间的超重感让他的脑子空白了几秒。他不得不承认，他没有对他下手过。
因为不舍，因为不敢。他守了那么多年的爱情，被爱人当做友情的爱情，却被他人横刀夺去，甚至来不及剥掉那层可笑的友谊的壳。
水户想，他不要那样的东西。如果注定不能用温柔等来，不如用刀子亲手去取。
狠戾如刀锋一般地闪过他阴鸷的眼睛，然后一如既往地沉淀不见。
水户垂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穿行在走廊里，余光突然扫到自家门前重叠在一起的身影，那一瞬间卷来的惊异怒意妒意像是众目睽睽下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自己脸上，打的自己措手不及。
那一瞬间处于自我保护的反应是——逃。
正巧身边的门正被打开，水户一掌推开就冲了进去，反手关上门。管不上是谁家的门，管不上过大的关门声是不是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管不上……
真他妈的孬种啊。
水户靠在墙上闭起眼，手中装满食材的纸袋掉落在地板上，一只柠檬滚了出来，咕噜噜地滚进了这家的客厅。
水户一度只听到自己的紊乱的呼吸声。
“呃……先生？”
醇酒一般优美的嗓音响起。水户想起自己的境地，四散的理智瞬间归位，然后他镇定地睁开双眼，才发现平视只能看到对方的胸口，和花道一样结实健硕的胸膛，线条优美的锁骨，但却是白皙而非小麦色。
视线上移，双目所及之处，是一张惊为天人的英俊脸庞。
三
“先生，你还好吧？”
水户知道自己一定是一身的狼狈。布满冷汗的额头，毫无血色的嘴唇，用力握到发青的拳，还有蠢猪一样滚进人家家里的柠檬。
“我没事，失礼了。”收回所有负面情绪的水户温文一笑，“你是要出门吧？说起来也许有些唐突，我能在这里呆一会儿吗？”
看到对方递过来的手帕，水户做出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你的额头上都是冷汗。”
水户擦汗的时候，男人打开门朝外面看了看，水户要拦也来不及。水户以为男人至少会表现出惊讶之类的情绪，而他只是神色如常地关上门，又看了看那只装满的袋子，道：“我是想出去吃晚饭的，不过既然你带了这么多食材，也免得我多跑一趟了。”
“初次见面，我是今天刚搬进来的律师仙道彰。”
男人继续用着他迷人的嗓音祸害众生，笑的也是一派春风尔雅。
水户只觉得有些混乱。哪有人十点吃晚饭的，哪有人让陌生人煮饭都好像天经地义的，哪有人遇到非正常情景却视若无睹的……
但混乱决不是糊涂。水户收好手帕，道：“我是701的水户洋平。谢谢你的手帕，洗完后我会归还。那么，今晚打扰了。”
水户走进客厅，捡起那只蠢柠檬，打量着四周。果然是今天才搬进来的，公寓看起来很奢华，行李箱还放在桌边。
“我也很喜欢柠檬呢，今晚看来有口福了。”还站在玄关处的仙道这么说着，一边整着鞋子，一边把公文包放进鞋柜里。
水户其实根本没心情做饭，自己也没什么胃口，所以只是做了一些咖喱。搅拌着锅里的咖喱的时候看到了桌上的柠檬，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用柠檬渍了牛肉，做了一道牛排。
“哇～”仙道无不赞叹，“厨师的水准！刚好我有干白～配牛排再好不过了！”
拿着一支酒两个高脚杯过来的仙道突然发现了问题：“你的那份呢？”
“我不饿。”水户淡淡的说，眼睛瞥过那支酒，“酒杯给我。”他实在是看不惯积了灰尘的玻璃杯，取出胸前口袋里折成三角形的擦布开始擦拭杯子。
“你是调酒师？”仙道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打量了他的穿着。是酒保的衣服没错。他暗暗思索着水户不换下制服的原因，以及……
“嗯。”水户支起杯子，用简练纯熟的手法开瓶倒酒。“Sauvignon Blanc酿的酒通常不太适合配牛排。倒是你酒柜里的雷司令比较适合。”
仙道勾起嘴角，“但是感觉上跟你很适合。”
这家伙懂酒，水户想。故意挑的这款吗？……有意思。
“你确定？”
“感觉上而已。实际上我只是喜欢Sauvignon Blanc的酸度。”英文单词在他的唇齿间震动，舌尖轻点皓齿：华丽的发音。“我闻到牛排里的柠檬味了喔。”
水绿色的酒液在精致的杯子里轻轻晃荡。入口较酸，回味清甜。水户细细品着这昂贵的白葡萄酒，眼神好像很专注地观察着酒液。仙道优雅地进餐，时不时地发出赞叹。水户只是偶尔敷衍几句。
“啊～好满足～”仙道吃完最后一口咖喱饭，擦擦嘴角。“我得考虑考虑是不是要厚着脸皮去你家蹭饭了。”
这家伙真的是不一般的自来熟。水户放下酒杯，“谢谢你的好酒，我得回去了。”说完便站起身。
“啊，我还要谢谢你的晚餐呢。”
仙道也站起来，为水户打开门，朝外面望了望，然后是普通的道别。
最后，仙道还是带着温柔地笑，说道：“那两个人是东京队的正选吧？你是他们的朋友？我是个球迷呢，拜托你跟流川说一下，他和樱木的配合真是天衣无缝呢。”
水户的身形顿了一下，抬起眼发现仙道正深深地盯进自己的眼睛里，五官的组合却显现出人畜无害的模样。
“好的，我会转达的。”水户淡淡地说。
四
水户打开自家门的时候，还在沉思着。走进屋里才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忘了这屋子里的事情。这让他再一次沉思下来。
地上散乱的衣服从玄关铺到卧室。水户漠然地踩过流川的外套，把食材按类别放进冰箱里。回客厅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听啤酒。
室内安静的可怕。樱木的声音隔着门飘进自己的耳朵里，有愈来愈放肆的趋势。那只狐狸在用拙劣的手法标记自己的领地。
拙劣，但他妈的极其有效。
水户觉得自己需要什么东西来分散一下思维。他想着他坐着的沙发，觉得不如仙道家的柔软奢华；刚开的啤酒送到嘴边，觉得用这个冲散干白的优雅味道着实划不来。
Sauvignon Blanc……
仙道的唇齿咀嚼着单词，舌尖轻点皓齿。
Sauvignon Blanc，香味尖锐，清爽，不复杂。
Sauvignon Blanc，中译名：长相思。
这里没有不复杂的人，这里的确是一个尖锐的人。
“有意思……”
水户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橙黄色的光在他黢黑的瞳仁里倒映出狡黠的光点。
五
“是，明天我再把文件送过来。……恩，再见。”
仙道挂掉电话，把鞋柜里的公文包取出来。这时却传来两声叩门声，他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又把公文包放了进去。
仙道打开门，看到来人后继续绽开笑容，“啊，水户君～”
“家里不方便，今晚可能要继续打扰了。”
站在门外的水户看起来有些局促。仙道注意到他的眼角红红的，眼睑垂着，交织的睫毛盖住了那双深黑的瞳仁。原本打的一丝不苟的领结已经不见了，衬衫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里面弯刀一般的锁骨。
“请进吧。”他眯眼笑，用他悦耳的嗓音说道。
水户这次细细观察了这个公寓。大约六十寸的液晶电视，欧式的小吊灯，立式空调，羊毛地毯，小小的玻璃酒柜和白色原木矮桌，整套米白色的沙发，旁边是铺好了被褥的榻榻米。什物集中在靠窗的位置，另一半空间里几乎什么也没有，两个空间用米白色的帘子隔开来。
这个人偏好白色，也许和自己一样有轻微的洁癖。
“你想睡哪里？这里还是书房？”
仙道拉开一道门，里面是卧室的大小，却装饰成了书房。书架上还是空的，两只大箱子放在书桌边。落地窗前已经铺有被褥。
“书房吧。”水户的确是喜欢这里。被褥铺在窗前一道十公分高的台上，白色的窗帘一拉，就和落地窗形成了一个狭窄的空间，睡在里面一定感到私密和安全。
“这里应该原本是卧室吧？”
“是啊，我喜欢大一些的书房。卧室不过是睡觉的地方罢了，有客厅里的榻榻米就够了。浴室在那里，有我的浴袍。”
水户道了谢走进浴室。在响起水声后，仙道走到玄关取回了公文包，然后坐在书桌前戴上无框眼镜打开未完成的案卷。
他单手支着头，做好了阅卷的姿势，眼睛却是盯着透出橙黄色灯光的浴室门。哗哗的水声格外引人遐思。
水户出来的时候，仙道做了抬眼的动作。蒸汽从门缝里冒出来，大一号的浴袍在他身上大喇喇地开到腰际，水户正用毛巾擦着头发。
仙道猜测水户里面什么也没穿，然后评价起他的身材。这个侍酒师身形纤细，浑身却包裹着一层薄薄的坚韧肌理，不似看起来的那样温文无害。
仙道所不知的是，在他偷看对方的同时，水户其实也在打量自己，不枉自己故意又解开了几颗扣子。
他躺在褥子上，安静地看着窗外深黑色的夜空。浴袍的下摆滑了下来，大方地给仙道观赏里头的精悍的长腿。
水户有刮体毛的习惯。仙道想着，这一点对他来讲，基本等同于水户是承欢的那方。正合他意，因为他有轻微的洁癖。
“有烟吗？”
仙道立刻收回目光，抬起头来正视他，“没有。有酒，但我可以给你喝牛奶。”
水户因为他奇怪的话而皱起眉头，这时仙道已经走去厨房。过了一会，带来一杯牛奶递给他：“助眠。”
“酒精更能助眠吧。”
仙道看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和舔了舔嘴唇的舌尖，然后接过空杯笑了笑：“早点睡吧。我还要看点案子，会小声一些的。”
“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水户拉过被子搭在肚子上，闭上眼睛。
结果水户不过片刻后就感到了困倦。这种将要睡着的感觉他已经两个月没有感受到了，他满足地勾了勾嘴角，陷入甜蜜的睡眠。
安静流淌在房间里。水户绵长的呼吸声传进了仙道的耳朵，他收好案卷。纸张哗哗地翻动，本子砸在桌上砰砰响，鞋子哒哒地拍着地板，玻璃杯碰着水池丁丁作响。
仙道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他盯着水户纹丝未动的睡颜，深邃的眼睛里闪过很多情绪。最后他拖开椅子，又把椅子拖回原位。尖锐的响声划破了空气，水户的眼睛在眼睑下微微滑动，又安静下来。
仙道熄灭所有的灯，室内立刻暗沉的只剩月光。揭开被褥的时候，禁忌的兴奋奔腾在他的血液里。水白色的光流淌在水户的身体上。他用指尖挑开腰带，拨开衣襟的动作像是剥开白色的花苞。
眯起眼睛欣赏这具坚韧的男性躯体，仙道舔了舔唇。这猎物实在是太诱人，也具有高度的危险性。一不小心，可能自己反倒成了猎物。他重重的吞了口唾液，一遍遍告诫自己不可轻举妄动，屏息将水户的双腿放平，为他系上腰带盖好被子，才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
仙道淋浴的时候想象着水户洋平禁欲的脸被情欲蒸腾的样子，手中的东西兴奋的射出体液。仙道勾起嘴角，冲掉了它。
六
连续几日仙道都没见到水户的身影。他故意迟到早退，却总发现不了水户出门回家的身影。难不成他比自己还起得晚回得晚？
在彻夜守窗未果后，仙道在当日晚上七点敲开了701的门。开门的是那个红头发的篮球手。
“你是谁啊？推销的吗？我不要报纸。”他瞪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口气不善。
哪有人穿着家居拖鞋来推销报纸的啊？仙道在心里鉴定这人为表里一致的傻缺的同时，露出温柔有礼的微笑：“你好，我是703的仙道彰。近几日才搬来，过来打声招呼。”
“噢噢！这样啊！”樱木露出灿烂的微笑，“进来坐进来坐啊！！”
“那就打扰了。”
仙道失望地发现水户不在。倒是食物的香气充满了房间，他断定这不是樱木花道做的。
“喔，好丰盛啊，是水户君做的吗？”
“欸，你认识洋平啊？”
“我吃过他做的牛排，味道真是没话说。他人去哪儿了？”
“洋平的手艺很好吧！不过这是他中午做的，我只是用微波炉加热了一下。他去上班了。他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原本只是八点到凌晨两点的班，结果现在根本很难看到他人，我起来的时候早中餐都已经放在冰箱里了，也不知他去了哪里。问他也只是说多打了几份工……真是的……”
樱木的大段坦白让仙道无语地收起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打探计划。根本不用他费心去引话题，樱木噼里啪啦地就把水户洋平的生平爱好习惯属性完完整整地卖了。仙道本来还在猜想，水户是为樱木被抢走而愤怒，还是为流川被自己的好友勾走而难过。不过通过樱木叙述地某些事情，他已经能断定了。
这个浑然不觉刺伤别人的单纯王啊……
仙道一面发现自己在为水户心疼，一面斟酌着水户对这个人的感情，修整着自己的计划。
“樱木君。”仙道笑得好温柔。
“嗯？”樱木把脸从饭碗里拔出来。
“我倒有个好主意……”
七
“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颤抖着，就连樱木也察觉其中的脆弱和难以置信。他对仙道的主意有点动摇了。
“就是……我想搬到楼下去……就是……狐狸的房子里……洋平你可以和隔壁的刺猬头合租啊～本天才看过啦！刺猬头的公寓很高级的！而且我和他说的时候，他已经答应了喔！！他还说啊……”
樱木在电话里说的天花乱坠，水户再没有心思去听。一直在一起的人，突然要走了，突然为自己安排了别处——把自己推开了。
面对樱木，水户洋平总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浑浑噩噩地看着樱木和流川把熟悉的东西一个个搬走，看着樱木离别的笑容和流川冰冷的眼睛，他就是觉得那眼睛里充满着胜利般的戏谑，他就是觉得一定有人在背后搞鬼。
然而他总归是笑着，温柔着笑着，一如既往。
他会报复的。他会让流川尝到失去的滋味。他还要亲手给他一个能去珍惜的机会，再亲手剜下他心头的肉。
他仿佛闻到了那时浓烈的血腥味，黢黑的眸子里笼罩了阴鸷。
电梯门缓缓阖上，樱木和流川带着行李下降到六楼。仙道在猫眼里看着六号灯亮起，露出一抹邪肆魅惑的笑。
八
仙道等了一夜，水户洋平没有带着行李出现。他在烦躁和期待中度过了翌日的工作时间，踩着兴奋的步伐往公寓赶，仿佛一个赶去查看陷阱里是否捕获猎物的猎人。
在猎人看到心仪的猎物安静地呆在陷阱里时，他露出了兴奋和愉悦的笑容。
“水户君！好久不见！”他几乎掩饰不住自己的惊喜。“等很久了？”
倚在701门边的水户只是平静地摇了个头，拖着行李箱走出来，“以后请多指教了。”
水户整理东西的时候一直沉默着，仙道也不打算说些什么。即使看上去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男人眼中的脆弱和悲伤却一览无余。
撇开他粉白色的肉体不谈，其实水户洋平浑身都是清戾的男人味，长相也和小白脸丝毫搭不上边，有棱有角轮廓分明。
仙道打赌他还是处子。
“其实，也不是没好处。”仙道没有抬头，继续装作看书的样子，道，“至少不必再躲着了。”
“别说的你好像什么都懂。”
“呵呵。”
仙道早已把储物间和客房用杂物堆满了，水户只能选择客厅和书房。仙道猜测水户会在那块什么都没有的地上铺床，先一步让他睡沙发边上的榻榻米。
“我睡书房就可以了。”仙道笑眯眯的说。
水户点了点头便去上班了。
* * * * *
凌晨两点，七号公寓七楼的某处窗中亮起了微弱的光。水户在微弱的灯光下看见矮桌上放着一只隔水炖锅，边上是一张纸条。
听说这是你的习惯。
水户打开白色的瓷质盖子，浓郁的奶香扑面而来。
蠢材……苹果煮软了就不好吃了，要最后才放才是……
水户没发觉自己勾起了嘴角。安静地吃完后，稍加洗漱，便在柔软的被褥中沉沉睡去。
约摸十分钟后，客厅再次亮起了微弱的灯光。仙道站在书房门前，目露贪婪地望着陷阱里的猎物。
水户只穿着一件棉质的Ｔ恤，下身是一条松垮垮的运动短裤。仙道的下身已经在数小时的幻想后硬的发疼了。他吐出一口浊气，接近他的猎物。
他分开水户的双腿跪在其间，手指隔着布料寻找到他的乳头。小小的东西在按压下立刻硬了起来，十分明显地从布料中凸了出来。
仙道推起他的衣服直到那两抹粉红暴露出来，玩弄着他嵌在流线型的肌肉上的两粒粉色的果实，或是沿着淡淡的乳晕打圈。他微微发力，乳头很快变成了朱红色。
仙道舔舔唇，随后整理好了他的衣服。手指沿着裤缝伸进水户的胯间，隔着内裤将他的性器覆盖住。仙道惊奇的发现手中的东西已经蠢蠢欲动了。
他的第一认知是自己大意地忘记了确定水户是否沉睡，接着发现水户的确是睡着了，最后明白这个男人有着敏感的体质。
仙道思索一二，收回了手。
九
水户十点左右在金白色的阳光和下身的肿胀感中醒来，仙道已经上班去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无视了自己的生理反应。
他走进仙道的书房，坐靠在落地窗前，被褥晒过的香味和某种不知名的味道混在一起包围着他。他猜测是仙道的体味，混着香水的味道，陌生的味道。
他就这样空着肚子望着窗外，眼神空洞。
仙道在黄昏赶回公寓的时候，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流川和樱木都在，客厅里布置着从储物间里拖出来的日式矮桌，水户正端着寿司从厨房里出来。
“哦哦！刺猬头你来啦！！洋平今天做了好多菜！”
水户笑得好温柔。流川和樱木坐得那么近。仙道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面上却还是温和地笑着。
我们是多么的相似。
水户吃得很少。一顿饭下来几乎只有樱木花道一个人在嗨，仙道偶尔应和两句。流川根本没说话，时不时地对樱木动手动脚，然后看着水户的眼睛里冷冷地露出挑衅的意味。
水户却八风不动，笑得一派自然。仙道差点竟也看不出水户眼里的情绪。
一顿饭后，流川立刻拉着抗议的樱木走了。少了樱木的声音，公寓里一下子安静了。水户放下筷子，开始整理饭桌。这时仙道却阻止了他，把他拉到书房里。
原本放置在客厅里的矮桌和酒柜正安静地等在落地窗前。
“我想你需要喝一杯。”
仙道走过去，高大的身躯让矮桌连他的膝盖一半都不到。修长的手指为他支好杯子，斟上一杯威士忌。隔离了饭菜的味道，浓烈的酒香里混杂的烟味让水户立刻反应过来这杯酒的故乡。
这家伙果然懂酒。
“听说你喜欢抽烟。”仙道说完这句就离开了书房，把空间留给水户。
水户没有了品酒的兴致，不停地灌下刺喉的液体，想起很多事。想起十三岁的自己发现对好友的欲望时的慌张，想起终于承认自己是同性恋时的绝望，想起十几年来对好友难以理清的执念，想起……
听说你喜欢抽烟。听说这是你的习惯。
这道貌岸然的家伙哪儿来的那么多“听说”。明明通透自己不堪的感情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又算什么？怜悯他么？
“可恶……”
* * * * * *
仙道收拾完饭桌，在客厅看完了一宗卷子，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他从客厅的门里走进浴室冲了个澡，披上浴袍打开通往书房的门。
水户趴在桌上，传出绵长的呼吸声。
他试着叫了叫水户，没收到应答后便打横抱起了他，比想象中的要重一些。樱木的确说过水户的身手很厉害，平日里也非常注重锻炼。
仙道轻手轻脚的把他放在被褥上，怀里的人却突然搂住了他的脖子往下一拉，接着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花道……”他咕哝了一声又沉沉睡去，殊不知这声呼唤让仙道皱起了眉头。
水户的体重完全覆盖在他身上。肉体紧贴的感觉十分美妙，呼吸之间浓浊热辣的酒气骚动着他的鼻尖。仙道想起水户诱人的身体，下身几乎是立刻就硬了起来。
“唔……糟糕……”
仙道捂着额头叹息，没察觉怀里的人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只觉得身上的人不安地扭动着，大腿该死的老是擦过自己越来越硬的地方。
为了防止自己失控，仙道抱住他翻了个身，然后迅速抽开身体坐到一边。
“嘶……真是没用。”仙道狼狈地张腿倒坐在地板上，缓过气后为水户盖好被子，逃一般的离开客厅。
酒精不同于安眠药，冒着惊醒猎物的危险实在不是一个好猎人的作风。仙道恶劣地决定在明晚的牛奶中多加半颗，一次补回今天的份。
他所根本不知道的是，水户洋平睁开他玻璃弹珠一般的眼睛，神色里没有一丁点醉酒的样子。他揉搓着仙道为他盖好的被子，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小吊灯。
十
每一天都这么轮回着。仙道披着八点的阳光出门，水户在十点的阳光下醒来。仙道踏着黄昏归来，水户在月光里到家。水户吃完凌晨两点的牛奶苹果，然后是仙道的点心时间。偶尔樱木会带着流川来搅合一晚，通常意味着仙道又面临没有睡前点心，又要被醉酒的水户折磨身心的境地。
好似什么都没有变。
仙道的这一步，叫做放长线，钓大鱼。
直到某一天晚上，樱木和流川巡察过后，洗完澡的仙道发现水户没有动桌子上的威士忌。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翻阅着一本卷宗。
仙道绽开一抹笑，走过去收起威士忌，把广口杯换成高脚杯，斟上白麝香葡萄酿制的餐后甜酒，才注意到水户手中的案卷是关于一宗男妓被强奸的案件。
“八年前的案子了呢。说起来，这件案子算是我出名的转折点吧。”
“虽然你帮他打赢了官司，这个男妓后来还是自杀了。”
“呵呵，报纸的确是这么写的。实际上是被抹杀了。被告是个挺有权势的人。”
“我很好奇你怎么没死。”水户漠然地合上卷宗。
“他只是还没有有权势到能动仙道家的地步。”
“哈哈，你还真是个高富帅啊。”
“可是有些人还看不上我呢。”
语毕两人双双沉默下来。一个是因为水户竟能轻松地开起玩笑，一个是因为仙道话语里明显的意味。
仙道看到水户深黑的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神采，便知道这个男人又在动什么脑筋了。水户掩饰情绪的功夫是一流，但是算计人的能力还差仙道律师远远一截。
只见他自然地取过酒杯，喝的时候却不慎有酒液溢出嘴角，沿着下颌，脖颈，流进敞开的衬衣间。
“啊，”水户慌忙地放下杯子，随意擦了擦，无奈道：“我还是提前去洗澡吧。”
“嗯。”仙道点点头，眸子里一片笑意。
十一
水户偶尔会为仙道做晚饭了，到后来，起床的仙道常常发现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这天水户到公寓的时候，仙道正在客厅里看NBA的实况转播。
“你回来啦。”
“嗯。”
时值盛夏夜，仙道只穿着一条内裤，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头发随意地倒着。似乎是刚洗完澡，水珠散落在身体各处，强调着他完美的身材。黢黑的眼睛又开始闪着光芒。
“这个时候少了啤酒怎么行。”水户去厨房拿来了啤酒递给仙道，自己按照惯例享用起牛奶苹果。
仙道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屏幕，“等会儿我会去书房看，不会吵到你的。”
“没关系啊。我晚一点睡无所谓，反正白天没班。倒是你，都这个点了好像还是很清醒。”
“球赛很精彩嘛。”实际上是因为点心只能在这个时候吃嘛。
“是吗……”
* * * * * *
水户睡下后，仙道关了电视走进书房，躺在床上等待着点心时间。这几日他去出差，几天都没碰这个男人，也没有找其他人解决生理问题。这个男人吸取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似乎……不再抱着游戏的态度……
仙道陷入了思索，不知不觉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脑子不受控制的浮沉起来，像是陷入了什么昏暗粘稠的漩涡。
仙道想起了这种感觉，随即明白过来。他勾起嘴角露出极深的微笑，甜美的真相让他不再反抗，沉沉地陷入睡眠。
今晚必有好梦。
* * * * * * *
水户照例在十点左右醒来，睡得太沉而忘了早起给仙道做早餐。不过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你这个瞌睡虫……”
晚上仙道又在客厅看球赛了，他看起来十分高兴，眼睛里一片笑意。水户不由自主地警觉起来，这家伙这个样子的时候通常都不怀好意。
“喔，洋平你回来啦～真是刚好呢，我啤酒喝完了，你顺便给我拿瓶来吧。”
水户打开冰箱取出啤酒。在去往客厅的路上，把啤酒的拉环拉开，不动声色地投入两颗安眠药。地上已经有两个空罐了，水户递给他的时候说，“最后一瓶，不许多喝。”
“嗯嗯～洋平真是温柔呐。”仙道笑眯眯地接过。
“你已经喝醉了吧……说什么胡话……”
水户吃完牛奶苹果，仙道就关掉电视回了书房。他躺坐在床上，在脚边架起电脑桌，打开直播网页，然后闭上了眼睛，嘴角却不受控制的勾起邪魅的弧度。
脑中上演着接下来的剧情，收网的期待和兴奋让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仙道不得不屏起呼吸迫使心脏慢下来，装成熟睡的样子。
随后，他的猎物靠近了他的床边，关掉了电脑。
水户坐在他床边的时候，心情很复杂。他想起了樱木花道，那个笑若骄阳的大男孩。他应该是爱他的，可是为什么，却被这个披着好人外表的坏心律师所吸引……
他从未有过男人，更别提女人，但现在居然用这种手段去接近一个男人，这让他觉得羞耻。羞耻……并充满了欲望。
被仙道彰完美的男人的身体诱惑着，被他时刻笑意盈盈深不见底的眼眸诱惑着，被他身上香水和体味混杂的气息诱惑着。而他破碎的感情也被仙道彰的温柔诱惑着，渴望栖息在他的身旁。
就在仙道彰等得快要控制不住地时候，水户终于倾身下来，两唇相贴。
好了，这就够了。
仙道猛地伸手抱住身上的人，力道之大几乎让水户痛呼出声。而水户大吃一惊，睁开满是讶异和慌乱的黑眼，僵直着忘了反抗，被仙道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仙道缓缓睁开眼睛，带着笑意、爱意、暖意的桃花眼在月光下静静的对上水户无措的深黑眼睛。
不再需要什么语言证明，水户眼中的情绪逐渐沉淀下来，最后他闭上了眼睛。
* * * * * *
欢爱过后，水户和仙道同侧而睡，紧贴的皮肤由于布满了汗液而触感黏腻暧昧。仙道均匀舒长的呼吸声随着胸膛的起伏从耳后传来。水户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但是他自己却是绝对的清醒。
过了很久，水户轻轻地问道，低哑的嗓音在安静的空气中荡开波纹：“彰，你觉得…我是不是……适合被人插……”
声音落地，之后的一秒中水户涌出无数情绪，他在一瞬间的想法是，仙道可能会沉默，可能连声说不是来安慰自己，可能……
可是身后传来的他的回答却是：没错啊～
仙道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道：“有人适合插别人，自然就有人适合被插啊～难道你觉得前一种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这两种天性是平等的，都值得骄傲啊……”
“……你这是…………什么扭曲的价值观啊……”水户完全没有料想过这样的答案，这个男人的脑子在碾压他的三观。
“你觉得两个强攻在一起有乐子么？”
“……我觉得你也挺适合当下面那个的。”
“……你这才是扭曲的价值观吧……”
水户一边回着嘴，一边露出了恬淡的微笑。
十二
这夜之后水户和仙道保持着一种非常微妙的关系。仙道常常把爱挂在嘴边，也会约他出去，送礼物之类的小动作也时常有，看起来似乎两人是处于恋爱之中，可是水户总觉得不太对劲。
他把这种感觉归咎于自己。他觉得是自己一直放不下樱木，又对仙道有感情。他时常会暗自唾弃这样的自己，可是当流川在眼前示威，他还是觉得闷闷不乐。对此他的解决办法是，答应仙道的一切要求。这个办法通常被用在情事上，仙道这个家伙在床上的风格也和他的价值观一样扭曲不羁……
想到这里，他不觉微微红了脸，于是缩起脖子把脸埋在围巾里。
冬日里，日本一片白雪。午后的阳光照在行道树的树冠上，跳跃出金白色的光芒。他独自坐在露天的咖啡座上，黑咖啡在瓷杯里冒着热气。
水户眯着眼睛，深黑色的瞳孔露出慵懒的情绪。
虽然常常会做，但是两人还是分开睡，通常是仙道自己回房，或者把他抱回客厅。对此仙道给出的理由是，不想吵醒水户。另外，虽然两人时常有互动，但是作为律师的仙道出差和加班的频率极高，而且由于上班时间的巨大差异，二人实际上没有同居二字看起来那样那么多的共处时间。
水户当然不是没有想过仙道有其他人的可能性。撇去某个方面显而易见的老道，仙道对于日常恋爱的小花招更是信手拈来，对付仰慕他的女孩子也是轻而易举。这么耀眼的男人……
水户不再作他想，喝完了手中的黑咖。本想继续窝在这里晒会儿太阳，手机却响了起来。
洋平洋平洋平~\(≧▽≦)/~
晚上本天才要吃火锅火锅火锅~Y(^o^)Y
你在哪里啊~一起去买食材吧(>^ω^<)
水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樱木这家伙还是老样子。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啊？”
冷不丁的传来仙道的声音，水户手抖了一下，便自然的掏出一张纸钞压在杯子下。
“没什么，我现在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喂……”
仙道从他手里夺过手机，盯着屏幕的表情像是当场捉奸的丈夫，然后把手机放回水户的口袋，顺道啾了一下他的脸颊。
“嘛嘛～一起去一起去！正好我也想吃火锅呢。”
* * * * * *
其实洋平不是很喜欢和仙道走在一起。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耀眼了，完全的眼神吸收器。用他屌丝的话说，这不仅是高富帅，而是高富帅中的高富帅中的战斗机。回头率是标准的百分之百，男女通杀老少咸宜，更有甚者尾随其后，求拍照求拥抱。
水户的词典里没有嫉妒这一说。只是一向低调处事的他真心不习惯过多的关注。反观仙道，倒是极其习惯了，非常自然地无视了所有人，神色自若地和自己聊天。水户实在是无心回应，单是旁人的目光就让他非常不舒服，要不是大多数都是女人，他早一飞眼刀一拳过去了。所以他只是默默加快了脚步。
却全然不知仙道以为他的敷衍和快行是为了早点见樱木。
很明显，仙道的词典里也是没有嫉妒这一说的，他从来都只有被嫉妒的份。但是水户洋平这个人却硬生生在他的词典里用刀刻上了这两个字，还他妈刻在封面的正中央。
仙道冷着双眼跟在水户身后，而心中的怒意更是在遇见樱木后到达危险值。
“死洋平你怎么这么慢啊！！”樱木夸张地给水户一个熊抱，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水户的脸上出现不同以往的生动的表情。
“欸刺猬头你也在啊！”
“我一直都在呢。”仙道笑眯眯的说。
“是嘛～我没注意。洋平走啦走啦，本天才要吃茄子，你给我挑！我还要……”
仙道看着樱木推着水户走进超市，冷下了表情。
十三（这回真是要完结了！！）
天色渐暗，仙道打开了客厅里的水晶吊灯。流川和樱木在看NBA，看着看着就拳脚相加了起来。闹腾的声音透过房门打扰了正在看案宗的仙道，他取下无框眼镜，揉揉眉心，合上了卷宗。
本来打算出去，但是在门前顿住了身形。犹豫了一会儿，仙道走回去从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小包东西。
走进客厅，仙道直接无视了打闹的二人，径直走入厨房。他知道流川在看自己，但没去理会。的确，流川是在无意之中帮了自己大忙，但是变本加厉地通过示威之类幼稚的行为伤害水户是自己绝对不能容许的。
所谓一石二鸟，所谓伤人伤己。仙道的计划简单有效，并严守此二原则。
他关上厨房的门，乳白色的磨砂玻璃让里面的场景模糊不清。
“等会儿就好了。”水户正在熬汤，声音里透着温柔和愉悦。仙道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支在水户的颈窝。
“喂……”他转过头看了看门，确定是关着之后才放松了身体。
“怕被谁看见？”仙道的声音上扬。
“嘛…有点吧。嗯？什么东西？”仙道正把一片小小的东西抵在他的唇上。
“吃掉它～”仙道看着水户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吞下了药片，心情愉悦不少，“我说是健胃消食片你信不信？”
“信啊。”水户不假思索地说，反倒让仙道有些内疚的心疼。没等仙道自己坦白，水户就觉察到了身体的变化。他瞪大了眼睛盯着仙道——
滚你的健胃消食片，明明是春药！
仙道在水户的怒视之下壮着胆子在他身上吃了会儿豆腐，才从冰箱里拿了啤酒出去。临走前还不忘说，“要是太久会被怀疑的哦～所以我先走了～”
“仙道彰你给我等着。”水户一边默念金刚经一边想着自己会不会太惯着仙道了，才会导致这种肆无忌惮地事情的发生。
* * * * * *
饭桌上，水户意料之中的极其平静，更确切的说，是隐忍。单细胞二人组自动当他是火锅熏的，而坐在他对面的仙道则是笑得春风得意。
满额是汗的水户终于坐不住了，以身体不适为由去了书房休息。
樱木担心地问了两句，最后疑惑地说，“奇怪啊下午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樱木君难道没有发现从刚才起水户君就不对劲了吗？”
“欸？”
“请允许我提醒一下，樱木君最近似乎很少联系水户君呢。不是说是最好的朋友吗？我记得上回你打赢球赛的时候，水户做了一桌子的菜，结果菜都凉了你也没来。最后天气热了没办法只好倒掉……”
樱木心虚地抓了抓脑袋，想起了始作俑者于是狠瞪流川。流川一看这个白痴眼睛里的愧疚和难过，就冷着声音说，“仙道彰你够了吧？”
“抱歉，我好像多管闲事了。”仙道笑得好抱歉，配上他的台词——绝对的演技派。
“喂！死狐狸你怎么这么说！不对的明明是你吧！要不是你那天……”
“白痴。”
“怎么说话呢！真是受够了！你这只没感情的死狐狸……”
仙道默默放下碗筷，没兴趣听这两只原始生物吵架，径直走进了书房。
* * * * * *
水户很明显地用冷水冲过澡。仙道蹙起眉头，坐在床边担忧地说，“这么冷的天，感冒了怎么办？”
水户一脸的鄙视，“也不想想是谁干的。我看今晚的事都是你布的局吧？”
“嘻～”仙道俯下身，把温热的脸颊贴在水户冰冷的脸颊上，“我自己可是也大出血喔。”
“你是指那片药吗？”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话语消融在相接的唇齿中，水户却微微退开，深黑色的眼睛里，除了升起的情潮，还有一丝警告：“别对我撒谎。还有，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仙道勾起嘴笑：“这件事恐怕你处理不了。流川在意的事情只有篮球和樱木，要想伤他必定会伤樱木。你下不了手，不如我来。”
“……”
水户挣扎了一会儿，认命地闭上眼睛。
* * * * * *
吃饱喝足的仙道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逗留的樱木。他脸上有伤。
“那个……我留下来照顾洋平……”
“不要让洋平看到你脸上的伤就好了。”仙道礼貌地笑，“他已经睡下了，而且照顾病人这种事情不太适合你呢。”
“呵呵也是……”樱木挠着头。
仙道开始整理饭桌，突然传来击掌的声音，樱木用我是天才的标准表情说：“这几天我来这里住吧！正好在过年！等洋平病好了，我们就一起去箱根吧！泡温泉也对身体有好处喔！还有啊……”
樱木开始天马行空，仙道抱歉地笑着打断他：“我最近要去加拿大出差，去不了了。你和流川要好好照顾水户君。”
“噢噢放心啦～”
* * * * * *
在听到樱木的提议后，水户终于明白所谓的大出血是什么了。是指自己不能在他身边吗……水户不觉露出幸福的笑容，还因为这件事情意味着他也能有机会解答心中的疑惑。
和他过完他的生日，也就是圣诞节之后，仙道如他所说的去了加拿大。然后水户和樱木流川开车去了箱根。
结果呢？一根筋要照顾洋平的樱木完全无视了流川，流川对水户的态度惹恼了樱木。流川在明白水户在樱木心中的地位之后郁闷无比，和樱木从白天打到晚上，也从床上做到地下做到浴池。
水户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想着某只老谋深算的刺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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